殷凤此时,可是羞愤难当,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听着二愣子和梅婆子在床上的嬉笑声,心里万般无助。
“这个丫头还挺好玩的,还知道闭上眼睛,二愣子,你去叫它把眼睛睁开。”梅婆子忽然道。
二愣子不吭声。
“我就你和它有事情,你们还拿我这个鬼婆子当傻子吗?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对它,哈哈,二愣子,是不是心疼了?”
二愣子依旧不话。
殷凤心里把梅婆子骂了个体无完肤。
见二愣子不话,梅婆子心里忽然大怒,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滚一边去,你以为我找你回来只为了这件事情?”梅婆子忽然大声地对二愣子吼了一声,把个二愣子吓得一个激灵,差一点就从床上掉下去。
殷凤也不由得一怔,不知道这个鬼婆子忽然间又发什么疯。
“你、你这是干什么?”二愣子这才心翼翼地问道。
“干什么,你还来问我?”梅婆子冷着脸,一双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鼓出来,“我刚才答应叫这个女鬼做一段时间的投胎婆子,现在,我闻到了有生鬼的味道,你还不把它放下来,去送人投胎吗?难道,还真的要它这样看着我们在一起?”
二愣子咧了咧嘴巴,心里想着,这哪里是什么投胎婆子,分明就是一个发了疯的老鬼婆子。
殷凤听到梅婆子要自己去送人投胎,不由得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殷凤的头是垂着的,一张脸正对着梅婆子的床,这一睁开眼睛,它的一颗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它看到了一双鬼手,正在梅婆子的床底下一点点地向里面移动着。
那是一双形同枯树皮一般的手骨,每一个关节处都布满了裂痕,露出里面已经发黑的骨头,指甲已经断了,齐着手指的上端满是浑浊的液体残留。好像刚刚才被恶鬼活生生地拔掉了指甲。
殷凤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紧紧地盯着那双手。
二愣子从床上跳下来,正要去放开殷凤,忽然被殷凤这恐惧的样子吓了一跳。顺着殷凤的目光,它也看到了那双鬼手。
“这、这床底下有人。”二愣子吓得大声地对梅婆子叫道。
梅婆子略略一怔,然后,飞快地跳了下来,如同一缕青烟一般笔直地钻进了床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已经拖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鬼从床下爬了出来。
女鬼的样子很可怕,一张脸已经看不出样子,到处是被尖刀划过的痕迹。胸口处,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还在不停地向外流淌着腥臭的液体,脖子上还残留着被鬼魂指甲抓过的痕迹,伤口已经发黑。
“我就闻到有生鬼的味道,原来是你这个鬼。”梅婆子道,然后,凑到女鬼的跟前仔细地看了一眼女鬼的脸,“你这个女鬼,生前一定很漂亮吧,要不然老家伙也不会把你弄成这样。不过,到了这里,你就算是再漂亮也没有用,谁叫你生前没有做过好事情,只能去投牲畜胎了。”
女鬼听到梅婆子的话,吓得抖作一团,不停地对着它摆着手,嘴里却只发出了呜哇呜哇的声音。
“原来还是一个哑巴鬼,哈哈,也是老家伙给弄的吧。”梅婆子道,“这样也好,反正投了牲畜胎,你也不会话。”
女鬼继续摆着手,看样子是想要对梅婆子什么。
殷凤看着女鬼的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你是,你是被人强迫着,替人来投牲畜胎的?”二愣子也看明白了,问道。
女鬼不停地点着头。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梅婆子却毫无一点怜悯之心,“每年都会有好人替恶人去死,也有好人替恶人投牲畜胎。不过,看你还算可怜,我就破例叫你去投胎成一只宠物狗吧。虽然不能话,但,还是和人生活在一起。”
女鬼似乎对这样的安排依旧很害怕,还是不停地摇着头。
“你这个女鬼,在这里还能由得你来讲条件?”梅婆子显然没有了耐心,转身对二愣子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把殷凤放了,叫它送这个女鬼去投胎。”
二愣子答应一声,走过来,把殷凤从桌子上放下来。
梅婆子的鬼力很大,殷凤的身体一直无法移动,被二愣子放下来,还是坐在霖上。
“还真是麻烦。”梅婆子走过来,在殷凤的肋骨边点了一下。
殷凤的身体一震,嘴里不禁发出一声闷哼。鬼力消失了,但是,它还是努力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
梅婆子从靠墙角的一个箱子里掏出一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衣服,扔给殷凤。
“给它穿起来。”梅婆子对殷凤道。
殷凤不明白这里的事情,还以为是梅婆子对女鬼很照顾,特意给它找的衣服,于是,走过去,帮助女鬼穿在了身上。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系上扣子,殷凤就发现这件衣服忽然间发生了变化,本来很宽大的衣服忽然间变得又又瘦,紧紧地贴在了女鬼的身体上。而且,随着女鬼的身体变化在不断地变化着形状,腾起一股刺鼻的浓烟,很快,竟然融化了一般,深深地陷入了女鬼的身体里去。
女鬼哇哇地鬼叫着,显得异常痛苦。
“这、这是怎么了?”殷凤吃惊地想要帮助女鬼把衣服脱下来,可是,双手一接触衣服,忽然就惨叫着缩了回来,那衣服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烈火,把殷凤的手指都灼伤了。
女鬼被烧灼得惨叫连连,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拉着它去投胎,二愣子,你带着它去。”梅婆子递给殷凤一根有着很长手柄的铁钩子,对二人道。
殷凤不明所以。
“勾住它,拉走,我可不想再听到这样的鬼叫声。”梅婆子对怔在那里的殷凤吼道。
二愣子急忙走过来,接过殷凤手里的铁钩,对准女鬼的胸口勾过去,用力一拉,铁钩深深地勾进了女鬼的胸口,女鬼更加痛苦,浑身抽搐着,大口地吐着混浆浆的液体。
“跟我走。”二愣子对被吓得傻了一般的殷凤道,然后,拖起女鬼就走出屋子。
殷凤已经被吓得双腿发抖,好久才迈出脚步。
二愣子可是对这里很熟悉,没多大一会儿,已经把女鬼拖到了通道尽头的那条深沟的旁边。
望着深沟里那些被吊在那里的皮脂,殷凤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女鬼已经不再挣扎,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的,已经昏死了过去。
二愣子从女鬼的身上把铁钩子摘下来,用手柄的另一端用力在女鬼的身上一推,女鬼骨碌碌地沿着坑壁滚落了下去。
“走吧。”二愣子直起腰来,对殷凤道。
殷凤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沟,只觉得自己连骨头都要被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