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一会儿承安州过来吃早饭。”
陆初一抱着承全下楼来到厨房,陆太太正在做早饭,闻言愣了下,扭回头,很明显并不欢迎承安州的到来。
“你没跟他说我们已经吃过早饭了吗?”
不管承安州救过她女儿多少次,这都无法抹去他曾经对她女儿的伤害!
想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这怎么可能!
陆初一无语,“妈,现在还没七点,我说我们吃过饭,您觉得他相信吗?”
“六点多吃早饭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他来我们家吃什么早饭?我们又不是开早点铺的,我们家不欢迎他!”
陆太太扭回头继续在案板上切菜,有些生气。
陆初一一手抱着承全,一手伸出去用食指捅了捅她的的胳膊,“妈,我知道您对承安州意见很大,我也不喜欢他。”
“我是讨厌他!”
“对,我也讨厌他!可他毕竟救了我,而且我今天还有些事需要他帮忙。”
“你有事找他帮忙?”陆太太转过身,目光锁着陆初一,“什么事?一宝,妈妈知道,你跟承靖州现在的关系很糟糕,你心里难受,但他是承安州,是承靖州的亲兄弟,你不能……”
“妈,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会守住我的心。他是承安州,即便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他也不可能取代承靖州。”
没有人能够取代承靖州在她心里的位置,即便是承靖州将她的心深深地伤害了,她痛了,可他依然是无可替代的,是唯一的。
陆太太抿了下嘴,正色道:“你能明白就好。”
陆初一没说话,低头看了看怀里又睡着的承全,沉默了一会儿说:“昨天您和我奶在菜市场门口的事肯定不是意外,我们自己查肯定也能查出来,但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可承安州不一样,他手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查起来比较快,所以我想让他帮个忙。”
“不用他帮忙,你大哥已经在查这件事了,而且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已经知道了?”陆初一惊讶,“是谁?”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你大哥还在查,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不过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就在家里待着。”
陆太太并不想过多的说这件事,虽说她知道一些,但具体的事情也不太清楚,都是陆过在管,他也不让她操心。
不操心就不操心吧,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陆初一点点头,抱着承全转身就回了房间。
她给陆过打电话,但电话关机,应该是在忙着,也就没再打,想着等一会儿直接去问张天。
目前张天负责整个陆家的安全问题,这件事他肯定清楚。
不过,也许张天不会告诉她,张天听哥哥的话,哥哥如果不让他说,她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算了,还是等哥哥的手机开机后直接问他吧。
一夜没睡,陆初一终于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抱着承全来到阳台上朝楼下院子里望去。
“左旗?”
陆初一皱了皱眉毛,承安州已经到了?这么快?
不过,怎么还要打起来了?
不会是老妈不让承安州进门,起冲突了吧?
陆初一连忙下楼。
一直到院子里,都没见到承安州。
“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就打电话报警了!”张天带了一群人,将左旗等人团团围住,看架势,一会儿还要打起来。
“张大哥,怎么了?”陆初一问道。
张天闻言看向她,“大小姐,他们硬闯进来,问他们干什么也不说。”
因为知道左旗是承安州的人,所以张天并没有直接动手,毕竟承安州现在是陆家的救命恩人,老爷子都说了,陆家欠承安州一个大人情,不然他岂会让这帮人肆无忌惮地闯进来?
陆初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左旗已经恭敬地说道:“陆小姐,左旗来向您报到!”
“报到?”陆初一拧眉,“承安州让你过来的?”
看来,承安州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情,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再开口了。
“是!州哥让我们保护您和小少爷!”
张天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我们家大小姐和小少爷有我们保护就行,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他胳膊抻得太长了!就不怕折了!”
“你们保护?”左旗冷笑,“口气倒是不小,但到底行不行你们自己难道不清楚?你们要是有行,就不用州哥操心了!一群饭桶!”
“姓左的,你说谁饭桶呢!”
左旗的话成功激怒了在场的所有陆家保镖,双方立刻剑拔弩张起来。
陆初一很是无语,这一大清早的怎么火气都这么大?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吗?
她先对张天道:“张大哥,来者是客,我们可不能让人说我们陆家人没礼貌!人家是过来帮我们的,我们要感谢才是,给左先生道歉。”
“大小姐——”
“道歉,快点!”
张天心里很不痛快,但还是道了歉,但脸上却是不服气,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左旗得意,“说你们是饭桶,一点都没说错!”
“左旗你闭嘴!”陆初一呵斥,“既然是承安州让你过来保护我,那我现在就是你的老大,你当着我的面如此羞辱我的家人就是在羞辱我!”
左旗立刻单膝跪地,“属下不敢!属下绝无羞辱陆小姐的意思!”
“那你说我的家人是饭桶,是什么意思?”
“我……”
“你什么你?说,什么意思?”
陆初一面色十分严肃,咄咄逼人。
左旗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回答不上来。
“类似今天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既然你们来了我陆家,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们也就是我陆家人,一家人我希望是和和睦睦的,而不是相互挖苦讽刺甚至羞辱,再有下次,你就回去吧,我就让承安州换人过来。”
左旗点头,一张脸红的滴血。
陆初一看他一眼,“你起来吧。”
“谢陆小姐。”
左旗站起身,人还没站稳,就听陆初一又说:“跟张大哥他们道歉!”
“啊?”
左旗愣愣地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陆初一哼了一声,“啊什么啊?你难道没做错?难道不应该道歉?”
“我……”
左旗瞪了张天一眼,很不服气,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了歉。
“声音太小,没听到!”张天故意,“兄弟们,你们听到了没有?”
“没有!”几十人异口同声,这个人说他们是饭桶,岂能就这样饶了他,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门儿都没有!
承全都被他们吵醒了,不过看着这么多的叔叔,倒也没哭,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看到左旗,破天荒地伸出手要让他抱。
左旗心中大喜,立刻伸手将承全抱到怀里,心想,我的小祖宗哦,你可是我的救星。
有了怀里这小少爷,左旗就像找到了靠山,他看着陆初一道:“陆小姐,您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了吗?一家人能欺负一家人吗?他们欺负我您管不管?”
陆初一淡淡瞥他一眼,“他们这不是欺负你,是你错在先,道歉是应该的。”
“可我已经道歉了!”
“是吗?我没听到,估计你声音太小了,那就声音大点再道一次吧。”
“陆小姐,您这一碗水可得端平了!”
哼,口口声声说他也是一家人,可她这是对待一家人的态度吗?
分明就没把他当一家人,分明就伙同这群饭桶欺负他!
陆初一眉梢高挑,“你这意思是我偏心了?”
“对!”
“唉!”陆初一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这人就偏心啊!你赶紧的,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再不道歉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有慵懒的声音就从人群外传了进来,“宝贝儿,我的人给你送来可不是让你这么欺负的。”
人群让开一条道,承安州一身休闲装踱着脚步走了进来,承全见到他,立刻就不要左旗,朝他一脸谄媚地笑着,伸出手要让他抱。
陆初一使劲地瞪了瞪承全,小声嘟囔,“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娘亲我抱着你一夜不敢动,你倒好,瞅见一个外人比见到你亲娘还亲!”
“哎哟喂,瞧我儿子看到我都高兴成什么样了!”
承安州步伐依旧,走上来将承全抱在怀里,在他的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孩子脸蛋稚嫩,被他亲的地方都红了,但却张着嘴笑得更厉害了。
陆初一翻了个大白眼,小白眼狼!白养了你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见到我也没见你兴奋成这样!
承安州突然俯身凑近她,吓得她立刻朝后仰头,听他说道:“怎么?我儿子跟我亲近,你吃醋了?吃醋也没用,我是他爹,他不跟我亲还能跟谁亲?”
“他是我儿子!”
“我没说他不是你儿子,可他也是我儿子!”
承安州又亲了亲承全,小家伙笑出了声响,那高兴劲儿简直没法形容。
陆初一又生气又觉得搞笑,同时,心里有无比的酸楚。
孩子这么大已经认人了,他是把承安州当成了承靖州,当成了他爸爸。
唉!怎么又想承靖州了,不想他,坚决不想他了!
陆初一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谁欺负你的人了?他做错了事本来就应该道歉!”
“做错了什么?”承安州问。
“我不想说!你让他自己说!”
承安州睇了左旗一眼,左旗如芒在背,战战兢兢道:“回州哥,我说张天他们是饭桶……”
“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饭桶!连个人都保护不了不是饭桶是什么?你没有说错,无需道歉!”
“承安州你——”
“我说错了?”承安州偏头看她一眼,而后锋利的视线扫向张天等人,冷冷道,“一群人保护不了一个人,说你们是饭桶还是给你们留了脸面,要是在老子手下,早毙了你们!一群废物!”
“承安州你给我闭嘴!我家的人怎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陆初一很生气,一把将承全从他的怀里抢了回来,指着大门口,“你走!我家不欢迎你!把你的人统统带走!我陆初一就是死了,也不用你多管闲事!”
承安州盯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忽然就笑了,手指有些痒,想戳一戳她的脸蛋儿。
“很好笑吗?”陆初一气得心肝疼,眼睛周围很快就红了起来,“承安州,你知道怎么尊重人吗?你不知道!因为你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也难怪左旗能说出那样的话,因为有承安州这样的老板,有左旗这样的下属,一点也不奇怪!
“生气了?”承安州收了脸上的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要给陆初一擦眼泪,但被她扭头躲开了,他眸色一沉,大掌一伸,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迫使她面对着他,给她擦去流出的眼泪,“一点小事就哭鼻子,你丢不丢人!你别把我儿子给教成你这样,动不动就哭,我儿子可是个男子汉,不是女人!”
擦完眼泪,承安州将手帕重新塞进裤兜里,偏头看了眼左旗,“还不道歉?”
左旗立刻说道:“对不起陆小姐,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我这就给张天他们道歉,是杀是剐,我任他们处置!”
左旗给张天他们道了歉,但陆初一还红着眼站在那儿。
承安州无奈地瞅着她,“让我把左旗一枪崩了你才消气是不是?左旗,枪给我!”
“这根本就不是左旗的错!”陆初一喊了一声。
“那就是我的错,行,那你一枪崩了我。”
承安州接过左旗手里的枪递给陆初一,戳了戳自己的心脏,“来,朝这里开枪,我保证你一枪就能要了我的命。”
“承安州你别逼我!”
“是我逼你吗?你他M快把老子逼疯了!”
承安州咬了咬牙,一大清早就闹心!
他扭头吼了一嗓子,“都他M给老子滚!”
众人做鸟兽散。
承安州转过身背对着陆初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陆初一,我觉得给你五年时间太久了,我一天都不想等了!”
说完,他倏然转过身,可身后哪里还有陆初一的影子?!
“陆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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