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出去一趟。”
叶非同一边说着,就已经掀开身上的被褥从病床上下去了。
他受伤刚醒来,还不能下床。
叶父连忙将他摁住,“你要去哪儿?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你要好好休息。”
叶非同道:“父亲,我要去找一下初一,我怕去晚了,母亲会出事,这件事只有初一能帮忙。”
话毕,他却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没脸去找初一帮忙,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出事。
叶父听了他的话,面露担忧之色,“陆初一她会帮忙吗?再说,你不是说这个承安州比承靖州要可怕百倍吗?他会听陆初一的话放过你母亲?万一……”
万一妻子没救成,儿子又出事,那还要他怎么活?
如今叶父是越来越觉得收养叶小可就是一个大错!
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收养叶小可,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叶小可她这辈子都休想再踏进叶家半步!
“初一肯定会帮忙,只是不知道承安州是否能够听她的话,但不管怎样,我总要去试试。”
“那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好。”
叶非同的手机摔坏了,他用叶父的手机给荆一打了个电话,因为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就没在电话里说要找她是因为什么,只是问了她现在在哪儿,说他们过去找她。
荆一还在心理诊室,承靖州的情况不太好,心理医生说他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人格分裂?”承安州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这种病,但觉得不可能发生在承靖州的身上,“老二都这把年纪了,如果分裂,早就应该分裂了!不可能!”
“谁跟你说人格分裂是一出生就携带的?导致一个人人格分裂有很多因素!再说,医生都已经确诊了!不懂就别瞎说!”
荆一原本不想搭理他,可他在旁边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她听烦了,只好怼呛了他几句。
承安州被她呛得心里很没面子,这个女人,太可恶了,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就不能给她个好脸色!
还没等他说什么,荆一却先他前面道:“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因为你!”
“荆一,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这个女人,就是欠抽!
“我没冤枉你!”荆一翻了他一眼,“你刚才又不是没听到心理医生说,他的另一个人格叫承安州,你敢说这跟你没关系?没重要的关系?”
“我……”承安州张张嘴,第一次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那个心理医生,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荆一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这么污蔑他?
好事从来不找他,怎么一遇到坏事就是他造成的?
凭什么啊?
他承安州又不是软柿子,任人欺负,任人捏扁!
承安州哼了一声,脸一甩,将后脑勺留给了荆一,不再说话。
荆一也哼了一声,将脸甩到了另一边,心想,你以为就你会哼会甩脸?你以为我就想看到你?
混蛋!要不是因为你,承靖州怎么可能会人格分裂?
他活了近四十年都没人格分裂,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分裂了?
而且还分裂成了一个承靖州一个承安州,简直太让人生气了!
哪怕他分裂成一个承靖州一个阿山阿水甚至阿猫阿狗都行,怎么就分裂成承安州了呢?
荆一越想越生气,站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站住!”承安州叫住她。
“我去哪儿你管不着!”
荆一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承安州咬了咬牙跟上去。
“你乱跑什么?你没听那个混蛋医生说他随时都有可能从一个人格变成另一个人格,你就不怕一会儿他变成我弄死你吗?”
荆一突然脚步停下来,承安州是紧跟在她身后的,没想到她会骤然停下,他来不及站住脚,整个胸膛就撞在了她的身上,两人在惯性下朝前栽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承安州伸手搂住她的腰,调换了一下姿势,抱着她后退了一步,自己的脊背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而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的姿势,有点暧昧!
事出突然,荆一有些懵,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头顶传来承安州戏谑的声音。
“荆一,老二这病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你这就移情别恋,迫不及待地对我投怀送抱了?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要你?”
混蛋,分明是他故意占她便宜!
荆一咬牙切齿,不算太长的指甲用力,隔着他身上单薄的衬衣,掐住他身上的肉。
“嘶——”
承安州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手却没将她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余光看到从诊室出来的承靖州,他邪魅一笑,低头趁着荆一没有防备,亲了她一口。
“承安州!”
承靖州一声怒吼,大步冲上来。
荆一这时也反应过来,挣扎着要从承安州的怀里出去,可他常年锻炼,两条胳膊上都是肌肉,超级有力,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没有什么力气的小羔羊,挣脱不掉。
“承安州你放开我!”
荆一羞怒地瞪着眼睛,可承安州却一脸的嬉笑。
他说:“就不放,有本事你咬我!”
分明没多远的距离,可承靖州却恨自己不能一秒钟飞过去,一拳把承安州这个混蛋打飞!
“承安州你放开她听到没有!”
终于到了,伸手就能够到荆一。
承靖州伸手一把抓住荆一的胳膊,试图将她从承安州的怀里扯出来。
“啊!”
荆一突然一声惨叫。
承靖州扯着胳膊想将她拉出去,可承安州却抱着她不放手,扯得她的胳膊像是被拉脱臼了一般,钻心的疼!
她这一叫,承靖州顿时松了手,但没有完全松开她的胳膊,紧张兮兮地问:“一宝?怎么了?是不是我拉疼你了?”
荆一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胳膊……胳膊好像脱臼了。”
承靖州一听,立刻就松开了手。
而承安州,却先是拧了拧眉梢,似乎是觉得她在撒谎,但看她表情痛苦不像是装的,这才松开手。
承靖州见他松开手,立刻就将他推开,小心翼翼地扶着荆一,“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医生。”
“叫什么医生!”承安州一把又将他推开,“一个脱臼而已,哥哥我就能解决!”
说话间,他已经执起荆一脱臼的那条胳膊,用力一掰,荆一又是一声惨叫,承靖州顿时急红了眼睛。
然而,还没等承靖州碰到自己,承安州已经松开荆一,闪身躲开了他的攻击。
他哼了一声,道:“老二,你都多大的人了,做事还爱冲动!”
他又对荆一道:“你动一下胳膊试试。”
荆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刚想破口大骂他,但胳膊动了下,发现已经能动了,她这又很没出息地破涕为笑,“能动了!好了!”
承靖州走到她跟前,仍旧紧张地绷着脸,“真的好了?”
荆一点头,大动作晃了下胳膊,吓得承靖州的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小姑奶奶,你就不能小心点?这万一没有好你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真的好了!”荆一灿烂地笑着,跳起来直接抱住了承靖州的脖子,“一点也不疼了!”
承靖州这才松了口气,自责地说:“是我刚才太粗鲁了,害你胳膊脱臼。”
荆一亲亲他的脸,“是脱臼又不是断了,何况现在一点也不疼了,你不用自责!我们去吃饭吧,早上没吃饱,肚子早饿了!”
趁着他这会儿没有变成承安州,赶紧跟他一起出去吃个饭,免得一会儿他一键人格切换,翻脸又不认人,又要让她滚,赶她走。
唉,他变成这样都怨她!
当初他好好的,她却怀疑他人格分裂。
这下好了,他终于如她“所愿”了。
这么大一个活人,硬生生被无视了,承安州很是生气,他皱了皱眉,“荆一,好歹老子给你把胳膊安上了,你就这样走了?”
荆一顿足,转过身冷笑,“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胳膊脱臼?给我把胳膊安好,是你应该做的!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我跟你说声谢谢?”
他趁她不备亲她,她还没跟他算账,他竟然还有脸问她要谢谢?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有他不要脸,有他脸皮厚!
“谢谢就不必了,我早上也没吃饱,你请我吃午饭就行了,听说云城有一家凉皮店的凉皮特别有名,就去吃凉皮吧!”
承安州充分把自己“脸皮极厚”这个特征,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不等荆一拒绝,他已经先行一步,走到了她和承靖州的前面,走了几步,他却忽然说道:“我在车上等你们,一分钟之内你们赶不到,那大家午饭都不用吃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荆一气得咬牙切齿,横眉怒目,脚上的小白鞋把地板都跺得“嗵嗵”响,承安州你这个人渣!你怎么不去死啊!!!
“二爷,陆小姐,州哥在车上等你们。”
出了心理诊室,荆一和承靖州打算上他们自己的车,可黑子却拦在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自己有车!”
“荆一,你还想不想吃午饭了?要不晚饭也不吃了?”
承安州从车窗户里探出半颗脑袋,嘴上叼着一支没有点着的烟,模样吊儿郎当,很像一个地痞流氓外加无赖!
“初一!”
叶非同叶父正好赶到。
叶父看到荆一身边的人,顿时皱眉,问:“非同,陆初一身边的是承靖州还是承安州?”
叶非同看了看说:“荆一是挽着他胳膊的,应该是承靖州。”
叶父松了口气,“是承靖州就好。”如果是承安州,今天这趟怕是白跑了。
父子俩从车里下来,便直接朝荆一走去,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跟他们车子并排停放的那辆车里,正坐着他们不想看到的人。
“承先生,你和初一应该是去吃午饭的吧?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吃饭了,我有事找初一。”叶非同一脸歉意地说。
承靖州并没有因为他的歉意而给他任何好脸色,他对自己的情敌是根本不可能有好脸色的!
他冷冷道:“有什么事就说!”
“学长,你身体没事吧?我是今天上午才听说你出事的。”
没等叶非同先说事,荆一却先他前面开了口。
叶非同扯了下嘴角摇头,“我没事。初一,都不好意思来找你,上次是小可,这次是我母亲,对不起,总是给你添麻烦。”
承靖州最烦这一套,不好意思就别总来麻烦我的女人!
“长话短说,我们还要去吃饭!”
叶父讪讪道:“对,非同,别耽误承先生和陆小姐去吃饭,你捡重点说。”
叶非同脸色僵了僵,“初一,今天上午我母亲在病房里说了你的坏话,正好让另一个承先生听到了,我母亲跟承先生之间起了一些冲突,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我在承先生那儿替我母亲求求情,她最近因为小可的事情,情绪和脾气都很不好,今天口无遮拦说了很多气话,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现在才来求情,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有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非同浑身一颤!
几乎是同时,叶家父子俩猛然回头朝身后看去。
承安州笑眯眯地趴在车窗上,一个肩膀和手臂耷拉在车窗外,见他们看向他,他还摆了摆手,打招呼。
“你,你……”叶父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可人已经在这里了,哪有什么为什么?他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眼中没了任何希望,黯淡如灰。
叶非同也有一瞬的泄气,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因为这事关他母亲的生死。
“初一,我知道这件事让你挺为难,但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荆一看看他,的确挺为难,承安州巴不得她有事求他,他好对她指手画脚。
说心里话,这个忙她不想帮。
但……
她抬头看向承靖州,恰好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两人均未言语,但眼神却在交流着彼此的想法。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深情对望,承安州的心里特别特别的不爽!
他冷冷道:“想让我放过那女人也不是不可以,我的要求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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