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放到几个小时前。
奶茶店里,我们正在二楼吃完饭。
我正在狼吞虎咽,大口吃肉,大口喝饮料。
坐在我对面的旭哥没有多过问我灵伞的事情,而是掏出一个破破烂烂没有封皮,纸业泛黄的日记本。
他无意翻开的几张上面有用清秀行楷字体写出来,所记载的资料。
密密麻麻但却很是工整。
我表示尊重的擦掉手面的油渍,接过日记本,发现写的是繁体字。
大概21世纪出生的孩子,没一个认真学过繁体字。
特别奇怪的是,除了个别生僻字,余下的差不多认识。所以阅读起来,没有多大阻碍,至少勉强能读出句子。
我捧着日记本,小心翼翼,生怕弄坏这个旭哥传家的宝贝,而且刚才瞄一眼,知道字特别多,那么肯定不一般。
“74年1月1日 我终于从牛棚里被放了出来,遂与老王太太,搭架打麻将,输了三个馒头,活着真是无趣。”
“74年1月3日,我他妈的记性不好,昨天的日记忘写了,今天,无事。”
“74年1月4日,我又被当做老迷信,批斗了一顿,被骂了狗血喷头,幸好邻里乡亲对我很好,没沦落到饿死的地步。”
“74年1月5日,无事。”
“74年1月6日,无事。”
……
“77年5月3日,我的儿子来到这人世间,维持十年运动的余威终于消失,我终于能够重新做事。”
“77年5月4日,我儿子真好看,肯定随他爹了。”
“77年5月5日,越瞅我儿子越好看,百分之百随他爹了。”
“77年5月6日,今日无事,还想写一句,我儿子真好看,他爹更好看。”
……
我翻了十几页,上面写的几乎是日常生活的琐碎,有描写鬼怪的地方,也只是简单的寥寥数语,压根没有详细介绍鬼怪的弱点以及出现的因素。
“你爷的日记,你确定你看过吗?”我不甘的放下日记,抬头捂着抽搐的心脏,对旭哥问道。
旭哥嚼着米饭说道:“我爷在这个日记本上面设过一个阵法,如果不是魏家直系血脉,根本看不到这日记本上面写着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因为能论到血脉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弱。
旭哥咽下米饭,拿起事先泡好的热茶,有模有样的贴茶杯边吹着热气,细品一口,过足装逼瘾的说道:“当你真正有危险的时候,去翻开这个日记本,那个时候,上面才会有你真正想要的。”
“我可去你二大爷的吧!”
我怒骂旭哥一嘴,失望的将日记本还给他,随后说道:“老哥!咱能不能靠谱点,你给老弟来点实在有用的,咱别玩这些虚的行不行?!人命关天啊!”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想要,我还不想给你呢!”旭哥把日记本用双手拿好,接着站起身来往他住的卧室走去:“跟我来吧,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好!”我兴奋无比的跟在他身后,暗自遐想旭哥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会不会是电影里面英叔用的桃木剑,或者是威力极大的保命符咒,再或者是护身法宝。
那我不就直接迎娶白富美,担当总经理,出任CEO,成为新一代的中国惊奇先生了吗?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可是等我跟随旭哥走进卧室,只看见他床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深蓝色亚麻斜挎包,斜挎包正面绣有八卦,八卦中间绣有黑白分明的太极。
旭哥提起斜挎包对我自问自答的说道:“出门在外,斩妖除魔什么最重要?当然是行李啦!没有一个好的行李袋,拿什么装上等的法器,拿什么装保命的符咒。”
“这个斜挎包就是用来装这些东西的,有这个包的存在,保证你那些法宝不会被鬼怪事先破坏掉。”旭哥和送自己亲儿子上学似的,给斜挎包跨在我的身上。
我看着旭哥的动作,久久不语,这个斜挎包的大小,顶天能装一些女性用的化妆品和卫生纸啥的,就大那么一点的东西,估计都放不下。
“这是个镜子,你可别小瞧了这个镜子,这镜子最大的用处,就是唤醒普通人被鬼迷惑的心神。”旭哥到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系开斜挎包的扣子,从里面掏出一副镜子。这镜子平平无奇,和夜市买的化妆镜没什么两样,却让他吹的天花乱坠。
我勉为其难的接受:“哦!我知道了,然后呢?”
“没了!”旭哥把镜子放回斜挎包里。
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没了!”旭哥再一次重复肯定说出的话。
我毫不留情的推开旭哥:“就给我一个小破包,一个小破镜子,你是真害怕你老弟不死啊!”
“阿弥陀佛,法宝乃身外之物,这位施主,你最需要要磨炼的地方,是你的道心。”旭哥并没有因为我推开而恼羞成怒,反而打个佛号开始忽悠我。
我瘪瘪嘴:“法宝是身外之物,你把那口法剑给我吧,我二话不说,立马就出去斩妖除魔。”
“施主,你犯了嗔念。”旭哥又做了一个十字礼,默默的把脖子上挂的纯银色十字架从衣服里面掏出来,然后攥在手中。
我更懵逼了:“卧槽?你这一天!你真是啥都信啊!新杂了好不好!赶明你再请个穆罕穆德的画像,五毒俱全得了!”
“福生无量天尊。”
旭哥以慈悲为怀的再次说一句道号,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他便恢复本来的面貌,抬腿一脚踹在我的胯骨:“我信的东西都能凑一桌麻将,就这些东西,你爱用不用。”
“你说话就说话呗,动啥手啊?真他妈没素质。”
我絮絮叨叨跑出旭哥的卧室,跑进自己的卧室,把外套衣服里的钱包放进斜挎包,左手攥紧灵伞,经过今天早上的修行,能勉强和灵伞进行沟通,至少有攻击的能力。
当然,倒霉不能可我一个人倒霉,毕竟智障励合是个一人一狐的组合。
我简单的穿好衣服,划拉划拉自己能用的东西,就抱着还没吃完饭的二满哥往楼下跑。
“wd
md!老弟儿,你是不是会算卦,咋每一次都挑我正吃饭的时候,跑呢?”二满哥胡乱咽下口中的米饭,含糊说道。
我抱着他走出店门:“还吃啥啊?一会就有战争了,让人家给你打吐了,你得多磕碜?”
“啥战争啊?哪有战争啊?现在才几点啊?鬼都没上岗呢好不好,咱俩在回楼上补一觉吧。”二满哥叫喊着要来个饭后美容觉。
我一手抱着他,一手夹住灵伞后掏出手机:“这都快十点了,今天晚上咱俩不整出点啥战绩来,魏扒皮不得撒点辣椒面,给咱俩生吃了啊!”
“那关键咱俩什么线索没有啊?乱去找鬼多费劲啊!”二满哥相当不满意的嘟囔,埋怨我准备不充分。
我没搭理他,抬头对四周大喊:“老王大哥!老王大哥!出来啊!我有事找你!”
一直喊到晚上十点零五分,老王大哥风尘仆仆的从另外一条街道飞过来,飞到我面前,象征性的喘口气说道:“呼~咋的了?小天亮,这么早找我啥事啊?”
“没啥事,你不是百事通嘛,就想问问你,这片区域,那个据点碉楼啥的有恶鬼,我和二满哥准备主动出击。”我把手机揣回兜,握住二满哥的爪子,做了个招财猫的动作。
老王大哥明显迟疑一下:“那个啥……天亮……你是不是挨揍没够啊?没事找这些玩意干啥,消消停停开你的店就完事了,乱杀鬼那个人,不是让你们搞定了嘛,好好做自己生意呗。”
“这回可不是我挨揍没够,是我大哥觉得我挨揍没够,说让我把道W清干净咯,我这也不知道哪有脏东西啊!所以才把你叫来。”我理清思路,对老王大哥讲明白前因后果。
准确来说黄金宝清理的大多数是我的老主顾,况且再准确来说一点,我的老主顾们压根没啥战斗力,让他们吓个人行,让他们杀人,借他们三个胆也不敢。
其实就是黄金宝欺软怕硬。
“行吧,你等我想一想。”老王大哥做出思考者的姿势,开始努力去在脑海里扒拉出一个,适当弱一点,我和二满哥能打过的恶鬼。
“好嘞!”
我双眼放光,满怀期待的等待老王大哥给我一个答案。
思考五六分,老王大哥打个没有声音的响指:“我想到了!真有你一个,就是离你们有点远,但是没出道W。”
“远点没事,这恶鬼因为啥死的啊?”我盘算一下,距离远不是问题,把人家搞清楚,才合适下手。
老王大哥细心的给我分析道:“开DD的,据说是疲劳驾驶,带顾客一起怼电线杆子上了,死后天天开着纸车,一直走自己生前走的路线,想找个人当替身,完事去投胎。”
“咋又是车祸呢?”我现在对于车祸这两个字很是犯膈应,很是打怵。
老王大哥继续分析道:“你先别打岔,这个恶鬼多多少少心里有点毛病,一直保持着鬼的面孔,那个人真傻逼敢去坐他的车啊!所以一直有想法有行动,却没机会落实,而且他那个顾客的灵魂也一直被他控制在手里,想靠这个把人吓破胆,好方便杀。”
“虽然不能说是恶贯满盈吧,但多多少少心思不正,实力不是很强,也不算弱,你挑这个最合适。”
我摆弄着二满哥的小爪子,耐心听完他说完话:“行,就这个吧,咱上哪找他去啊?”
“我领你们去那条街,告诉你们他具体的行驶路线,具体能不能碰到,就得看你们运气了。”
老王大哥边说话边领我俩向前走。
等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牌,老王大哥开始带我俩走固车祸恶鬼每天夜晚固定的行驶路线。
在寒夜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用纸糊的轿车,正从结尾形式过来。
这纸糊轿车真是惟妙惟肖,车身车窗车轮胎,该有的零件全都有,唯独是不是靠引擎车轮发动,纯飘着。
见着正主来了,我让老王大哥先走,自己抱着二满哥,开始伸手拦车。
于是就发生了眼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