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昊天站在育天宗人群中,静静看着前方的弋家人,大厅内两旁在坐之人,气息都可怕,这些人自然不在乎育天宗一行人的到来。
没人出来招呼他们,段墨杀了弋家一都尉,有这种待遇和气氛不足为怪。
弋家底蕴有多深,外人不知,背后隐藏的族老,实力多强,没人清楚。
应龙王朝统一后,对家族门阀做过一些打压,对不听话的势力做过一些清理,有许多势力湮灭,有许多势力崛起,大浪淘沙了一轮又一轮,但像弋家这样能一直矗立不倒的,很少见。
弋家能够矗立万年不倒,比应龙王朝历史还久远,可见其实力的可怕,怕是外面表现的强大也只是冰山一角。
大厅内,中间的弋甫一身紫色华服,拥有王者气质,那璀璨的眸子中好似蕴藏着可怕的危险气息。
能做到那个位置,其本身就不会简单,弋家族老也不会扶持一个无能之人继承爵位。
此时弋甫的目光落在段墨身上,安静地打量了他一会,淡漠的说道:“韦宗主座下二弟子,果然人中龙凤,说杀人就杀人。”
“人还没走,你们就撤走茶杯,这太薄情寡义了点吧!”段墨同样望向对方,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他的深浅。
“这里是弋家,你们是外人,难道让你们大摇大摆随意踏入,不阻拦不通报,这怕去哪都说不过去吧!”弋甫目光中带着一抹锋利,口中的话语则很平淡。
“那都尉是什么货色,你们都应该知道,在自己家人面前耍派头,狗仗人势,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家主后辈的?”
“所以你们才安全站在这里,否则你以为弋家软弱可欺,会让你们踏足这里?”
“软弱可欺我没想过,但弋家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领教了!”
弋甫和段墨两个人互相讽刺、争辩,言辞犀利,谁也没有退让。
“哼,你们如此蛮横,不给我弋家面子,我弋家倒要请教一下育天宗的天才弟子,到底有多不凡!”弋家一位长老站起来呵斥一声。
“想要找回场子,直说,还来这一套,切磋,你以为我们会怕!”谭麟上前搭话,两队人马是谁也不服谁。
育天宗自然也不惧怕弋家,一个势力的强大,主要看顶尖强者,这点上,育天宗不比弋家弱。
“听说育天宗自古出天才妖孽,能进入宗门的弟子,战力都无比强盛,若是能够和弋家后辈青年切磋一段,想必也是一桩美谈。”弋甫身旁一位中年淡淡说道,他是朝廷之人,弋家和育天宗若能争起来,产生矛盾,这可是他们皇家想要看到的结局。
这话使得很多人目露锋芒,所谓美谈,如果话语不利双方任何一方,必然会引起矛盾,操控舆论,就能把两个大势力玩弄在股掌之中。
权利斗争,最重要是在玩势力平衡。
应龙王朝,只能皇家一家独大,如果有威胁的势力存在,就需要打压铲除。
“育天宗弟子身份非凡,再说对方只有这点人,怎可在弋家比武切磋,不公平,再说也有损两家形象。”
弋家另一长老站起来阻止,随便比武切磋一下,本没什么,但涉及到朝廷之人在场,这比武就会有另一个层次的含义。
弋家人,怎么会掉进矛盾漩涡,没事找事。
“就是,这里有朝廷之人,我们怎敢放肆。”不断有弋家长老开口附和,话语里都是低调谦卑。
三足鼎立的局面一旦形成,必然是两方弱者联合在一起对抗强者。
相互制约,相互合作,朝廷此刻就是三方中最强的势力,朝廷之人的加入瞬间让其他两方警惕起来。
段墨没有说话,弋家长老则找着双方比武不合适的理由。
应龙王朝权利斗争本就激烈,在每个地方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影子,王朝不容亵渎,地方势力和家族门阀超过朝廷的容忍度,各种麻烦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
实力强,必然会被关注,蔑视权威,必然招来塌天大祸。
欧阳昊天在化明城之时,便感受过权利的纷争,如今出现这种局面,自然也不奇怪。
气氛有点尴尬,这时只见一位长袍老者坐起来走向育天宗诸人,客气说道:“老朽多谢诸位能够护小姐回府,记得家主年轻时,曾前往育天宗修炼,就算是两家比武,也算是一家人的相互讨教,胜负说明不了什么。”
说话的老者,属于弋家主一脉,他三言两语轻易化解掉了一场危局,他坐在这里,纯粹是因为现家主无法救治。
弋家族老可能也知道朝廷的一些心思,但弋甫有弘文馆支持,他们如何反对。
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苦衷,而这是没办法对外人说的。
听到老者的话语,众人自然明白,双方这样的关系定位最好,即使刚才彼此剑拔弩张,此刻也要缓和关系,亲如一家。
弋家说错话的长老看自家堂弟一眼,心中感激,急忙附和一声:“正是,正是,弋家和育天宗其实渊源颇深,比武也是自家人的切磋,胜负不用在乎!”
“我们本就为帮弋家主而来,目的自然不是要和贵府起冲突。”段墨回礼说道。
弋家走过来的老者面露感激之色,不过听到段墨说是过来帮家主,这让他有点不理解。
“如今家主病危,我斗胆说一声,弋家内部各种矛盾不断,怕会因此遭逢大难,希望诸位俊杰保护好小姐,让她不要胡来。”
“好。”段莫点了点头:“老先生也请不要担心,丹皇入室弟子会过来医治弋家主,自然会尽力,我们都希望他能痊愈。”
“你刚才说什么?”朝廷之人听到此话忍不住上前询问段墨,弋甫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不再气定神闲。
“弋师妹请来了丹皇弟子,估计对方也快要到了!”
“丹皇不是封了宗门,弟子也很少在外走动,他们怎么会派人过来?”朝廷之人追问。
段墨把目光看向欧阳昊天,见他根本没关注这里,扭过头说道:“可能另有隐情吧!”
弋家老者微微摇头,眼中透着忧虑之色,显然不怎么乐观。
“家主先有暗伤,后又新伤,多年积累,一朝爆发,难以医治了!”老者叹息一声。
段墨等人皱了皱眉,看来弋家主病情很严重,怕是新伤牵动旧伤,这的确难治。
弋家老者知道,丹皇来了也没用,一个关门弟子,更就没寄托什么信心。
育天宗等人看到欧阳昊天也不解释,只好沉默。
而且,弋家是古老世家,虽在皇家体系之下,但他们的底蕴根本不需要怀疑,家族中大量的珍品宝物应该都试过了,拿最顶尖的丹药也治不好,才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如果不是这种可能,那就是弋家自身的问题,这里面的隐情太多。
弘文馆的中年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丹皇不过来,一个弟子能又多厉害,他想不明白,丹皇怎么敢派人过来,接触这样的超级门阀。
丹皇被医治好的消息,自然没人知道,朝廷之人,想要进入丹极宗极难,至于以前朝廷潜藏的探子,已经被丹皇清理了个干净。
在外面等了片刻,发生了一点插曲,诸人才见弋珂从后院出来,只见她眼角微有湿润之意,显然已经哭过,在她身旁还有不少人,都是女人和孩子,有老有少,有大有小。
“命妇多谢育天宗诸位了,这次能请丹皇弟子过来,大恩我们铭记在心。”弋珂母亲来到育天宗诸人身前,看了看欧阳昊天,微微躬身,显得极为尊重。
显然,欧阳昊天的事,弋珂在里面全都说了出来,弋珂母亲这才亲自出来感谢。
“伯母不必客气。”欧阳昊天轻声道,目光却是望向弋珂问道:“伯父,情况怎样了?”
“父亲两次重伤,能撑到今天,医师说是奇迹,现在病情越来越重,即使有仙丹也回天乏术,如今,性命已是岌岌可危。”弋珂声音沙哑,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
“里面有医师医治吗?”欧阳昊天随便问了一句。
“恩,是朝廷派过来的着名医师!”
“既然有仙丹都回天乏术,他们治不好,留在里面干什么,去把他们都赶出去……”诸人听到欧阳昊天的话语,感觉这是在挑事,朝廷的恩赐,朝廷的重视,朝廷的关怀,即使没效果,也是心意,如何能驱赶。
“大胆,这是皇家对公爵府的皇恩浩荡,你敢肆意亵渎。”恰巧此时,从后院走出来几个内侍官,带头之人呵斥一声。
狗仗人势,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没实力,却有架势,怪不得各个要对朝廷忠心,自己原来能享受到这种权利,只要跪舔一人,可以转身踩踏所有人,多风光!
“我不敢亵渎朝廷,但你敢和我说话,亵渎我,你找死!”
说完欧阳昊天直接一记金刚印,瞬间废了朝廷内侍官。
话语客气,出手狠辣,弋家第二个人遭遇飞来横祸。
“你对内侍出手,想造反不成!”弘文馆之人站出来,开始扣帽子。
“看他欠揍,出手教训一下,管朝廷什么事,是他人品不好,贼眉鼠眼,我这是为朝廷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