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一,本是休沐的日子,而且今天晚上还有宫宴,言候却偏偏挑这个时候揭什么卖官鬻爵的案子,牵连甚多,这若非诚心给他难堪是什么?
他好累啊...
慕风,朕好累啊...
朕是不是不适合当皇帝...
你的伤应该好多了,若你懂朕的意思,回北疆去吧,可千万不要搅合进这潭烂泥里。
朕自身都难保,根本无法护住你,弃卒保帅,回北疆去吧...
谢明枫这件案子,势必又会死不少的人,你可千万别为了一个慕正兴搅合进来....
继续抬步往前走去,楚煜的去向是御花园。
站在御花园的西南角里,望向花丛,暗廖的眼眸里映照出一抹娇俏明媚的身姿,欢喜雀跃,笑容明灿至极,楚煜在那里站了很长的时间...
...
另一边,言侯府里。
言候回到府里,先去墨阁。
墨阁的书房里,言缙身穿一袭白色绣云纹的锦袍正慵慵懒懒的躺在一摇椅上,手中抱着暖炉,身上盖着狐裘,屋子里的碳火烧的极旺。
进屋,言候先问道:“你今日感觉如何?”
随后他又朝着子一吩咐道:“去,再在这屋子里加个暖炉。”
那一次重伤让言缙伤了根基。
此时,他虽已无性命之忧,却再也不能提枪上马杀敌,更不可能飞檐走壁了。
这件事情,鲜有人知。
言缙道:“我今日感觉好多了,就不必再加暖炉了,这屋里的温度还行。父亲,事情办的如何?你见到陛下了没?”
自摇椅上直起身子,言缙看向言候,眸色深沉如渊。
言候道:“事情办完了。那个小子敢不见我?”
微微的顿了顿,言候又说道:“那个慕正兴是什么情况?我是到了那小子跟前,我才发现你竟又加了个名字,你怎么把慕正兴给加上了?你难道要办他?儿子,为父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你对那慕家姑娘又不上心了?”
这是句试探。
对于慕风,言候的杀心就从来没有放下过。
不动慕风,全全是因为言缙的缘由。
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出色至极、智谋无双,注定是言家将来扛大梁的人。
他即便再想将慕风给生吞活剥了,他也只能忍着。
在他的心里,言缙还年轻,年轻人的喜欢是轰轰烈烈,可未必持久呀...
谁没还年轻过...
“父亲可千万别忘了...顾南。”言缙幽幽说道。
一双黑眸过分的澄明,令人心无所遁形。
言候闻言重重喘息一声,嗓音略沉的道:“为父答应你的事情,是绝不会食言的。为父绝不会再自找麻烦。为父还想多活两年。”
他的意思是,他不想被言缙给气死。
言缙继续凝视着他,在确认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少顷,言缙将话题转回到慕正兴一事上,道:“父亲只需要知会王尚书别把慕正兴的命给搞丢了就行,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办。”
说完起身,走向暖炉,将身子蹲到碳炉旁,看着里面的碳火通红,言缙的眼眸亦被碳炉映照得通红。
此时在他的眼里,是个身披红披风的姑娘,坐在马背上,手持长矛,正在战场上搏命厮杀。
少顷,他眼里的红披风姑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女子身穿鹅黄小衫站在皇宫的御花园里,刹那间,他的眼眸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