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丘俭闻言眉毛一挑,心思立刻跑到了离间计、反间计等方面去了。
马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不解的问道:“让战俘去劝降,难度不小啊!”
阿斗食指轻轻叩着桌案:“这件事由朕的亲卫来做,你回去处理自己的军务吧。”
见二人一起行礼准备退下,阿斗又道:
“毋丘俭留下。”
马承奇怪的瞟了一眼,缓步走了。
阿斗看着毋丘俭:“你怎么不说话?”
“末将不知要说些什么?”
“哦?那朕问你,你回答。对那些战俘,如何让他们安心住在凉州?”
毋丘俭沉声道:
“无家小的,分田地、盖房子、发种子和农具,帮他找女人生孩子。
在西域有家室的,将来可以接过来,或者在凉州给他们配置部分地产,然后让他们随商队往返两地。
在西域有些地位的,看具体性格和背景,或杀或留或策反。”
阿斗没给出评论,又问:
“对盘踞在沙头的敌军,你认为应怎么对付?”
毋丘俭稍一思索,沉声道:“待陛下大军杀到,西域军必败,末将认为,现在应该考虑,是将战俘留在凉州务农,还是当成踏平西域的先锋军。”
“呵,你倒是挺有信心。”
“陛下的亲军人数虽然少,但个个威武,甲胄、武器、战马亦是上等,据说还有火药等神器,纵使不用西凉军,亦可轻易打败西域联军。”
阿斗听着如此自然的马屁,笑着道:
“路要一步一步走,走的快了,容易扯着蛋,故,你最好收回目光,说一说此战怎么打,战果更大,损失更小。”
毋丘俭被阿斗诙谐的言语噎了一下,一边品味着怎么扯蛋,一边说道:
“西域联军看着人数众多,但是令出多门,无法统一协调,虽然不能说是一盘散沙,但也是一堆碎石,不足为惧。
陛下只需要派人四处游说,离间分化,说不定他们自己就乱了。”
阿斗闻言想到曹操与马超、韩遂在关中对攻时,正是利用马韩联军势力错综复杂,巧用离间计使之分崩离析,后派大军突击一举破之。
如今的形势,和当年差不多,甚至,对面的联军还不如马韩联军。
想到这,阿斗沉声道:
“朕若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会怎么做?”
毋丘俭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整理了一下思路道:
“末将斗胆分析一下西域各部,其一,乌孙国本是大汉属国,二百年来一直向大汉称臣,并送来王子为质,此次参与联军,无非是听信了鲜卑人步度根的谎言,以为大汉乱战,无力西顾,这才起了趁火打劫的心。
再者,乌孙与匈奴是世仇,与大宛也时有征战,现在即便联合起来,也一定是相互防范甚至相互算计。
但凡他们得知真相,必然不敢与陛下对抗。甚至愿意充当陛下的马前卒!”
毋丘俭顿了顿继续道:
“其二,匈奴的大本营在西域西北边陲以北,劳师动众而来,所为不过钱粮,属于有奶便是娘的小人,这种人,一旦受挫就会逃跑,一旦利诱,就会倒戈,是最容易策反的。
其三,大宛亦是大汉属国,且在葱岭以西,派了万余骑兵千里迢迢而来,定然不是为了土地,最多想充作强盗趁火打劫,抢些钱财而已,与匈奴无异,不足为虑。
其四,贵霜国,据说他是一方霸主,雄踞西方,此次派军前来,八成不是窥伺中原疆土,而是想趁机霸占西域。因此,末将以为,一旦楼兰王损失过大,贵霜就会撤兵,攻打西域各国!
其五,鲜卑步度根部丧家之犬,但凡遇到,不难灭之。
最后是西域诸国,此战有楼兰、高昌、蒲陆、车师、山王和龟兹等国派军,各自为政,除了楼兰和高昌意在占据凉州,其他各国皆为了财物。
诸国战斗目标不一样,作战意志也就不一样,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有或多或少的世仇,楼兰王是做不到军令畅通的!”
再发一遍季汉国际形势图
毋丘俭见阿斗听得认真,心下大定,清了清嗓子,总结道:
“故,末将认为,以战利品为饵,收买大宛、乌孙等军,合纵联合,着重进攻楼兰王为主的大军,但凡楼兰主力被灭,联军必退。
到时候,我们乘胜追击,拿下楼兰、高昌等地易如反掌。”
阿斗微微点头:
“好,你说的如此自信,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回去筹备一下,把需要的人、物、钱罗列出来,朕给你配齐,然后就去合纵联合吧。”
毋丘俭闻言激动道:“末将必全力以赴!”
毋丘俭走后,黄皓问道:
“陛下,这些事谛听的人已经在做了,为什么让毋丘俭掺和进来?”
阿斗回道:
“谛听是暗处的,很多事不能出面协调,尤其是拿下西域后,朕需要一个有能力还和各个势力熟稔的人出面协调全局。
现在让毋丘俭借着谛听铺好的路走一遭,他便能成为那个协调全局的人,帮朕守好这片广袤的疆土!”
黄皓没想到阿斗如此看重毋丘俭,惊道:“他有如此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