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玉门县。
马承呆呆的站在城墙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西方的地平线,看着血红的夕阳,一动不动。
毋丘俭缓步走过来:“少将军,你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马承没有回头,低声道:“仲恭,我父亲能回来吗?”
毋丘俭一叹:
“抚国公武艺冠绝天下,在数万敌军中都能杀出来,西域人奈何不了他的!”
马承不语,眼睛依旧钉在西方天际,静静的等那个魁梧的身影。
毋丘俭又是一叹,回想那日血战:
【他突围出来一路狂奔,寻到后军主力,马不停蹄地向西折返。
正遇到马承,得知马超单枪匹马拦住西域主力,又是震惊又是惶恐,3连忙挥军西进去营救。
可他们只看到了尸骨遍野的渊泉湖战场,看到了惨不忍睹的西域军伏击战场。
大军在旷野寻觅了整个三日,却始终没有寻到马超,也未见到西域军主力。
因粮草不足,无力攻城,只好撤回玉门。】
刚刚撤回来时,因大军没了主帅,失了两个副将,中军精锐全灭,全军上下人心惶惶,大有溃散之势。
危难之际,毋丘俭站了出来,聚拢各路战将分配任务,巡视各营鼓舞士气,强力稳住大军,在玉门一带布置防务,静等觻得县和朝廷的命令。
此时,夕阳渐渐落下,天空中的星星依次显现。
毋丘俭见马承依旧不言不语,离身走开。
“毋丘将军……”
马承突然开口:
“仲恭,这几日全靠你了!”
话落,他转过身,道:“我父亲八成回不来了,这守土之责,便落到了我们的肩膀上。”
毋丘俭闻言眼角微微一扬,朗声道:“请少将军执掌大军!”
马承摆手:“论意志、论韬略,承,远不及仲恭。”
话罢,他郑重行了一个军礼:
“危难之际,玉门县城内,也只有仲恭你能扛起大旗统领全军!”
毋丘俭实在没想到马承会如此说,激动的道:
“在抚国公回来前,就由我们兄弟携手,镇守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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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西域大军兵临玉门城下。
近三十万人乌央乌央的,将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楼兰将领策马上前,一脸孤傲的劝降:“马超已死,尔等精锐已失,投降吧,否则等城破之日,我王必屠城!”
马承看着城下的西域兵,眼中全是仇恨。
毋丘俭在城头上绕城一周,回到马承身侧,道:
“敌军最多三十万,我城中有4万余人,粮草满仓,军械充足,援兵朝夕可至,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不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马承嘴角一勾:
“刚刚那个大胡子还说屠城呢!你就想要退敌了!”
毋丘俭笑道:“不用理会他,让他在外面犬吠吧!先耗一耗他们锐气。”
楼兰将领见城中守军不理会自己,命人行至城前,展开一面大旗。
一个硕大的“马”字赫然出现在守军的视线中。
有汉军士卒惊叫:“那是抚国公的大旗!”
马承冷声道:
“正常。中军全军覆没又不是秘密,西域人缴获了我父的大旗,很正常。”
话落,西域将领又命人将虎头湛金枪送到城下,还不等守军反应过来,马超的头盔也被人送到城下。
马承见了,哈哈大笑:
“我父没死!我父没死!”
众将士见了,惊问:“少将军何意?”
马承大声道:
“若是西域人杀了我父,此时已经将他尸首抬上来劝降了!怎会只拿出大旗和武器?哈哈哈……”
守军闻言人心振奋。
毋丘俭大喝:
“西域人以四千骑兵和一个王子做诱饵,集结数万人设下伏击,都不能斩杀抚国公,哈哈哈……抚国公威武!大汉必胜!”
汉军闻言齐声大吼:
“抚国公威武!大汉必胜!”
楼兰王见瓦解敌军军心的举动,竟然鼓舞了汉军士气,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寻一个尸首,送到城前,就说是马超的尸体……”
一个年轻人道:“大王,没用的!”
楼兰王怒道:“你闭嘴!”
一刻钟后。
“马超”的尸体被西域兵抬到城下,大喊道:
“汉人,你们的主帅已死!速速投降!否则,我们就开始鞭尸了。”
马承和毋丘俭闻言,俯身去看,笑道:
“随意找具尸体冒出我们将军,幼稚!”
马承冷着脸道:
“任凭他们鞭尸!我们不需要回应!他们若敢攻城,就杀他们一个人头滚滚!”
楼兰王见城头始终没有动静,怒道:
“传令全军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全力攻城!待攻破,屠杀全城军民。”
“遵命!”
年轻人又道:
“在下建议大王围城挖掘壕沟,免得汉军夜袭!”
楼兰王哈哈大笑:
“汉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怎敢出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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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玉门城门缓缓打开。
马承和毋丘俭领精锐骑兵奔驰而出,顷刻间攻破西域军营墙,闯入营区横冲直撞,杀人放火。
十几个营区大乱,人吼马嘶,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人影。
直到楼兰王警醒,才开始指挥大军围追堵截。
这时,他发现已经有人组织起了队伍,有意识的包抄攻入大营肆虐的汉军。
奈何人数太少,被汉军察觉后杀出营区,全身而退。
一番询问,楼兰王得知是那个年轻人提前做了准备,若是他有足够的兵权,兴许今夜就反败为胜全歼了来犯之敌。
震撼之下,楼兰王亲自寻到年轻人,温声道:
“司马公子果然深谋远虑、足智多谋,本王要拜你为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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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岛。
阿斗巡查完正在建造的学堂、医馆、城墙和府衙,带人行至城外新开垦的农田视察。
他站在一片刚刚犁好的农田边,看着这些日子开垦出的荒地,对着一个屯田都尉问道:“这里的土地怎么样?土层深不深,土质如何?”
屯田都尉哪见过王公贵族,今天突然见到当朝太子,心里激动地不要不要的,点头哈腰的道:
“回殿下的话,这里是河流冲击过的地带,还算肥沃,但地里的砂石也多,今年最主要的任务是把地里的草根和石块清理出来,再逐步混入蒸粪肥料。明年开春就能播种了。”
阿斗微微颔首,指着倭人道:
“这些小矮人干活怎么样?”
屯田都尉一叹气:“他们就是些傻子,五六个人都赶不上咱们汉人一人的劳作量!”
阿斗笑了:
“这些小矮人确实不曾耕种,因此,你要多费点儿心,细细的教导,等他们上手了,可是难得的劳动力呢!”
屯田都尉满脸堆笑,不住的称是。
阿斗心情不错,跟这个都尉唠了会嗑才行到别处,看着整片平原上劳作的屯兵,感慨道:
“用不了几年功夫,这里必然是一方沃土!”
接下来阿斗又巡视几处准备种水稻的水田。又去了几座新建的村落,询问了移民衣食住行等方面的问题,尽显和蔼领导的派头。
一队骑兵自港口奔来,见到阿斗后参拜道:
“殿下,洛阳发来羽檄!”
阿斗接过,打开看了,眼神一凛,喝道:
“备船,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