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过去,上邽城内外早已白茫茫的,除了曹军大营的规模又大了很多,别的没甚变化——城里依旧饮酒作乐,城外依旧按兵不动。
直到第四天黎明,曹军大营早早飘出炊烟,小半个时辰后便传出隆隆的鼓声。
闲了好几日的守军听了,按部就班地各归各位,做好战斗准备。
没有任何劝降的话语,双方甚至没有互派使者对话,曹仁上来就是总攻。
用曹仁的话来说,要么在三日内破城,要么在三日内打破刘备的胆,让他自西门抱头鼠窜。
他自己主攻东门,郝昭主攻北门,王双主攻南门,西门虽然没有兵马,但在城西10里处,埋伏了骑兵。
原本的主帅司马懿,被他排挤到最外围打援。
数以千计的斥候游走在上邽四周百里,探测援军动向,一旦发现敌情,司马懿麾下的虎豹骑就会出动。
“杀!杀!杀!”
“砰!砰!砰!”
战斗很快打响。
曹军士卒还没攻到壕沟前,城外的霹雳车阵地就开始了第一轮“炮击”。
密集的巨石砸到上邽城头,很快就将一些城垛砸烂,将城头上的物资砸毁,一声锣响,守军快速躲进藏兵洞暂避锋芒。
直到霹雳车发射完一轮,守军才重新回到城头,这时,曹军士卒已经冲过了第一道壕沟。扛着弩车的曹军士卒也将阵地往前推了30步,开始对着城头射击。
“嗖嗖嗖……”
四五尺长的弩箭带着瘆人的破空声,密集地飞向城头,再次将守军压下去。
赵云见了,叹道:“看来,曹仁的辎重营就位了,如此一来,我们的反攻时间就缩短了!快,上遮挡,不能让敌军轻易越过第二道壕沟。”
城头立刻出现了大量的篦篱笆、皮竹笆。
木女墙也快速填补了破损城垛,守军躲在掩体后展开反击。
只听一阵密集的扣扳机声,数千弩箭飞驰而下,将跑在最前面的曹军扎了个透心凉。
曹仁见了毫不在意,最前排的士卒是移居扶风的羌人,本就是此战的炮灰,消耗刘备的弩箭正是他们的使命。
见羌人快速突进,他喝问:“前军都奔到第二道壕沟了,抛石车还没准备就绪吗?”
副将回道:“刚刚布置完阵地,可以进攻了!”
曹仁双眼泛着狠辣的光,吼道:“好!让霹雳车和抛石车一起上!给我狠狠地砸!”
“砰砰砰……”
曹仁刚刚发布命令,上邽城头便遭到猛烈“炮击”。
赵云立刻下令使用尖顶棚。这是以硬圆木为骨,熟牛皮为面的掩体车。熟牛皮虽软但是坚韧,借助硬木的支撑,能有效遮挡巨石,保护士兵。
不至于因敌军进攻猛烈而无法反击。
暂时抵住了巨石,赵云立刻下令:“抛毒烟!”
士兵得令立刻抛下毒烟弹、烧烟罐,这是由毒草、木炭等制作的烟熏武器,点燃后不会着火,但是会冒出呛人的烟,以此阻碍敌军进攻。
果然,毒烟弹、烧烟罐一被扔到城下,立刻呛得曹军掩住口鼻,咳嗽不止,眼泪哗哗的。
但是他们依旧在前行,第一批竹制云梯即将冲到城下。
曹仁见了大喜,喝道:“让大弩车平射城墙!准备攀城!”
一排排大弩车被推到前阵,尖锐的枪尖对准了城墙,士卒高高举起槌子,全力敲向机关,3寸粗的长弩携着巨大的呼啸声飞出,瞬间钉入墙壁。
来自扶风的羌人刚好冲到城下,有人竖起云梯攀爬,有人借助钉入城墙的长弩向上攀爬,短短时间,城墙上就攀附了数百曹兵。
曹仁一脸从容,大喝:“中军!上!”
大队的“尖头木车”“壕车”“八轮云梯”和“望楼”驶出军阵,浩浩荡荡地向上邽城推进。
“吱嘎……吱嘎……”
车轱辘快速旋转,嘈耳的声音几乎压过了喊杀声,听得人牙床都酸,但曹兵们爱死这些器械了。
他们藏在尖头木车里,虽有些减速,但可以完全抵御城头可怕的弩箭。
尖头木车
军中巧匠打造的壕车,只要推到濠沟前,便能伸展开,形成一座木桥,阻碍大军行进的壕沟立刻就变成通途。
紧随而至的八轮云梯能帮助他们更快更安全地攀城,而望楼,一来可以了望敌情,二来可以和城头守军处于一个高度,进一步扩大射程。
“嗖嗖嗖……”
城头的箭矢立刻换成了火箭,除了射人,更多射击敌军木质器械,这些弩箭都裹了浸过火油的布条,只要扎到器械上,就能引燃木头。
战斗瞬间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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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这边。
王双的进度比曹仁要快些,他麾下的精兵已经跑过壕桥,冲到城下。
大量的云梯搭上城墙,士卒开始攀城,守军等了片刻,探出叉杆,将云梯和蚁附在上面的士兵掀翻在地。
曹军的弓弩手们随即猛射,对城头进行压制,步兵们趁机已经在城门附近安放了拒马枪、鹿角阵,防止城中派出轻骑出来剿杀步卒。同时继续竖起云梯攀爬。
短短时间后,大批的尖头木车和八轮云梯被推到城下,精兵主力开始攀城,真正的总攻开始了。
黄忠见了,笑道:“好戏开始了!火油伺候!”
话落,他身后的士卒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桶推到墙垛边,整整齐齐地排了一城墙,随着火箭、火把等易燃物,一齐抛洒了下去。
滚开的火油本就有极强的杀伤力,再加上大火,刚刚攀了一半的曹军被烧了个烈火焚身。
火油落地后依旧燃烧,不仅逼退了后续的曹军,还将刚刚运到城下的八轮云梯、望楼、尖顶木车烧了个干净。
就连靠在城墙上的云梯和扎在墙上的长弩,也都一起化为乌有。
城头士卒高喊:“一顿操作猛如虎,一见火油做灰土!”
王双看着熊熊燃烧的器械心疼得要死,大声喝道:“再上!我就不信城中有用不完的火油!”
王飞洛抱拳:“大兄,让我去!”
话罢,引着第二梯队冲了上去。
曹兵见王飞洛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士气提了上来,霹雳车、床弩、羌兵、精兵、器械再次轮番上演,小半个时辰后,再次冲到城下。
黄忠见了,笑道:“不自量力!火油,继续烧!”
城下,王飞洛眼看火油桶被推近城垛,高呼:“火箭,瞄着油桶射!霹雳车,照着油桶砸!”
“嗖嗖嗖……”
“砰砰砰……”
火箭和巨石精准地落到城头,将还没来得及倾倒的油桶尽皆砸碎,燃烧的火油四处流淌,城头陷入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