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带着曹丕的条件,忧心忡忡地回了建业,步履蹒跚地入了吴王府。
孙权见他神色惨淡,叹道:“倘若曹丕小儿一心杀我,那就放马过来吧!我江东将士必然血战到底。”
张昭垂泪:
“曹丕接受和谈!”
“既然接受,子布为何如此沮丧?”
“曹丕提的条件,是我们不可承受之重!”
“难道……”孙权脸色郁郁,“他要割走丹阳郡、吴郡等富庶之地?”
“不!”
张昭似乎难以启齿,但见到孙权焦急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缓声道:“他要世子和二王子去许昌为质子!”
“这……”
孙权闻言一惊,站起身,迟疑,“你可说世子年幼,不宜远赴许昌?”
“大王,曹丕难道不知道世子和二王子的年龄么?”张昭依旧垂泪,“其实,曹丕不只提了这一个条件,他还要陆伯言、韩义公、周幼平和老夫的长子,陪同世子一同前往许昌,年长者为官,年幼者求学!”
孙权一屁股坐回去,呆愣了足足半个时辰。
直到张昭准备起身告辞了,孙权才道:
“来人,速去陆伯言、韩义公、周幼平和张子布的府上,请诸公子入王府!”
“领命!”王府护卫抱拳,铿锵有力地大步而去。
张昭瞪大了眼睛,看着渐渐远去的护卫,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
一个时辰后。
王府前院一阵喧哗,紧接着,王府后院传出震天的哭声。
潘夫人、步夫人掩面而泣,孙家其他女眷嚎啕大哭,眼睁睁地看着王府护卫将世子二人带上马车,驶出了王府。
得知此事的孙尚香一脚踢开孙权书房的大门,恶狠狠地吼道:
“江东之虎何时化成老鼠了?连自己的子嗣都保不住,要送去北方,方能求得半生之命?”
孙权满脸是泪:“孤又何尝……”
孙尚香大怒道:
“陆伯言、韩义公、周幼平等将在外拼杀,你怎敢擅自投降,还将他们子嗣送去许昌!如此行径,还有何人敢在你麾下效命!”
孙权双眼如泉,鼻涕如涌,悲呼道:
“待诸将回来,孤自有说辞!”
孙尚香见不得他这副窝囊样,重重摔了门,找仆从牵了马,一路狂奔出府出城,往西而去。
随行的十几个婢女担忧地问道:“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孙尚香狂驰一阵,心中郁郁之气稍消,才勒停了马,看向西方天际,惨笑道:“我能去哪?我哪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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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张辽接到军令,带着李典等将领撤军,当日便渡过长江,绝尘而去。
曹休亦接到军令,放弃了江东大营,往汝南进发。
一战未打的常雕也挥师北去,只有牢牢占据江夏的文聘按兵不动。
周泰眼看张辽气势汹汹而来,浩浩荡荡而去,皱起眉头,满头问号,不长时间,其管家纵马入营,见到周泰就跪下嚎哭:
“将军,吴王投降了!”
“投降?”
周泰一呆,旋即知道了张辽退军的原因,叹道:“也好!我的确挡不住张辽大军。”
管家依旧嚎啕不止:“吴王将大公子,作为质子,遣人送去汝南了……”
“啊!”
周泰大叫,一脚踢翻管家,吼道:“你怎么敢污蔑吴王,说,你是不是收了曹丕的好处?”
芜湖。
陆逊站在江边,命人严防死守。
他虽然不知道曹休为何突然撤退,但是他明白,曹丕是不会轻易撤军的,就算孙权投降,也难以让他停下脚步。
因此,陆逊认定这是一个诡计,他一边加固江边防线,一边派人四处巡防,看看有没有哪里出了疏漏,会被曹军突袭。
这时,一骑快马以一种不要命的架势朝着他奔来,行至陆逊身前一丈才勒停,一个人影滚下马来,正是其亲弟陆瑁。
“大哥!”
陆瑁跌跌撞撞奔了五步,哭道:“吴王投降,前日夺了抗儿,送往许昌为质啦!”
陆逊闻言,全身的毛都炸了。
他长子陆延早夭,现在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竟被孙权送人了?
“啊!”
陆逊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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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邽。
刘备大营。
阿斗带着七千羌兵,浩浩荡荡而来。
刘备、诸葛亮、李严等人早已得到消息,皆出辕门相迎,阿斗一到,众人齐声祝贺,气氛很是喜庆。
角落里,一个人脸色变幻不定,重重叹了一口气。
阿斗见了,走过去笑道:“马长史,陇西郡提前纳入我父麾下,你我也提前共事,何故长吁短叹?”
马颙又叹了一声,才道:“游楚非成大器之人,马某看错人了。”
话罢,他俯身下拜:“建业王,您智勇双全,实在是当今华夏第一人,马某愿投身您麾下,效死命!”
阿斗笑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日后,马长史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自豪的!”
“不用日后,现在马某就很自豪。”
阿斗笑着点头,令他择日去翼县辅助张苞,便与众人一同归营,全军将士见了,一齐高呼必胜。
是夜。
阿斗回到自己军帐,刚刚脱了鞋子,就见两个圣女款步走了进来。
“怎么?你们这是?”
圣女俯身一拜:“一路行军,奴家都没能服侍天神歇息,今日回到军营,是必须要伴在天神左右的。”
阿斗看着两个娇滴滴的圣女,狠狠按下一股强烈的不安分,笑道:“时候还早,本王有夜读兵书的习惯,不急着睡觉。”
圣女轻轻颔首,笑道:“既如此,天神自去读书,我们为您吹~萧助兴。”
“这样?如此?那谁还能看得进去书?”阿斗青筋一颤,惊问:“你们还会这个?”
“身为圣女,自然是要学的。”名为雾里巴颜控的圣女轻声说道。
另一个名为雾外巴颜控的圣女默默点头:
“我擅长吹一根,姐姐擅长吹一排!”
阿斗坐不住了,惊道:“吹一排?羌族这么开放的吗?”
“开放?确实,我们通常在屋外,生了篝火,边唱边吹!”
阿斗一愣,感到一丝尴尬:“等等……你吹的这个萧,正经吗?”
“正经!”雾外巴颜控重重点头,“绝对正经。”
话罢,她取出一个排箫,笑道:“羌族圣女所学,皆是正经、正宗的奉神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