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亲自走在前方引路,阿斗信步而行。
在他印象中,古代的青楼是个拥有接客大厅的二层环楼,客人一进去,就被姑娘们八面包围,面临四面楚歌、金枪将倒的窘境。
结果,他现在见到的是一条蜿蜒的小路,一丛丛翠竹绿草,一处处精致的小院,每个院门口有丫鬟或小厮值守,院内时不时传来管鲍相交的乐章。
听着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和阵阵痛苦的哀鸣,阿斗不禁竖起大拇指:满香楼的鲍鱼生意做的真火热!
四人穿过几重院落,没见到一个将领,或者说,几乎没见到男人。
阿斗不禁轻叹:本以为能见到些门阀子弟,其中必然包含现在或将来的将领,谁曾想所有客人都龟缩在院内大动棍棒,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人,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看来,出府找技能点这个方法不大靠谱,在朝堂和战场上疯狂加点才是正途!”
“公子。”
老鸨在一处青瓦小院前站定,笑眯眯呼唤心不在焉的阿斗:
“此处是秋婉姑娘的棠魅小阁,此刻正在打茶围。公子不仅可以观舞赏乐,还可以和其他文士吟诗作赋,若秋婉姑娘有意,还有留宿的机会哦。”
“留宿?”阿斗一愣,“这里不宵禁的么。”
吕方闻言立刻解释道:“所谓宵禁,是百姓不能上街道,但在自家院子里可以自由行动,留宿么,自然是秋婉姑娘侍寝。”
阿斗暂时对侍寝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打茶围的文士很有些兴致,毕竟,在系统的标准里,谋士也算将领的!
“看来必须进去体验一番了!”
老鸨闻言笑的更和蔼了:“打茶围只需一百钱,茶水和笔墨不另外收费的。”
好嘛!
还要门票!
阿斗苦笑,他歪头斜了一眼。
黄皓立刻会意,取出铜钱交给老鸨,自己这就要抬脚跟进去。
老鸨依旧笑眯眯,拦住吕方和黄皓:“是一人一百钱。”
黄皓立刻摆出一张祈求的神色,痴痴的看着阿斗,阿斗一阵恶寒,道:“一起进来就是。”
黄皓大喜,又取出二百钱,欢喜的跟着阿斗走进小院。
吕方驻足环视一周,确认安全后,也迈步走了进去。
院内有三株海棠花,这个时节已经过了花期,故而是一抹绿意,并不多么出彩,倒是墙角花架上摆的十几株菊花怒放,惹人喜爱。
正厅门前悬了两盏鲜红的灯笼,一旁站着两个十岁左右的丫鬟,衣着鲜艳。
阿斗低语:“养得起海棠和菊花,丫鬟穿的如此讲究,看来秋婉姑娘的鲍鱼生意盈利颇丰啊!”
吕方虽不懂鲍鱼生意是什么意思,但盈利颇丰还是明白的,他凑过去低声道:
“世子,满香楼有9位花魁,分为雅、韵、清三个等级,秋婉姑娘属于雅等,是名副其实的头牌,过来挥金人数自然很多。”
阿斗深深的看了一眼吕方:这小子是个老手啊。
吕方发现了阿斗的眼神,立刻解释道:“卑职仅仅是听说,从未见过秋婉姑娘。”
“你不用跟我解释!”
阿斗摆手,向里走去。
随着几人深入,屋内的谈笑声与琴声渐渐升高,打茶围似乎已经开始好一会了。
阿斗寻声而望,见已有十几位客人落座,有十几岁的华服少年,也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他们坐在各自案前,吟诗作赋,谈笑风生,浅酌美酒。
阿斗收回目光,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听到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名,收获了两个技能点,虽然不多,但也聊胜于无,不枉费自己出来一趟。
他不愿意太过高调,在边角处坐下,先做个看客。
此时,秋婉姑娘跪坐在一架古琴前,用纤细的玉手拨弄琴弦,发出优美的曲调。
十四五岁的稚嫩脸庞娇嫩欲滴,目光璀璨,一头乌发飘逸洒脱。
“长得还不错,只可惜年纪太小的,身体还没长好……”阿斗很是惋惜,看着那群色眯眯的男人,愤慨道:
“这些衣冠禽兽啊,怎么能对小姑娘舞枪弄棒。”
他不由得想起了曹操,那老家伙就不喜欢这个类型,而是喜欢找良家妇人。
后人以为曹操口味偏重,喜欢三四十岁的女人,其实不然,在三国时代,十二三岁便结婚,十五六岁就有至少一个孩子了。
人们口中的良家妇人,其实是十八九岁的妙龄美人,在后世,这可是刚刚上大学的年纪。
所以说,曹操的兴趣是最正常的!
阿斗畅想之际,吕方的眼睛早已经黏在了秋婉身上。
那覆了薄纱的藕臂,若隐若现的香肩,胸前两处微微可见的丘陵,将吕方的魂都勾去了。
只可惜,秋婉姑娘眼尖的很,三人一进房,就看出阿斗才是主子,扫都没扫吕方一眼。
此时的秋婉弹奏完一曲,翩翩身姿游走在客人案前,充当令官的角色,以自身的学识和口才,一边出对子、吟妙文,一边斟酒,调节房内的气氛。
客人们有人出下联,有人饮酒聆听,相互恭维,虽然也有互相攀比,但气氛融洽,如同科举后的文会。
比后世那种“你弄快点,我还有下一波客人”不知高雅多少倍!
看着颇有修养,动作飘逸温婉的秋婉,阿斗脑中浮现出一句古文,默念道: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突然间,房内所有人停下了手中动作,闭上了谈笑的嘴,一时间落针可闻,所有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阿斗。
“怎么,我又脱口而出了?”
阿斗一脸黑线,本要低调,一不小心又光彩夺目了吗?
“糟了,又偷别人诗句了,这可不是我的风格!”阿斗自责的很,他可是很有版权意识的。
“好句,好句!公子大才!”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赞叹。
其他客人也是满眼钦佩,毕竟,成都比不上长安、洛阳,真正的文学大家并不多。这般诗句已经算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秋婉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沉默寡言的胖小伙,款步走来,边斟酒边恭维:“公子才学出众,今后可要经常来我的小阁才好。”
阿斗不冷不热:“只是借用了别人的句子,算不得什么。”
秋婉不置可否,温婉一笑,给了个幽怨的眼神,起身离去。
吕方哈喇子都留下来了,嘴里喃喃:“死了死了!这双眼睛勾死人了!”
黄皓双手攥的紧紧的,暗骂自己父亲给自己净身,使自己缺少了干大事的能力。
其他客人听阿斗说诗句并非他自己所作,眼中少了些崇敬,收回目光。有几人甚至带了些鄙夷。
“原来是偷别人的句子!居然有脸当众说出来装*”
“剽窃的小人!”
“抄袭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