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他好像发现了,妻主似乎更偏爱明晏一点,难道是因为明晏天生体弱的原因吗?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对此,被看穿了心思的摄政王毫无愧疚,回答说是明怀嗓门太大了,实在是勾不起她的怜爱之心。
莫衍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不妥,毕竟哪有娘亲不爱孩子的呢,至于他的娘亲,一定只是个例外而已吧。
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管怎样,明怀和明晏都是我们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妻主。”
“手心的肉厚一点。”
“…我不跟你说了。”
莫衍自认嘴笨,以前他做影卫的时候,他是下人,钟离沁是主子,他不敢跟这人吵,现在他是夫郎,钟离沁是妻主,他又吵不过,只能自己闭嘴了。
这个委屈的模样,让钟离沁失笑一声,随即把哄好了的明晏放回床上,双臂搂紧了小影卫的腰间。
莫衍说的,她当然懂,她又不是心态幼稚的孩童。
“孤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你也别奇怪,你都跟孩子认识一年了,孤才和他们相处不过两三个月,没什么感情很正常,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
他和孩子怎么就认识一年了?莫衍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明白钟离沁是把他怀胎的日子也算上了,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这样,也就叹了口气,不计较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明怀总算是不闹了,但夫妻二人已经困的不行,完全没了继续那事的心思,相拥而眠。
有了孩子,自然是不可能睡个整觉的,所以第二天醒来的钟离沁状态并不是很好,可转头一看,莫衍跟没事人一样,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趁着空闲偷着补觉的生活。
一问才知,原来是之前做影卫的时候训练出来的,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入睡,补充精力和体力,以便应对意外和不测。
莫衍确实是个能力出众的影卫,但他以后就不需要再做这些了。
钟离沁问了莫衍什么时候随她回皇城去,这人面带犹豫,让她皱起眉宇,想着难道昨天晚上是她做的梦?讲了这么多话,都是在梦里发生的事儿?
在摄政王多少带着点怨怼的目光下,小影卫憋了半天,似乎也知道些不好意思,回道:
“妻主,这房子才刚建好,没住几天就要走了,不是很可惜吗?”
“…”
得亏她没跟莫衍说,这青瓦房是她掏了一片金叶子让人做的,不然的话,不得起码再住个一年半载再走?
也罢,那就再待几天吧,这田园般的生活也算清闲朴素,耳边没了朝臣如麻雀般的的吵闹声,用不着看着他们各怀鬼胎,也算是另一种放松。
…
“回主君,小少爷的身体已经比出生时要好太多了。”
“真的吗?”
听了大夫的话,莫衍很是高兴,他还以为明晏天生体弱,这辈子大概都只能细心养着了,不曾想还有好转的时候,那么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跟普通人一样?
对于这个问题,大夫也不敢打包票,只说了有好转便是好事。
说的也是,莫衍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大夫见状,连忙宽慰道:
“主君,都说这山水养人,虽然这陵水村里荒凉,少有人烟,可这山这水是极好的,说不定小少爷在这环境里待久了,这才有的好转。”
“是吗?那便好。”
知道大夫是在安慰他,莫衍心中一暖,也跟着勾了勾唇。
不多时,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他抬头一看,果然是钟离沁回来了。
此时的摄政王已经脱掉了刚来村里时穿着的华服,只着一套普通修身的劲装,她胯下的马匹趴着一头鹿,显然前不久是打猎去了。
钟离沁翻身下马,顺手把背在背上的长弓也一并脱下,这段时间,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猎户的身份,清晨一早便洗漱上山,在外头呆的时间不定,有时候打了猎物便回来,有时候去镇上采买些东西便回来,偶尔遇到天色不好时,便索性不出去,在院子里闲着呆上一天,哪还有当初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模样?
当然,她离开的日子里,朝臣们或多或少都在着急,她离开的时间越久,他们的心里便更是不安,时不时便传信过来,明里暗里的让她回到朝堂,好让她们定一下心神。
包括小皇帝,竟也自己拿着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封信过来,说是想姨姨了,希望姨姨带着弟弟们回去找她玩。
钟离沁当然知道朝堂有多需要她,可比起这些东西,她更在乎莫衍和孩子,便也一拖再拖,甚至没有提过要回去的事。
见钟离沁猎了鹿回来,晚上又可以大吃一顿了,莫衍心中高兴,却在准备接过马匹上的鹿肉时看着自家妻主高大的身影入了神,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然做下了决定。
这是一条小鹿,肉不多,但足够一家子吃了,莫衍将肉切成几份,还给隔壁的老夫妇也带去了一点,剩下的他便一并搭在火上烤,不多时便滋滋冒油,那香味逼人,能让人舌头都吃下去。
有肉,又怎能没有酒呢?钟离沁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瓶黄酒,一问才知,原来是到镇上跑了一趟,莫衍失笑,暗道这人真是好精力,上山打猎完了,还有兴致到镇上买酒,他看着递到眼前的酒杯,接过一饮而尽。
辛辣有余,香醇不足,比不得府里的名酒,能够喝了之后唇齿留香,但对于他来说是足够的,他抬眸看向钟离沁,似乎并不嫌弃这黄酒廉价,与大夫一杯接一杯,好不惬意。
他知道妻主在等他点头,他想着,也是时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