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沁带着莫衍前脚刚出了府邸,后脚应陶儿便过来了,不为别的,只因陶渊的为人太过讨厌,已经引起了群臣的不满,现在钟离沁又扬言自己没有要事不上朝,只把奏折送上便可,这般不管事的态度,让底下的官员们越发躁动不安起来,催促着他过来找摄政王问个明白。
如今,小皇帝这才三岁,钟离沁当上摄政王掌管朝政也不过一年时间,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当甩手掌柜了,应陶儿也觉得这般太不像话。
他想着,怎么样也得让念音过了及笄吧?还是说钟离沁是真不把手中的那点权当回事,说不管就不管了,这般过河拆桥,叫他们父女俩怎么办呢?
不过应陶儿没想到的是,到了摄政王府,没见到钟离沁的人,反倒是碰上了风谦宁。
他是知道风谦宁在外头另有心上人的事的,甚至大婚那日,还想和他人私奔,只不过被抓了回来,碍于两家的面子,也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
看着风谦宁大喇喇的坐在王府的主院里,应陶儿皱起眉宇,问道:
“你怎么在这?”
此话一出,风谦宁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君后殿下前来,我没有出来迎接,确实是失礼了,但殿下这话问的,我是摄政王的王夫,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儿呢?”
闻言,应陶儿喉间一哽,脸色难看起来,他知道是自己失态了,只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瞧妹夫说的,我就是有些惊讶罢了,对了,阿沁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府里?”
“妻主正好出去了,殿下来的不巧了。”
“那她去哪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问三不知,应陶儿心下起了几分不耐,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有如愿的找到那个身影。
“对了,你应当知道,阿沁极其宠爱一个女宠吧?叫莫衍的。”
风谦宁倒茶的手一顿,心中不由起了几分警惕。
他将茶盏递到应陶儿的面前,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回道:
“知道啊,这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知道,又为何是这样一副表情,应陶儿有些惊讶。
“这你能忍?”
自己妻主宠爱另一个女人的事,要多大度量才能忍下去?就算风谦宁爱慕的人并不是钟离沁,面子上也过不去吧。
然而,风谦宁语气淡淡。
“有何不能?”
这个回答让应陶儿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
“妹夫的度量令我佩服。”
风谦宁笑了笑。
“不劳殿下操心我的家事,不知殿下过来找妻主所为何事,待她回来了,我转告给她便是。”
“不用了,还是等阿沁回来,我再与她说吧。”
“那好吧,殿下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应付够了,风谦宁登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也是一大早的被钟离沁告知要带着莫衍离开府邸,还说应陶儿可能会过来,叫他用摄政王王夫的身份招待一下。
风谦宁一听,自然是不肯的,但碍于两家的面子,还有与莫衍之间的约定,所以他还是来了,对于应陶儿这个人,他没见过,也没有兴趣结交。
与应陶儿交谈这么久,已经够意思了,他还要回去摆弄他院子里的花草呢。
“诶,妹夫?”
应陶儿怎么也想不到,风谦宁竟会如此没有教养,不等客人说完话便甩袖就走,把他一个人抛在这主院里。
风尚书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还有,阿沁不是说过的吗?风谦宁一直都被关在王府的院子里,现在怎么大喇喇的出现在主院,还前来招待他,难不成一直以来都在骗他吗?莫非风谦宁私奔的事也是假的?
应陶儿心头愤愤,他没想到除了一个莫衍,现在竟又冒出了个风谦宁来,虽然风谦宁确实是摄政王府的主君,但出了那档的事,钟离沁竟还能与他不计前嫌的行夫妻之事吗?他不相信。
应陶儿双手紧握,指甲狠狠的扣进肉里,他也不清楚此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酸涩和嫉妒感觉交加在一起,近乎要把他淹没。
“妻主,你若是忙,便去处理事情吧,我在这里挺好的,这里的景色我能看一天。”
来到景和山,莫衍是很高兴的,但他更怕钟离沁为他耽搁了不少正事。
这话钟离沁没有反驳,她看得出来,小影卫是真喜欢这里,整个人看起来也开朗了许多。
不过嘛,在这山中除了他们两个,她还找来了一个人,能陪着小影卫解解闷。
“是谁呀?”
还有一个人要来,莫衍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这个人你也见过的。”
“谁啊?妻主,我想不起来了。”
“姐夫不用猜了,是我!”
猝不及防的,突然冒出一道陌生的声音来,莫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进了钟离沁的怀里,察觉自己做了这般懦弱的动作之后,又皱起眉宇,暗骂自己怎么忘记了影卫的本分,不保护主子就算了,还反过来让主子保护他。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过来的人居然是文琅,数月之前,他曾经跟着妻主出去,便是与文琅见面。
文琅是康亲王的女儿,自小便跟着康亲王在边关里的,他记得已经回去了呀,怎么又跑回来了?
似乎是莫衍面上的疑问过于明显,文琅撇了撇嘴。
“姐夫,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会是想着,哎呀,这人不是走了吗?这人怎么又来了?我这么不受你待见吗?好伤心啊。”
“…”
被说出了心中所想,莫衍有些尴尬,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回道:
“没有没有,怎会呢?”
他又撒谎了,真是不该。
不过这人叫他姐夫,妻主这事已经告诉了文琅他们之间的事吗?
莫衍抬头看向钟离沁,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松了口气,看来文琅是自己人,不然的话,妻主不会带着人过来。
如此口不对心的话,文琅也没有生气,她向来大大咧咧惯了,更何况知道了莫衍是个小郎君,还是个怀着她姐骨肉的小郎君,她供着都来不及呢,毕竟她可是沾了莫衍的光,才能到这里来的。
要不是摄政王一纸书信,又把她叫了回来,她现在还苦巴巴的跟着她娘在边关里守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