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头?”
钟离沁口中呢喃了一下,难道她对莫衍还不够好吗?到底怎样才能算是甜头?
一想到小影卫扬言要打掉孩子的样,她反而觉得自己平常太过纵容这人了。
“孤对他够好的了。”
她如此说道。
文琅哽了一下,挠了挠头,语带犹豫。
“那就是…你没有给对,没错,你没有想他所想,给他想要的。”
摄政王冷哼一声。
“这天下人的愿望都差不多。”
何来有没有给对的说法,财富、权利、命运,无外乎就这些东西,只要她愿意,不过一句话的事。
她赐予莫衍生下孩子的权利,不正好也一并给了这些东西给他吗?
她摄政王的子嗣,生父的身份自然也要高贵,届时等时机成熟,她会将莫衍放到该有的位置上,至于这人以前做过影卫什么的,这些东西她都会一并抹掉。
可莫衍偏偏不肯,是她说的不够明白,还是这人就是死脑筋,宁肯做一个小小的影卫,也不愿堂堂正正的待在她身边?
这下子,被钟离沁这一句话堵的,文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她犯难之际,外头等候的下人救了她。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殿下,府里传来消息。”
“进。”
一名随侍走了进来,先是恭敬的对文琅俯首,随后凑到了钟离沁的耳边,小声道:
“府里说,那位吃不下东西,刚刚又昏过去了。”
闻言,摄政王眉宇一紧,蹭的一下站起来便往外走,把文琅吓了一跳。
“姐,你去哪?”
前方的人头也不回。
“回府,你先回去吧。”
“哦…”
径直闯进那间僻静的小院,见摄政王来了,候着的下人连忙对钟离沁行礼。
“里面怎么样了?”
“回殿下,大夫还在里头。”
钟离沁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大夫听到声响,连忙起身相迎,自莫衍病了以后,她便在府里头住了有些时日了,是府中为数不多知道莫衍是男子的人。
摆手免了大夫的礼,钟离沁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问道:
“如何了?”
“回殿下,夫郎的脉象还算平稳,应当没有大碍,吃不下东西应是害喜所致,再加上心情郁结,才会晕倒。”
“可有根治之法?”
大夫摇了摇头。
“古往今来,男子有孕多数都要遭这一场,没什么太好的方法,只能少食多餐,多吃一些清淡营养的东西,至于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大夫走了,把空间留给了房中两人。
钟离沁在床边坐下,才一会儿时间没见,小影卫整个人似乎又消瘦了许多,面色惨白,哪还有前些时日那风采恣意的模样。
她抬起手,覆上那人尚还平坦的腹部,不由想着这样的身子如何能孕育子嗣?
难不成真要随了莫衍的愿?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莫衍缓缓睁开双眼,见到熟悉面孔的那一刻,不觉眸中湿润,轻唤一声。
“主子…”
那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委屈,没由来的叫钟离沁心中某处软了一瞬。
“孤在。”
“主子是不是…不要属下了?”
摄政王没回话,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莫衍身上还没什么力气,他强撑着抬起头来,如猫儿一般蹭了蹭那掌中的温热。
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主子说过的,不会不要属下…”
钟离沁本就吃软不吃硬,如此,总算是开了金口。
“莫要瞎想。”
她从来没有说过不要莫衍。
但莫衍不信,他不觉得自己这是瞎想,这几日被钟离沁关在别院里不让跟着出门,也不让见任何人,眼前来回只有两个下人和一名大夫,让他有种这辈子就这样了的错觉,让他无比恐慌。
他知道主子是生气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幸好,主子还是来看他了,他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被关起来的日子里他想了很多,如果那时的他算是反抗主子的话,他不再坚持了,与主子叫板,于他并没有任何的好处,但他必须确认一件事情。
“属下,知错了…”
这话果然让钟离沁烦躁的心情缓和了一瞬,她勾了勾唇。
“不嚷着要打掉孩子了?”
莫衍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主子想让属下生,便生吧…”
他是影卫,影对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生下孩子可以,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无法确认自己在生下来后能养育他。
“主子,会对孩子好吗?”
若钟离沁只是一时兴起,那孩子怎么办?莫衍自知与摄政王身份悬殊,他生下的孩子,有可能随时被抛弃。
但他不知道的是,钟离沁听了这话只是在惊讶,原来不愿生孩子,是在担忧这个。
她只觉得莫衍多虑了。
“孤对自己的孩子,自然不会亏待。”
“真的吗?不会打他,不会一不顺心,就把他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