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心口,难耐地靠坐在了花丛边。
花香虽会叫她好受些许,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血液好似沸腾开。
难抑的欲望令得她想将枝上的花簇摘下来咬上一口,意志上,她又不愿意被这样的念头所支配。
心痛难耐,如万虫噬咬。
紧咬牙关的季光年,就这么凭着意志抵挡了一阵。
忽然间,她想起了木戒里还放有些五师兄之前留下的蔷薇花蜜,那个应该没关系的吧!毕竟,她于弦月宫醒转绿夏给她喝的就是蔷薇花蜜。
念头既动,装花蜜的坛子便被她拿在了手中,而当那甜甜的花蜜入口,一种无以言说的快慰立马随着她的吞咽走向四肢百骸,血液得到抚慰,心头的剧痛也得到缓和。
猛罐了几口,季光年整个人都宛若复活。
而就在这时,梦娘的声音传来。
“中蝶虫蛊毒者,忌酒!”
说着,已是走过来直接夺掉了她手中的坛子。
季光年一瞬愣怔,很快又反应过来,梦娘这是将坛子里的花蜜当成酒水而误会了。
她也不点破,带了抹自嘲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什么毒不毒,忌不忌的。”
皱着眉的梦娘,不赞同道:“年纪轻轻的,怎可这般颓然不堪!身体是自己的,该当好好珍惜,若因一事过不去,而事事不过去,也只会越渐地腐蚀自己而堕入泥潭深渊,又怎于逆境中突破?”
“反正也快死了,哪还管他突破不突破,被谢倚然的阴魂缠上,一旦失了自己的思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婚礼当场的李湘琏就是因为思想受制而一命呜呼,自刎当场的。”
梦娘在听得谢倚然名字,面色有些异然,等季光年说完,更是不住问道:“谢倚然的名字是苹果城的大忌,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季光年将那庚帖拿出来,“新娘不在,庚帖上就会现出她的名字,说明这庚帖于谢倚然而言最是与众不同,更何况,她还是渡尘宗弟子,渡尘宗位于玉清峰,离苹果城也没多远,可不就是她了?”
梦娘依旧急言道:“你捡了她的庚帖,明知会摊上事居然还一直收藏!”
“反正捡都捡了,扔不扔又有什么关系?拿着我还能看看上面什么时候会出现下一个新娘的名字。”
“除了谢倚然,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也不多,正堂以中供奉的婴灵,灯内作为祭品存在的小婴灵……哦,还有娶亲的新郎唤为祁诺,生前是位将军,对不对?”
这之中问话,梦娘又哪里还不知,季光年之前的颓然都是假装,目的不过是为了套她的话。
“你知道的还不少,是我多管闲事了!”
她面色不善,留下这一句,就突然不见了。
瞧着梦娘消失前的神情,季光年哪里不知道,她是有些生气了。
自己没能套出她的话,自己知道的反被她问了出来,这气生得可真是不明不白的,好歹先把那坛子的蔷薇蜜给她啊!
季光年叹了口气,终是向了东外院走去。
……………………
梦娘当然没有忘记怀里还抱着的那罐酒坛子。
不过,她也不打算还给季光年就是了。
当季光年的背影离远,梦娘又变了出来,眉间蕴满愁绪的她,多年未喝酒,提起坛子亦打算借酒浇浇愁绪时,那蜜意入口,梦娘的脸色立即生出一抹惊诧。
之后,那诧异又立马被笑意所取代,“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