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酒敬了宫青黛一下,季光年喝了口,继续道:“这世间,天之骄子几人?更多的是寻常人。尽人事,听天命,我现在倒有些想开了。命理难说,能力有限,不势均力敌就不势均力敌吧!”
这话,宫青黛是听明白了,她是想完完全全地给予他信任。
“可是,你信任他,他可是信任你?你也说,人心易变,他还让你为妖,将来……”
“将来的事将来说,我愿意给予他一份信任。”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宫青黛,“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我都希望能以真诚换真诚,以真心换真心。”
宫青黛与她对视了一瞬,而后喝着瓶中酒,没有再说话。
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被季光年喝完了,她看着天空挂着的圆月,哀婉的笛声也随着她的吹奏响起。
她不明白,他留的那张信纸还有随身玉佩到底算什么,要走就走得干干脆脆啊!留下木盒里的东西,不但不告而别,有话也不明说,是想叫她放心不下他,心里时时刻刻地念着他吗?
夜风凉如水,心中的牵挂伴着落寞笛声朝四面八方涌去,她眉目中的无限忧愁却更添幽怨。
……
季光年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临近正午。
她推了推靠着她肩头睡着的宫青黛,宫青黛这才缓缓睁开眼。
“阿年,早啊。”她一脸笑意地和她打招呼。
“不早了,看这日头,已经接近正午时分了,喝酒误事,早知那酒后劲大,我便不该喝的。”
“只有休息足,才有精神找人啊。”片刻过后,宫青黛递了一块桂花糕过去,“要不要吃点心?”
“不用了,我在前面开路,你边吃边走!”
季光年说走就走,宫青黛看着季光年的背影步步离她而去,却是不急,嘴角泛笑,再一次地坐了回去。
不消多时,季光年又返了回来,有些不耐烦,“为什么不走?”
宫青黛佯装不开心,“你生我气。”
“没有。”
“你气我耽搁了你时间。”
“我赶时间是真,但并没有气你。”
宫青黛重新把桂花糕递过去,“如果没有生我的气,那你拿一块,把它吃了。”
季光年看了一眼她手中糕点,眉头依旧紧蹙,“我吃了你就走?”
宫青黛泛笑,意思明显。
她终是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宫青黛见她妥协,又立马把水送上,依旧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季光年继续接过,喝了一口,随后把水壶递回给她。
“现在可以走了吧!”
宫青黛笑着回她,“走吧,走吧!”
半个时辰后……
“青黛,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从昨日开始算,我们走了这么久,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没遇到危险不好吗?”
“这里可是勿忘森林,就因为它太寻常所以才显得不正常,我们……是不是进入幻境了?”
“可这里的景物都是不重复的,白天黑夜也是交互更替的,又如何区分到底是不是入了幻境?”
季光年似是被她问倒,只自顾自地继续向前,心里却无法再平静。
自己提出问题不过是想跟她探讨,青黛她……不会这么质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