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将皇帝的伤处理好,皇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太医叮嘱的要保持情绪平静,大喊着要将顾贵妃五马分尸。
听到勤政殿传来的消息,孟晏云的唇角无声扬起。
五马分尸啊,上一世顾乘风就是这样死的呢。
因顾贵妃刺杀的时候成平长公主和其他的宫人都是有目共睹,抵赖不得,皇帝没有审问的打算,也就没有人去询问顾贵妃匕首是哪里来的。
状似疯魔的顾贵妃一直喊着要杀孟晏云,也不曾解释匕首的来处,刺杀皇帝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皇帝的伤不浅,需要卧床静养,便想将政事尽数扔给萧澈,萧润却说愿意与萧灏一同协理朝政。
反正只要不理政事还能制衡朝堂大权在握,皇帝并不在意将朝政交给谁处理。
或者说,他的底气其实是萧澈。
比如萧灏若有了把持朝政结党营私的势头,他马上就能得让萧澈和萧灏斗,皇帝还是得益的那个。
孟晏云一直在皇帝的身边照顾,勤政殿中的熏香总也不停。
太医查看过熏香,确定熏香没有问题,并且熏香还有安神镇定的功效。
然而太医并不知道,孟晏云用夜来香做了香包放在皇帝的枕边,并在皇帝服药之后要吃的蜜饯中放鹅掌树的汁液。
皇帝感觉心慌气短,并出现腹泻的症状,便是鹅掌树的功劳。
因睡不安稳,皇帝的伤反复撕裂,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太医,都对皇帝的病情无能为力。
反而只有孟晏云能安抚皇帝,太医们要看孟晏云的脸色,在孟晏云要求亲自煎药和给皇帝换药的时候,太医们更是求之不得。
孟晏云停了在蜜饯中放鹅掌树汁液,将夜来香换成了晚香玉,皇帝感觉好受许多,便对孟晏云越发依赖。
而且伤口愈合的很快。
眼看着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好。
可正因伤口愈合的太快,之前伤口撕裂的时候里面化脓坏死的地方,外面愈合,伤口深处却在化脓。
这时便需要将愈合的皮肉重新划开,将伤口里坏死的腐肉清除。
那天傍晚太医们给皇帝清理伤口的时候,孟晏云就站在门口,听着大殿内杀猪般的声音,孟晏云的眼底流淌着快意。
痛吗?
上辈子皇帝凌辱她时那些残忍的手段让她浑身伤痕累累,旧伤好了又添新伤,就是这么痛的。
她吃过的苦,历过的痛,皇帝也好好尝一尝。
皇帝终究挺过了这一关,但是给皇帝清理伤口的几个太医却再也不敢进宫,生怕哪天皇帝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顾氏那贱人呢?”
皇帝脸色煞白,咬牙切齿的问孟晏云。
“臣妾让人暂时将她关押在储秀宫,等皇上消气了再处置吧,顾氏的父亲毕竟是顾国公。”孟晏云柔声道。
“朕说过了,将她五马分尸,顾国公要敢求情,朕诛他九族!”皇帝大声吼道。
这一吼,牵动伤口,胸前洁白的绷带上马上印出鲜红。
“是,臣妾这就去办,皇上消消气,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否则臣妾怎么办?”孟晏云用帕子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这幅美人垂泪的景象让皇帝心气顺了不少,缓了口气,柔声道:“朕怎么舍得你,放心吧,朕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还有这大好江山,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孟晏云拿着皇帝的圣旨来到储秀宫,将圣旨给顾贵妃宣读了。
这段时间储秀宫把守严密,也没人给顾贵妃治病,顾贵妃却清醒了许多。
在听到圣旨的那一刻,顾贵妃眼睛血红,嘶吼道:“孟晏云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本宫的!本宫没有刺杀皇上,本宫要杀的人是你,你这该死的贱人,本宫的父亲是国公爷,本宫给皇上生了齐王,你怎么敢杀本宫!”
两个侍卫将顾贵妃钳制得很牢固,顾贵妃只能无能的挣扎怒吼。
“呵……”
孟晏云轻笑出声:“不管你想杀的是谁,你的那一刀,刺进的是皇上的身体,就是你刺杀皇上的。想来你不知道吧,顾国公上书其实你是顾国公从外面捡回来的,并不是顾家亲生的孩子,忙着和你撇清关系呢。”
说来也是可笑。
她是孟家捡回来的孩子,但当她做出这等荒谬的事情,她的父亲也没有放弃她。
顾贵妃明明是顾家的人,却被说成是外面捡来的。
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的确大的无法想象。
“是你,都是你把匕首给本宫的,都是你!”顾贵妃终于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孟晏云不慌不忙,施施然走到顾贵妃的面前,捏住顾贵妃的下巴,笑道:“是,就是本宫给你的,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是本宫指使你刺杀皇上,该死的人其实是本宫?”
顾贵妃察觉到孟晏云的意图。
这个贱人是在混淆事实!
她看着身边的侍卫,厉声道:“你们相信本宫,那把匕首真的是孟晏云给本宫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是她想害本宫。”
在场的侍卫无动于衷。
孟晏云站直,神情冷傲,扬声道:“押下去,行刑!”
不一会儿的时间,顾贵妃被押到刑场,嘴被堵住,不能再说话。
孟晏云和萧润站在高台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
“这般血腥,母后又何必要来看呢?”萧润说。
如今他倒是能光明正大的喊一声母后了。
“上一世顾乘风被行刑时,顾贵妃肯定也来看了,是吧?”孟晏云扭头看向萧润。
“嗯。”萧润的声音很小。
孟晏云没有再说。
萧润却明白了孟晏云的意思。
别人上一世是怎么对那些孟晏云在意的人,如今孟晏云就怎么对他们。
随着一声行刑,五匹马奔向不同的方向。
孟晏云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一只大掌。
闻着熟悉的松木香,还有玄色的宽袖,孟晏云不用转身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萧澈。
“殿下怎么来了这里?”孟晏云淡淡问。
瞧着孟晏云对他的到来并不抵触,也不紧张,萧澈意识到一件事。
“父皇快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