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点点头,苏衡忙招呼两个侍卫去将白映雪救起。
听到身后的动静,孟晏云像是才知道萧澈来到,握着手中的玉佩缓缓转身。
孟晏云依旧笑着,没有惶恐,没有想要解释。
“你想要,和我说就是了。”
萧澈来到孟晏云的身边,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
孟晏云眉头轻蹙,微微歪着头,目光含着诧然。
竟然不生气。
她没有说话,扭头平静的看着白映雪被救起来,然后孙桧赶来,教着侍女给白映雪将腹中的水按压吐出。
吐着吐着,白映雪醒了。
一开始,白映雪还有些迷茫,在看到萧澈时,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表哥,表哥,我好怕,孟晏云她就为了抢这枚玉佩推我入水,她想杀了我,她好狠的心!”白映雪哭着对萧澈说。
萧澈手中把玩着那块玉佩,不紧不慢的问:“她要,你为什么不给?”
啊?
白映雪愣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连哭都忘记了。
“这枚玉佩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让你不愿意给晏晏呢?”萧澈再问了一遍。
这枚玉佩与他给孟晏云的那枚是一对,从玉的质地他能看出,这才是真正的一对,与之前孟晏云让人照着做的那些不一样。
他都不知道这玉佩竟然是一对,另一枚在白映雪的手中。
而这枚玉佩要是没有别的内情,孟晏云不会大张旗鼓的去仿制另一枚凑成一对,又做出许多一模一样的以母后的名义四处散发。
如今见到这一枚,孟晏云的目的他也不难猜到,就是想要无限减轻白映雪手中这枚玉佩的作用。
可这枚玉佩究竟有什么作用,让晏晏这般大费周章。
“表哥,我知道你对我无意,但是这些年我对你情根深种,日日思念,便只是想留下这枚玉佩做个念想,孟晏云也容不下吗?”
白映雪看向孟晏云的时候目眦欲裂,看向萧澈时却又泪眼盈盈,楚楚可怜。
“这枚玉佩孤都不知道在你手中,也不是孤送给你的,你有何念想?”
萧澈问。
白映雪语塞。
这时候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孟晏云为了这枚玉佩推她入水,想要置她于死地吗?
“郡主说白夫人告诉她这枚玉佩是郡主还小的时候殿下送的,说是等郡主长大,殿下便会……,但便会什么,郡主倒也没有明说。”
秋白适时解释。
“孤都不知这玉佩是一对,孤的玉佩是母后的遗物,你手中的从何处得来,孤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孤送的,也不会是母后送的。”萧澈说。
这话更多的是与孟晏云解释。
白映雪咬紧下唇,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陷进掌心里,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怎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对了,一定是表哥不知道孟晏云的狠毒,被孟晏云蒙蔽了。
一定是这样!
“表哥,你是被这个女人骗了,她看似清高,实则狠毒。四公主是被她害的,方昭仪也是被她害的,她心如蛇蝎,为了做太子妃不择手段,这些都是废太子妃陈楚楚说的,只要你去查,一定能查清楚。”
白映雪喊的撕心裂肺。
在场的下人头几乎垂到胸前,恨不能没有长耳朵,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孟晏云偏头,看着萧澈的反应。
萧澈波澜不惊,握紧孟晏云的手,对苏衡道:“白映雪胆大包天,诬陷太子妃,将她送去白家老宅,要是不想老镇国公的灵位被从英灵殿移出来,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镇国公府是没有了,但是白家旁支还有人,靠着英灵殿中老镇国公的荣光,他们即便是没有做官,平日只要谨慎本分为人,日子还是能过的。
白映雪大惊,挣扎着喊道:“表哥,你不能这么做,那也是你的外祖啊!”
孟晏云垂眸。
正是想要保住老镇国公的荣光,才要约束白映雪,不能让白映雪为所欲为,否则老镇国公用命换来的名誉要被白映雪玷污。
白映雪如今就和魏王走近,若是放任,白家的旁支和老镇国公支持白映雪的那些旧部也会受到连累,到时候萧澈要割舍的就不仅仅是一个白映雪了。
白映雪看萧澈不为所动,心中终于是慌了,想到方才听到的事情,便想着祸水东引,说道:“表哥,你一心一意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却是个没有心的。”
“你在朝堂上说是你自己子嗣艰难,可事实上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想要生你的孩子,她在吃避子药,药就藏在她的妆奁中!”
萧澈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冷声道:“别再让她出去胡说八道。”
白映雪愕然。
怎么会?
怎么会有男人听到这种事还无动于衷的!
还不等她再说,她的嘴就被苏衡堵上,被侍卫钳制着送出去。
翡翠池旁只剩下萧澈和孟晏云。
孟晏云看着白映雪离开的方向,幽幽出声:“殿下难道不生气吗?我推怀敏郡主入水,郡主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不想有孩子。”
“你高兴就好。”萧澈微笑道。
你高兴就好。
萧澈竟然说高兴就好。
孟晏云扭头蹙眉看着萧澈,是她疯了还是萧澈疯了。
“白映雪与皇帝做了交易,以拉拢白家旧部和传递太子府消息的条件让皇帝答应封她做太子妃,这样的人落水要是真能逗你一笑,那我反倒愿意饶她一命。”
萧澈与孟晏云对视着,眼中的温柔似能溺死人。
孟晏云牵了牵嘴角,萧澈不该是这样的,萧澈怎么能容忍她的自私和跋扈。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至于孩子,不论如何,我们都算是意见一致。”
萧澈捋着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我不希望有一个孩子来分走你的目光。”
更不希望一个孩子来让孟晏云陷入他无能为力的险境。
孟晏云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一把,是切实的疼痛,疼得她忍不住大口喘气,才能稍稍缓和。
“怎么了?”
萧澈忙扶住她,关切道:“哪里不舒服吗?”
孟晏云扶着萧澈的手站稳,下一刻,却是笑道:“无事,忽然想起魏王妃还在前厅等着怀敏郡主,如今这状况,臣妾该亲自去与她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