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濬被动应对着,但不过两个回合,就被萧澈一脚踹在心窝,身体砸在墙上,重重摔在地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孟靖云见到衣衫不整的秦燕真,脱下身上的披风将秦燕真裹住。
再转眼,只见萧澈刺向萧濬的剑拐了个弯,砍向萧濬的右手。
手起刀落,伴随萧濬的痛呼,手筋已经被萧澈挑断,随即另一只手的手筋也被挑断。
下一刻,萧澈揪着萧濬的领子,将萧濬拖到炭盆边,将萧濬的右手和侧脸直接按进炭盆里。
“啊!”
萧濬的痛呼响彻云霄。
孟盛纵横沙场多年,见到萧澈红着眼眸的样子也是心神一震。
他也恨不得萧濬去死,但今晚萧濬要真的死在萧澈手中,那麻烦大了。
“殿下莫要冲动。”
他沉声道。
萧澈眸中的戾气稍稍散去,而他脚下的萧濬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歹人掳走七皇子,孤寻到七皇子的时候,他便已经是这样了。”萧澈看着苏衡说。
苏衡心领神会:“属下会处理好。”
萧澈一脚踢开萧濬,转身轻轻抱起孟晏云,大步走了出去。
孟靖云看了一眼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秦燕真,将披风上的兜帽给秦燕真戴上,蒙住秦燕真的脸,将人抱起一同走了出去。.
苏衡吩咐人将萧濬抬着先送回太子府。
回到太子府,孙桧看了孟晏云手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殿下,娘娘的烫伤太过严重,要先将娘娘手上的伤口清理,但是……但是下官没有见过这般严重的烫伤,这伤口清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下官也不知道。”
“可以先在另一人的身上试。”
萧澈的声音冰寒至极。
另一个人?
孙桧略有不解。
萧澈看向孟靖云。
孟靖云会意,带着孙桧去到另一个屋子。
里面躺着的正是萧濬。
孙桧脑袋中瞬间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他明白等今夜过后,他是真的再也下不了太子这条船了。
他小心翼翼的清理了萧濬手上的伤,其间萧濬被痛醒,但是被几个侍卫死死按住,等手上的伤清理好,已经不知道萧濬晕过去又醒来反复几次了。
见状,孙桧咽了咽口水。
好消息是萧濬的手上还有血肉,没有露出白骨,那治愈的可能很大。
坏消息是连萧濬都痛成这般模样,换成孟晏云不知要变成什么样。
孙桧回到孟晏云的屋子时,顾乘风也来到了。
顾乘风正在给孟晏云的手上凃了一层药膏,闻着那药膏的味道,他睁大眼睛看向顾乘风。
顾乘风神情冷峻紧绷,注意力全都在孟晏云的身上,无心注意其他人。
药膏涂上一会儿,顾乘风看向萧澈。
两人目光深沉,都一齐轻轻点了点头。
顾乘风深吸一口气,开始给孟晏云清理伤口。
孟晏云于昏迷中感受到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生生疼醒过来。
那种皮被撕开,触碰到肉的感觉疼得她眼前发黑,疼得她恨不能去死。
偏偏越是疼,脑袋却更加清醒。
实在忍不了,她挣扎着,哭求道:“放开我,太疼了,求求你们,放开我……”
萧澈抱着孟晏云,手环住孟晏云的肩,咬牙低声道:“再忍忍,快好了。”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孟晏云的每一滴泪都仿佛砸进他的心里。
原来心痛也会如此真实,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都是他的错。
他明明知道顾国公回来京城的局势一定会有变,怎么还会让孟晏云单独出去。
是他太自负。
他不想束缚了孟晏云,以为布置好了暗卫就能让孟晏云平安。
都是他的错。
他的这个错,让他差点永远失去孟晏云。
孟晏云一声声的哭喊令屋子里的人都心有不忍,便是在门外守着的侍卫,眼中都闪着愤怒动容的火焰。
竟然对一个女人这样,萧濬真不是人!
孟晏云痛的死去活来,一口咬在萧澈的手臂上。
萧澈没有动,便连眉头也没有蹙一下。
孟晏云这一口咬的极狠,不一会儿,萧澈的手臂上流出血,一滴一滴,滴在孟晏云的衣服上,开出血红的花。
不知过了多久,孟晏云的呼喊声终于停了。
等处理好伤口,孟晏云身上已经被汗浸湿,仿佛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顾乘风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他看向孟晏云的眸子深沉。
这还只是开始,往后的每一次换药……
想到这里,他冒火的眼眸看向萧澈。
此时的孙桧被安排去给萧濬治伤,只是孙桧的手法,定是不如顾乘风的……
萧澈一直守在孟晏云的床边,直至天边露出鱼肚白。
看了孟晏云一眼,他嘱咐了秋白好好照顾孟晏云,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早朝之上,皇帝因为贼人伤了萧濬而大怒,当朝下旨,令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与城防司一同搜查贼人。
下朝之后,萧澈去了御书房,主动出言将顾嫔复位为妃,将萧濬复位王位,以安抚这对母子。
同时又说贼人非比寻常,他愿全力追查,还萧濬一个公道,所以请求让赵王魏王暂时帮皇帝分忧,并让大臣于政事堂议事时,让萧润旁听。
皇帝心中存疑,却还是同意了。
等萧澈做完这些出宫时,在宫门口见到了萧润。
这段时间因五公主的事情萧润都在宫中哄着老皇帝,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对。
“太子哥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萧润直视着萧澈的眼睛,问。
萧澈面上弥漫着杀气:“昨夜出事的,是你四嫂。”
萧润的心顿时凉了一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嫂嫂她……还好吗?”
“不好。”
萧澈握紧了拳,手上青筋暴起。
他一定会让萧濬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但是……这对孟晏云的痛苦来说也是于事无补。
在察觉贵妃和萧濬对孟晏云有敌意的时候他就该这么做了,不该拖到这个时候的。
什么顾全大局,他若连在意的人都护不住,要那大局做什么?
他还能护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