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孟霄云在外面煎药,听到里面孟晏云的尖叫,拿着蒲扇提着裙角跑了进来。
陈楚楚被孟晏云的反应吓得站了起来,退后好几步。
“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孟晏云惊魂未定,方才那一瞬产生的巨大恐惧让她疲惫不已,心里因惧怕失去而产生的缺口令她觉得呼吸之间也觉困难。
“王妃一早便来了,你还未醒,王妃便在这里等你醒来。”
孟霄云拿出帕子给孟晏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疑惑道:“怎么出了这一头汗,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和母亲都觉得晋王妃来这里等不适合,但是晋王妃执意如此,她与母亲也是拦不住。
要谁知道会吓到晏晏,她怎么都不会让晋王妃在晏晏的闺房中的。
至少不应该让晏晏一醒来就见到晋王妃。
这时陈楚楚回过神,上前一步,道:“是本妃思虑不周,本想来得早一些,也是本妃的诚意,不想会吓到二小姐。”
这话本该是歉疚的。
然陈楚楚面色疏离,眸子冷淡,孟晏云着实没有感受到歉意。
孟晏云靠在枕头上,强打着精神,“臣女身子不适,不能见礼,请王妃见谅。”
此等情况下,她实是不想给陈楚楚行礼。
“无妨,本妃今日前来是为了昨日栩栩做的事情,都是栩栩不懂事,本妃代她与二小姐赔罪。本妃保证,栩栩绝不会再冒犯二小姐,若是有让二小姐不介怀的办法,还请二小姐直言。”
孟晏云眼睫轻轻扇了扇。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话虽直接,但陈楚楚说的似乎比之前有诚意多了。
那又如何呢?
上一世陈楚楚到底是在她孟家的覆灭中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孟晏云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尖而长的指甲没入手心里,尖锐的痛感让她清醒不少,也减轻了压在她心头的怨恨,令她能稍稍喘息。
“王妃说笑,女儿家打闹的事,哪儿有当真的。”她浅浅笑着。
陈楚楚说了句心胸宽广的场面话,挥挥手,让丫鬟将带来的东西端上来。
“这些都是些滋补的药材,还有一斛红珊瑚珠子和两颗鸽子血,你与殿下的婚礼在即,便当做是本妃给你添妆了。”
“王妃好意,但这礼太厚,臣女担不起。”
孟晏云头微微一垂,轻飘飘的拒绝。
“只是薄礼,二小姐收下就是。”陈楚楚示意丫鬟把东西放下。
她能看出孟晏云对她的排斥。
若不是为了栩栩,她也不会走这一趟,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便罢了。
“那二小姐好好养伤,本妃不打扰了。”
她站起身来。
孟晏云微微一笑,眼神平静无波,便是面上说送一送都不曾。
望着她,孟霄云无意识的呆了呆。
孟晏云就静静的坐在那里,身形单薄,脆弱到仿佛风雨中蝴蝶,一眨眼就会被狂风碾碎。
不由自主,也是由衷的,她一阵心疼,将孟晏云抱入怀中,轻声说道:“晏晏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父兄和阿娘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孟晏云一怔,旋即露出笑容,用环住姐姐的腰以作回应。
对此她从来都是相信的。
所以,她豁出去也要保护这般无条件支持她的家人。
中秋节朝廷休沐三日,就在中秋节前的最后一个早朝,皇帝当朝下了立萧澈为太子的圣旨。
孟晏云得到消息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萧澈被立太子的同时,萧润也被封为楚王,放在太子府由太子教养,只等三年后萧润年满十四,才自行立府。
孟晏云愁眉不展,不知皇帝此举是信任萧澈,要让萧润成为萧澈的助力,还是存着以后让萧润代替萧澈的心。
命运的安排,真是让人无法捉摸。
三日之后的早晨,孟晏云醒来,刚换了脸上的药,孟霄云便走了进来,神神秘秘的说:“有人给你备了份大礼,你一定喜欢。”
有人?
萧澈么?
孟晏云浅浅一笑,“姐姐还与我打哑谜呢,谁送的?”
“妹妹只关心是谁送的,却不关心送的是什么,是不是更在意送的人是谁?”孟霄云眨眨眼睛,满眼揶揄。
看来真是萧澈送的了。
要想让萧澈相信她是深情,那便不能只在萧澈的面前深情,最好让她自己都相信了,才可做的如真的一般。
她低下头装着娇羞,道:“我想去瞧瞧。”
孟霄云带着孟晏云来到后院,一直来到马厩之中,指着马厩之中的一匹枣红马,“喏,就在那儿了。”
那是……
孟晏云睁大眼睛。
那是鸿雁!
鸿雁不该是在云州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眼前忽地别人蒙住,耳边传来男子故作低沉的声音:“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