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了人参果汤，戒善整个人都红彤彤的，甚至从七窍之中流出了浊烟。
不过他本人却没什么自觉，反而意犹未尽地问云天：“真的没有了吗？”
“没了，一边呆着去。”
云天把手里的瓷碗递给小娥：“去，再装点清水。”
小娥很听话。
虽然说她不喜欢云天的这一番言论，太不正经，但说到底让戒善先吃人参果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肯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镇元子的怒火的。
小娥很快端着清水出来了：“你把人参果给我，我来喂大师兄，师兄你笨手笨脚的。”
虽然这是一只猴子，而且是一只昏迷中的猴子，那也是雄性。
把脉也就算了，竟然还想亲手喂他喝药？
“一边呆着去。”
云天将目光转向了戒善：“师傅你过来，抬着点大师兄，我好喂他。”
戒善虽然吃了人参果了，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矮矮胖胖的，很是欠揍。
不过人倒是活泼了不少。
云天一声令下，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把将孙悟空举了起来。
云天：“……，你这样让我怎么喂、”
“哎呀，二徒弟，你发现没有，我的力气变得好大，这猴子好轻巧哦。”
“师傅你悠着点，小心把大师兄摔坏了。”
“也对，也对。”
孙悟空伤得这么重，就算是戒善也不敢开玩笑过火了，两人协作之下，喂猴子的动作倒是很顺畅。
孙悟空喝下了人参果汤，身子也不抽搐了，脸色也没有那种腊灰的感觉了。
小娥摸了下孙悟空的脉搏：“嗯，大师兄的样子好了许多。”
“这还用你来确认？还不快点去换个干净的瓷碗。”
小娥撇了撇嘴，总觉得师兄有点作，难道他还嫌弃师傅和大师兄脏不成？
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可嫌弃的嘛。
话虽如此，小娥还是很听话地找了个全新的瓷碗，装了清水拿给云天。
云天小心地将第三个人参果倒入瓷碗当中，看着人参果融化在水中，云天露出了郑重的表情：“师妹，你快喝。”
小娥愣了下：“不是应该师兄先喝吗？”
“废什么话，你师兄想要发扬一下诚实礼让的美德不行啊，还不快喝。”
小娥有点感动，她明白师兄刚刚让她换瓷碗，就是在为她考虑。
陡然间，她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师兄，还是你先喝吧。”
“让你喝你就喝，一会儿再撒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哭。”
“哦。”
小娥很听话，喝下了人参果小娥，整个人容光绽放，美丽无双，把云天都看得呆住了。
看到小娥喝完了，云天一把抢过了小娥手里的瓷碗。
“给我倒点清水。”
小娥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应该是人参果效果太显着了。
“师兄，不换个瓷碗吗？”
“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
小娥拿来水袋，往瓷碗里倒了点清水，云天郑重地将瓷碗里的清水一饮而尽。
也许是因为是小娥用过的，竟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唇齿间洋溢着。
真好喝。
喝完了清水，云天开口道：“好了，师傅你现在应该有使不完的力气，只能麻烦你把师兄抬上马车了，顺便把他的金箍棒也捡起来……时间还早，我们再往前走点，之后再考虑扎营吧。”
“二徒弟，这金箍棒我捡不起来。”
“笨，你拿着大师兄的手，用大师兄的手去抓金箍棒就好了嘛。”
戒善实验一番，发现果然能行，当下两眼放光：“哇，真的可以暧。”
小娥愣愣地看着戒善将孙悟空抬上了马车：“师兄，你不吃人参果吗？”
云天矜持地点点头，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呀。”
戒善刚把孙悟空抬上马车，就听到小娥的话，他一脸疑惑地道：“对呀，为什么？”
云天笑道：“因为我是一个有品性高洁，义薄云天的好男儿。”
“去你的吧。”戒善对此嗤之以鼻。
别说戒善了，连小娥都不信：“师兄你别开玩笑。”
云天正色道：“我没开玩笑，自从进了五庄观，我先是被镇元大仙用人参果救回性命，后来镇元大仙还传我一卷百川诀，如此恩德，犹如再造。这人参果若是镇元大仙赏赐的便罢了，可既然是偷的，于情于理我的不该吃。”
戒善冷笑道：“迂腐。”
小娥也是脸色不好看：“师兄，那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云天冷哼一声道：“是义重要还是实力重要，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可是师兄你。”
“我这是没办法，你跟我又不一样，你别多想了。”
“师兄你真奇怪。”
云天自己也觉得挺傻的，不过他的本心告诉他，他应该这样做。
实际上在偷人参果这件事上，他并不比其他人干净多少。
虽然他没有偷，但是他却包揽了销赃的整个过程。
但是，他就是觉得人应该有点底线。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不愿意将人参果还回五庄观，所以他将其分给了戒善、小娥和孙悟空，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该吃。
“不说这个了，师妹你应该有芥子术吧。”
“有，师兄你问这个做什么？”
“麻烦你把这个人参果放在你的芥子里，就当做说我们一行人的储备吧，以后总会有要用到的地方的。”
戒善忽然间开口道：“这样多麻烦，不如给我吃了吧。”
“闭嘴。”云天和小娥异口同声地呵斥道。
见到包裹着人参果的布帛消失在小娥的掌心，云天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云天正要叫大伙儿快点出发，小娥忽然间跳起来飞了出去。
“哇，好可爱的小白兔，太可爱了，一定很好吃，一定超级好吃。”
云天看着笑得阳光灿烂的小娥，自己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么可爱，绝对会好吃的……走，我们出发吧。”
三人一起上了马车，云天坐在了赶车的位置上，正好挥起马鞭，却忽然间觉得胸口一阵滚烫，然后一块丝帛从中飞了出来。
云天顿时就有点慌了，因为这是镇元子给他的百川诀，老实说虽然背了一个晚上，但他愣是没背全，这要是出了问题……
云天连忙伸手去抓，丝帛却像是有意识的一般绕过了他的手，一把盖在了他的脸上。
接着他只觉得大脑剧痛，然后听到了犹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海纳百川，****……”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几个瞬间，云天脑袋上的剧痛消失了，脑海里却多了一段经文，就像是刀刻斧凿的一般，难以忘怀。
他下意识地挥手，脑门上的丝帛缓缓落下，云天将其抓在手中，发现丝帛上的字全都没了。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发现上面多了个熟悉的东西，将其取下来，发现那是得自流沙河的骷髅项链。
云天先是狂喜，继而惊恐，最后心中暗暗多了一份警惕：“这些大能的心，实在是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