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龟郡主的解释,云天感动坏了,原来大圣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面冷心热的猴……
也许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师弟了呢。
云天连忙冲到湖边:“大圣,谢……”
一根棍子在他面前越来越大,云天好像听到大圣说我的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晚饭过后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大圣砸晕了,不敢再过去找他。
干脆回到卧室对着龙角观想。
与上次拿着猴毛观想的时候完全不同,云天刚以五心朝天的姿势坐下,开始观想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一个很奇妙的幻境当中。
在一片雷云密布的草原上,云天在狼狈奔逃,他的一只蹄子上有被咬过的痕迹,他走过的路上鲜血斑斑点点。
追他是一只坡脚的孤狼,它有一双饥饿的眼睛,它走得不快,却很稳,很有耐心,它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云天的身上,让他觉得很害怕。
天永远都是阴沉的,云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如果他不能吃草,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但即使能吃草,孤狼没日没夜地盯着他,他根本不敢睡觉,只能睁大眼睛继续坚持,防止对方靠近,就这样没日没夜地耗着,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身后的那只孤狼也越来越瘦,只剩下了嶙峋的皮包骨,即使如此,孤狼依旧没有死,眼睛里的凶光反而越来越旺盛了。
云天觉得很难受,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忽然,前方的路断了,那是一个悬崖,
他回过头看向了孤狼,孤狼的眼睛里闪过喜悦和残忍的光芒……
“呆子,醒醒!”
云天睁开眼睛,看到孙悟空正在床头坐着。接着闻到了一股臭味,他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竟然有一层黑色的泥。
这是伐毛洗髓?想到自己伐毛洗髓的过程被打断,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孙悟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蠢货,那可是龙角,如果不是我将你惊醒了,那就不是伐毛洗髓,而是夺舍了……”
“多谢大圣。”
“不用谢,你快去洗个澡,该吃中饭了。”
云天洗了个澡,只觉得神清气爽,跟着大圣来到饭桌前,却发现龟龙王出现在了饭桌上,脸色很难看。
龟郡主和戒善坐在了他的两侧,两人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孙悟空和云天坐到龟龙王的对面,毫不客气地开始吃东西,毕竟他现在非常非常的饿。
要说龟龙宫的特产,味道真是太美了。
两人正吃着呢,龟龙王说话了:“戒善师傅,你们什么时候走?”
戒善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讪笑:“不急不急,西天取经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不急,不急……”
龟龙王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我姑且再叫你一声圣僧,本来以为你是个大德之士,没想到你竟然做下如此男盗女昌之事……”
云天有点懵,差点把嘴里的美食都被喷出来了。
不过他没太在意,他现在很饿,所以很努力地在吃东西。
孙悟空倒是停下来,而且笑得贼开心:“哦,这男盗俺知道是谁了,这女昌又是谁?”
话音刚落,龟郡主豁然抬头,圆圆的脸上满是泪水,正痴情地与对面的戒善四目相对。
此处应有鲜花飞舞,音乐伴奏。
“父王,我跟禅师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唉!”龟龙王叹了一口气道:“痴儿呀,你不知道,佛家讲究忘情绝性,他今日跟你想好,看似美好,实则你只是他证佛之路上的劫难,一旦他成佛,便会忘记了你们之间的种种。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做如是观,你不可不察呀。”
戒善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心口拍得啪啪响:“岳父大人,你……”
龟龙王怒吼道:“闭嘴……”
“啊,好的!”戒善瞬间秒怂。
龟龙王这一家子的眼神似乎都有毛病,龟郡主到底看上戒善哪儿了?
老实人发起火来,比任何人都会可怕,戒善快要跌到桌底去了。
云天意识到以后可能就吃不到龟龙宫的各种美食了,于是张开嘴巴往自己的嘴里胡塞。
大概是伐毛洗髓的后果,他已经吃了一起的四五倍的东西,却没有觉得撑。
而且现在基本上没有人注意到他呢。
孙悟空贱笑道:“这鹰愁涧由弱水构成,飞鸟难渡,俺们就算是想走,那也走不了。哎呀,这天险难越,果然是天作的姻缘啊,哈哈哈。”
“天作的姻缘?!哼!”龟龙王大喝一声,狂风骤起,将孙悟空、戒善和云天从洞内卷出来,扔在了沙滩上。然后在轰然报吼声中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龟,落在了湖泊之上。
哦,龟龙王这是要发飙。
云天立即躲到了大圣身后去,太危险了。
“你们三个。”龟龙王的声音响亮宏大,犹如钟鸣,振聋发聩。
满涧的弱水冲天而起,直达霄汉,天空中瞬间出现了云雾,甚至,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哇,这个龟龙王好厉害。
气机牵引,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了金箍棒,冷冷地看着大发神威的龟龙王。
龟龙王气势惊天地道:“给我上来,我送你们三个过去。”
当,金箍棒掉了,砸在了孙悟空的脚上,痛的他捂着自己猴脚原地使劲蹦蹦!
孙悟空被气到了:“逗俺玩呢?搞那么大阵仗就为了送俺们过去?”
“废什么话,到底走不走。”
云天心中一片空明,倒不是说他有了什么感悟,纯粹这龟龙王变大以后,声音很大,震得他快要聋了。
戒善把头摇得跟搏浪鼓似地:“不,贫僧不走,贫僧死也要跟郡主在一起。”
圆脸的龟郡主从洞内跑出来,大声地道:“父王,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竟然要将我与我的爱人分开,我恨你。”
龟龙王朝着龟郡主点了一指,龟郡主就被束缚在了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戒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岳……”
砰地一声,戒善后脑勺上挨了一棒,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云天正要说大师兄你怎么可以打师傅,他却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根金箍棒。
这棍子怎么可以这么轻?
不对,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而是大师兄你能不能更假一点?
“师弟,你怎么可以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