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蕴含了我十多年的亲情和盼头,我每次在我妈坟头烧纸。
都想要跟她说说话,如果能当面如别人在她面前喊她一声妈。
我想跟她说秀秀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去城里看大花灯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想跟她说……
我想她了。
我走过无数期盼的憧憬,但唯独没有想到如今这种满目不堪的场面。
但就这一个字,让已经踏过门槛的那一袭水红的背影一下僵硬,呆滞在了原地不动了,我甚至那瞬间看到了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接着……
她背对着我,竟然站在了堂屋门外的房檐下,不动了。
就这个举动,让我措手不及,让乔二『奶』『奶』吓的快疯了,嘴里撕扯着让我不要说话。
“还有三个月零八天,你走了整整十一年了。还有两个月零三天,我十八了。”
“这些年来我跟『奶』『奶』一直生活在一起,现在『奶』『奶』走了,爸也生死未卜,他身体从你走了就不好,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可是秀秀长大了,不像那时候那么爱哭。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句话,就一句话……”
我咬了咬嘴唇撕心裂肺的绞痛,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个不停,以往每次都看着别人家小孩一家和睦,春天有人送饭,冬天有人牵手,
那些场面就像是针扎,让我每次看到都只能低着头独自背着小书包快步的走过掩盖内心的渴望和自卑。
我望着那袭红背影,有怨恨,有万千思念,最终只流着泪的嘶哑。
“妈,我想你了!”
我现在个颤抖的话都说不明白了,本来是至亲,谁想到现在居然成了回来索命的厉鬼?
“别说话了,千万别说话了,让她赶紧走,她要是回过头来,我们都得死!”
乔二『奶』『奶』惊恐嘶哑的在旁边低声对我说道。
她站在大门口一直背对着我,那一袭红裳如染『色』落日红霞,她仿佛在听我的话,在听我说完后。
她沉默了,然后继续往院门一步步的缓慢走去。
我都能看到地面的影子慢慢地消散,那瞬间胸口疼的窒息一般难受。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的对着她叫道,“妈!”
当时我跟魔障了似的,就像出院门追出去,可是路过乔二『奶』『奶』的时候她一把扯住了我死死的拉扯着对我吼道,“她已经变成了恶魔,你去干什么,你去了也是送死!”
我的浑身就跟被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就怔住在了原地,回头木纳的刚巧看到乔二『奶』『奶』深陷的眼眶里布满了惊恐的血丝。
那呼啸的阴风,在这时候停了。
满院的枯叶和沙子,还有空『荡』『荡』的院门,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是夜『色』再这一瞬间彻底的安静了。
她,走了。
眼见着阴风消停了,一切都恢复原样,乔二『奶』『奶』吐出了一口老气,心有余悸的道,“走了,终于走了。”
我知道,今天晚上算是熬过去了。
我们先去我爸房间看了一眼,稻草人还是原封不动的躺着,但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乔二『奶』『奶』在一旁看我不说话垂着脑袋,叹了口气,让我不要多想。
我勉强笑了笑,深更半夜的,我让乔二『奶』『奶』睡我房间,我去『奶』『奶』以前睡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