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奶』『奶』在我印象里从来都是孤苦伶仃,村里人说很早前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不过具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
现在的乔二『奶』『奶』在村东头有一个破烂的老屋遮风避雨,是以前村里合社团的时候留下来没有分的,我从小都挺杵乔二『奶』『奶』。
枯瘦干瘪瘪的手就跟鸡爪子一样尖锐,而且她的脸也骨瘦如柴,像是一个骷髅头贴了层老树皮似的,白天看到还好。
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她那深陷犹如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就能吓坏不少人,跟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个原因,乔二『奶』『奶』是做寿衣的,也正是因为有这门手艺让她这么些年可以独自生活下来,她破烂的老屋板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寿衣,满清马褂,唐装民国风,以及现代的蓝红大袍子。
大概因为赚的是死人钱,阴气很重的原因,她身上就散发出一股阴气森森的感觉,小孩子都挺害怕的。
我看到乔二『奶』『奶』目光有些溃散呆滞的盯着小春娘家,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一个人又是摇头,又是嘀咕,我想着她那么大岁数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挺可怜的。
“乔『奶』『奶』!”
村里大人都喜欢叫乔婆,但是我们以前的小孩见到了就叫她乔『奶』『奶』,我过路的时候叫了声,乔二『奶』『奶』没应,我又走近两步,她像是骤然惊醒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明显不对。我对这些细节还是比较敏感的,一下子看出来她的异常。
“乔『奶』『奶』,你怎么了?”
她看到我的时候那黑洞洞两发白的眼珠僵硬的转了两下,但是她不说,只是摇头,我也没打算追问,就冲着她礼貌笑了笑准备回『奶』『奶』家。
可是刚抬腿走两步,乔二『奶』『奶』突然喊了我一声,“丫娃子。”
乔二『奶』『奶』的声音有些沙哑,就跟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就一样,干瘪瘪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顿了脚回头看着乔二『奶』『奶』,发现她也正抬头看我,眼里惆怅和恍惚,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但欲言又止了,我揣摩着她的表情和语气,觉得她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乔『奶』『奶』,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当时我也没多想,就随口的说了句。
“丫娃子,有些话……我……我不敢说啊……”乔二『奶』『奶』的语气里一下子冒出哭腔,像是在忌讳什么,哀声一般的道:“一旦说出来,我就活不了!”
一听乔『奶』『奶』的话,我就皱起眉头,她浑身打着哆嗦。
看着乔『奶』『奶』畏畏缩缩的样子,感觉她可能真是怕的厉害,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不过心头顿时一软。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乔二『奶』『奶』扯着嘴皮子僵硬的笑了笑,然后说,“也没啥了,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说完后,乔二『奶』『奶』转过身佝偻的顺着村道往东头去了,那背影显得很萧条孤寂,老无所依的年龄让人看的很不是滋味。
不过乔二『奶』『奶』说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很莫名其妙的,但是也没多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