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荫下,耶律阿保机靠在树上,李星云蹲在他身边,而尸祖焊魃则是立在李星云身前。
不多时,耶律阿保机悠悠转醒。
“你,你们是?”耶律阿保机望向眼前的李星云,又望了望尸祖焊魃,见到尸祖焊魃之时,他面色一凛。
这倒不是耶律阿保机以貌取人,主要是尸祖焊魃确实面貌非凡。
一身青蓝色皮肤,身材魁梧,身体肌肉发达得令人惊叹,无论是站立还是行走,他的肌肉线条都清晰可见,粗壮有力,肌肉纹理紧实,每一根肌肉都像是被铁丝般紧绷着,属实是人形猛兽了。
就连上官云阙和温韬两人都会被焊魃吓到,就更别说耶律阿保机了。
“在下李星云,刚刚见老兄你……
就把你放了下来。”李星云看向眼前的耶律阿保机,旋即又转向尸祖焊魃,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在下朋友,名为焊魃。”
耶律阿保机神色复杂的看向眼前的两人。
“李星云……”耶律阿保机呢喃着这个名字,他看向眼前的李星云,继续开口道:“恩公的名字是不是很有名?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肯定听过李星云这个名字。
但是和上一世不同,他这一世先是被追杀,后是被不良人囚禁了非常久,中途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他一时之间有些记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至于尸祖焊魃,彼此之间看破不说破罢了。
“要说名声的话,在下在这中原之地,倒还真有两分名声,不过不多。”李星云看向眼前的耶律阿保机,笑着开口道。
“恩公是大人物吗?”耶律阿保机看向眼前的李星云,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道。
这么巧?
“哪里,也别叫什么恩公了,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应该的。
中原这个地方,大人物很多,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李星云看向眼前的耶律阿保机,笑着开口道。
耶律阿保机闻言,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终于是遇到好人了啊。
从被耶律剌葛追杀,到被身份不明之人(不良人)扣下囚禁,榨干了身上钱财和名贵的物品,再到最后,没了利用价值之后,就被他们放了出去。
在到最后,已经筋疲力尽的他又中了山中猎户的陷阱。
这一路艰辛已非区区一个惨字便可言语。
“两位好朋友,在下刘亿,只因遭人追杀,这才一路沦落至此。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在下来日必有报答。”耶律阿保机看向眼前的李星云和焊魃两人,抱拳一礼,开口道。
他本是想找耶律塔不烟和耶律塔不花两位小妹寻求庇护的,结果……
不提了,都是心酸都是泪呀。
“刘亿老兄,你身体还没回复。
还没问过你要去哪里,若是顺路,接下来的旅途,我们不如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李星云看向眼前的耶律阿保机,平静的开口道。
以李星云的医术,给耶律阿保机号脉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哥们也不知道是落入了什么贼人手里,又被吊了半天,属实是被祸害的不清。
他到没有别的心思,上一世,长安之时,对方鼎力相助,这一世两人虽然素未蒙面,但李星云依旧准备拉他一把。
这是男人之间最纯粹的友谊,只不过对方还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那……那边多谢了。”耶律阿保机看向眼前的李星云,又看了看焊魃,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他虽然不好意思,且在面对陌生人之时尚有戒心,但对方对他也算有救命之恩,他心怀感激,不愿多做怀疑。
“对了,还没问过两位好朋友要去什么地方呢?”耶律阿保机看向眼前的李星云、焊魃两人,平静的开口询问道。
“吴国。”焊魃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太原。”李星云几乎是和焊魃一起,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尸祖焊魃:(⊙o⊙)???
“不是去吴国吗?”焊魃看向眼前的李星云,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道。
“唉……”李星云深知眼前两人为人,又想到尸祖焊魃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便起身,开口道:“焊魃尸祖,得去一趟太原,准备写银钱彩礼,帮你提亲啊。”
“哦哦哦……对对对……
还是李公子想的周到。”焊魃尸祖挠挠头,经李星云这么一提醒,他反应了过来,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十分疑惑的开口道:“可是、可是……在下虽有些银钱,但怕是不够……”
‘不够娶一国公主。’
“放心,这钱我出。”李星云看向眼前的焊魃,开口道。
而尸祖焊魃闻言,想说些什么,点了点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李星云怎么也想不到,袁天罡还为他准备了一件天大的惊喜。
……
竹林之中,茂密的竹子高耸入云,笔直而苍翠,绿草如茵,覆盖着整个地面,柔软而细腻。当微风轻拂,绿草随风摇曳,波光粼粼,如同一幅宁静的画卷。
雾气缭绕,朦胧的水汽弥漫其中,细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光芒,时而,一阵微风吹过,竹子沙沙作响,发出一种悦耳的音韵。风穿过竹林,带来一阵清凉,拂过脸庞,令人心旷神怡。
一块巨石之上,一身着紫衣,脸戴面具的不良人立于巨石之上,在巨石下,还有几名身着紫衣的不良人护卫。
忽地,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立在巨石上的那名不良人随手一挥,石下几人心领神会,四散退向四周,身形退至云雾之中,直指在极高的隐匿之法下消失不见。
不多时,十数名骑着马,身披皮甲,腰佩弯弓的漠北骑手,在一身披皮甲,披着披风的漠北将领以及一名披着紫衣的不良人的带领下,迈入了这一片竹林之中。
那漠北将领环顾四周,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立在巨石之上的不良人看向那骑着马跟在漠北将领身旁的不良人,点了点头,旋即,那骑着马的不良人掉头,架着马离开了此地,退出了竹林。
“你们也出去。”那漠北将领操着一口奇怪的口语,看向身旁的十数名漠北骑士,开口道。
“是,大人,可是……”十数名漠北骑士纷纷领命,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都退出去!”那漠北将领又一次开口下令道。
“是。”见他坚持,其他漠北骑士终是不敢在做坚持,退了下去。
“何必非要让他们退出去呢?”那身着紫衣,脸戴面具的不良人从巨石上一跃而下,来到耶律迭剌的身前,平静的开口道,声音自面具之后传出。
这漠北将领正是耶律迭剌,“诸弟之乱”的发动者之一,在李星云上一世,他被耶律阿保机和述里朵平定,但这一世,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的强势介入,他来到中原,取代了耶律剌葛,追杀耶律阿保机。
“好朋友,我们讲究以心,换心,草原上的友谊就是这么纯粹。”耶律迭剌看向眼前的不良人,开口道。
“哈哈哈……好、好、好。”那不良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来到耶律迭剌身前。
“好朋友,我拜托你们帮忙办的事儿……”耶律迭剌看向眼前的,粗狂的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他看向眼前的不良人,不待任何试探,便开口道:“朋友,放心,虽然你们不要任何帮助,但事后,我们必定不会让你们吃亏。”
前线的战事到目前为止只能算是平稳,论指挥,耶律剌葛不及述里朵,且手里的棋子也没有述里朵多,但是架不住袁天罡降神一般的手段。
以大帅把玩了中原三百年的心眼,去漠北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袁天罡仔细的把控着每一分战场的局势,不让任何一方获得压倒性的胜利,就这样,在死伤不断上升的情况下,双方不断的添油,战事逐渐由小规模的叛乱,过渡到现在将同一部族分割成两个大阵营的大规模战争。
同一部族,同一信仰的兄弟彼此间渐渐杀红了眼。
耶律迭剌十分焦急,他看出了前线现在的情形不对,但现在已经不是像李星云上一世那般小打小闹,事后打一顿,关起来就能解决的了。
仿佛有某种推手在推波助澜,或是有什么在煽动一般,双方明明是同族兄弟,可对彼此的怨恨突如其来,且随着战争的持续渐渐变得超乎想象。
接连损兵折将的述里朵在各部将巨大的压力下,已经放下了狠话,要那他们的人头去祭奠死去的将士,以及警示后人。
现在对他们而言,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办法便是杀掉耶律阿保机,拿着他的人头回去,对方军心必定崩溃。
“放心,我们已经替你们找到了耶律阿保机的踪迹,这一次,他必定插翅难飞。”那不良人躲在面具之后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缓缓的开口道。
“那便多谢好朋友了,事后,必有重谢。
漠北人的豪爽就像秋天的风一样,不会让好朋友失望的。”耶律迭剌看向眼前的不良人,开口道。
“好朋友先去歇息,片刻后,我等便为你指路。”不良人看向眼前的耶律迭剌,开口道。
“多谢。”耶律迭剌看向眼前的不良人,抱拳一礼,而后拨马掉头,离开了此地。
在其走后,几名不良人自暗处冲出,来到那为首的不良人周边。
“真要把耶律阿保机的行踪透露给他?
要知道,天子可是还在他身边呢,万一伤及了天子,我等可是万死不辞。”其中一名不良人看向那为首的不良人,带着质疑之意,开口道。
“哼,伤?
你以为天子是你吗?那么容易伤?
这都是大帅算计好的,耶律迭剌所带兵马不过数十。
那些兵对付耶律阿保机容易,但在天子和尸祖焊魃两人任何一人的眼里,都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更何况,是天子和尸祖焊魃两人联手。”那为首的不良人看向身旁的几人,继续开口道:“不这样,怎能让耶律阿保机发自内心的相信呢?
大帅说了,这一次,不但要给漠北放血,事后,还要让漠北人感恩戴德。”
……
一方山路之间。
这条山路蜿蜒而上,在蔚蓝的天空下延伸向远方。两旁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众多树木形成了一道绿色的长廊,树木高大而挺拔,它们的枝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为行人提供了阴凉和遮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间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给整个山路增添了一抹神秘和浪漫。树木的繁茂让山路显得更加宁静和私密。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带着一丝清凉与舒爽的感觉。
李星云和焊魃两人走在山路前,至于耶律阿保机,则是虚弱的趴在李星云的那一匹马上,跟着两人。
眼看着山路就快走到尽头,李星云记得,前方是一大片平原,望不到尽头的哪一种,上一世,侯卿带着他们赶来之时,可是把他们折腾了个够呛。
尸祖焊魃隐居的阴阳村居然能偏远到这种地步,也是让人超乎想象。
而在另一边,李星云等三人路途的前方。
一众数十名骑士在耶律迭剌的率领下,已经是蓄势待发。
而在耶律迭剌身侧,则是几名身着紫衣,脸戴面具,一身上下都被遮蔽的严严实实的不良人。
“阁下,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便不便继续出手了,为了我们的友谊,在此预祝阁下马到成功,铲除大敌,一统漠北。”那一名骑在马上的不良人看向耶律迭剌,平静的声音自面具之后传出。
要是让天子认出他们和漠北人搅合在一起,那可就麻烦了。
“多谢了,不过,好朋友,你能确定耶律阿保机会走这一条路吗?”耶律迭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不良人,开口询问道。
“千真万确。”那不良人看向耶律迭剌,开口道,而后,他一扯缰绳,拨马离开战阵,在他身后,几名不良人紧紧相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