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头对老歪说道:“这种现象我知道,因为河道是逐渐变窄的,靠近河边的土质松软,所以车碾压上去的时候陷的更深,但是一旦进入到河道中,涉水超过5米的距离,下面的河床反而是坚实的,而且从水面的波纹来看,应该不是很深。”
老歪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前面那些越野车过去的时候,最深的地方也只淹没了三分之二的轮胎,当然,他们的轮胎都是285、70、17的尺寸。换成我们这个车轮胎的高度,大概就淹没半个轮子而已,大概是六七十厘米的涉水深度。”
老宋头嘴角扬起一丝贼笑,对老歪说道:“听我的,把锁什么的全都关掉,制造一个在河道中间陷车的假象,把车开到河道中间停着,如果可以,再弄点水花什么的,到了河道中间停车后挂空档踩油门,吓唬吓唬他们。”
老歪有点不太懂了,看向老宋头问道:“这是干什么?”
这时,车载电台里面又传来邓书记的挑唆,他激将老宋说道:“破玩意,你六个轮子着地又怎么样?你该不敢过还是不敢过。”
老宋头没搭理邓书记的挑衅,对老歪说道:“没事,我对咱的车有自信,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进去就完了。”
老歪道:“那我选个宽一点的地方吧,防止真的陷车。”
老宋头道:“真的陷车了也没事,他们不会不救的,按照我说的办就完了。”
老歪挂上d档,轻轻踩着油门将车驶向河道。
众人看到这辆车要下水了,一个个都很兴奋,有几个人还拿出了手机,站在河对岸拍摄,毕竟这6x6的乌尼莫克并不常见。
老歪并没有按照之前的车辙印前进,而是向右打方向,避开了前车的车辙,重新选择一条路缓缓的前行。
事实上,前面二十几辆车并非只有一条车辙,大家都懂在这种地方,车辙太深了就找新的路线。
十几吨的乌尼莫克在地面留下了二十多厘米的车辙,相当于前面五六辆车留下的深度。在靠近河道边的时候,车头突然一沉,前轮断崖式的陷入泥中,老歪察觉到油门在这一瞬间变得很重,好在后轮还有抓地力,车身在短暂停留后继续前行。当后轮到了前轮留下的深坑这里,整个车身迅速下沉,左侧第二组后轮发生了严重的打滑,卷起了泥水飞溅。
车内,老歪对老宋头说道:“陷车了,不挂锁出不去了。”
老宋头道:“不是吧,才到这里就陷车了?这可是全时6驱的车啊,这么不给力?”
老歪道:“没有挂锁的情况下冲到这个位置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不要往前走了?”
老宋头询问道:“开启差速锁能脱困?”
老歪道:“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没问题的,毕竟现在只有一个左后轮在打滑。”
老宋头:“使劲踩油门,挠!把坑弄大点,吓唬吓唬他们。”
老歪照做了,卷起的泥沙更多了。
后面的邓书记看到这一幕可开心了,拿起对讲机嘲讽道:“6个轮子又怎么样?还不是陷车了?”
老宋头回怼道:“你行你来,不行别逼逼。”
邓书记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谁都别搭理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自己出来。”
老宋头道:“我特么的就在这里不动了,我看你怎么过去,你来啊,你看你陷不陷。”
“等等。”侯建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过来,他很害怕一号重卡越野车的司机在邓书记的怂恿下往前冲,这车要是陷了,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一号重卡房车的司机先不要动,等我过来。”
说着,侯建祥就从二号重卡房车上下去了,其余人也跟着陆续下车。
下车后的邓书记看着陷入河道边的乌尼莫克很是开心,嘲讽道:“不过如此嘛。”
侯建祥应付性的来了一句,“嗯,不过如此。”说完之后,他把两个重卡越野房车的司机叫到一起,问道:“怎么样?你们觉得能过去么?”
原本这两个司机是有点自信的,但是看到乌尼莫克都陷车了,他们的自信突然就消失殆尽了,尤其是第二辆重卡房车的司机,他对侯建祥说道:“不好搞啊,乌尼莫克都陷了,有点难搞。”
谢万福道:“如果重卡房车过不去,我们只有想其他的办法了,是绕路还是弃车?”
“不能弃车!”邓书记不等其他人开口呢,他率先表态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弃车。”
小科长跟着附和道:“有困难,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困难,不能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
侯建祥没搭理小科长,看向陷入河道的乌尼莫克有点烦闷,他看向花臂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么?”
花臂就是个武夫,打架是个好手,其他的方面就不行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对侯建祥说道:“这事你问我白搭,我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这时谢万福道:“要不先把老宋头的乌尼莫克救出来吧,在后面拉一下,这两个重卡房车都有绞盘吧?多少磅的?”
邓书记道:“救他干什么?让他在里面待着吧。”
老宋头的确是在里面待着呢,此时的他从驾驶室回到了房箱里面,靠在沙发上喝着冰镇可乐,通过窗子往外看呢,十分悠哉。
侯建祥冷静的说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得想办法解决问题,过不过河呢?”
谢万福道:“一旦陷车太麻烦了。”
邓书记:“反正是不能弃车。”
小科长:“邓书记说的对。”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甚至做出了各种假设,最夸张的是还有提议根据车重计算一下会不会陷车,这一讨论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时间接近中午,最终拿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等天黑,天黑地面冻结实了,越野房车再通过,这样通过的可能性更大,如果陷车了,再想办法。
毕竟这比绕路到令戈错西侧节约了两天的时间,值得冒险试一试。
确定了这个方案后,侯建祥准备组织两个越野房车把老宋头的乌尼莫克救出来,这个提议又被邓书记给制止了,他就想要看老宋头出丑,等着老宋头主动求饶。
而老宋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在车里吃着美食电视里播放着U盘里面下载好的电影,过的比任何人都悠闲。
河对岸的越野车队得知要等晚上再过河,他们直接在那边安营扎寨了,在老宋头的操作下,整个队伍足足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一直到晚上七点,地面的泥土因为温度的降低而被冻硬了,河道的宽度也明显有所缩减,只有四十米不到了。
白天的时候,老宋头的乌尼莫克是在河道里面的,这个时间已经是在“岸上”了,后面四个车轮全都是有二分之一深陷的泥中,因为河水的退却,轮胎像是“长”在了泥土里面,和泥土沦为一体。
看到这一幕的邓书记拿起对讲机问道:“宋老师你还好么?车轮都和大地冻在一起了吧,你说点好听的,我让他们救你出来。”
老宋头拿起对讲机,打着哈欠说道:“我需要你们救援么?水都退了,地面也被冻硬了,轮胎都有抓地力,我想出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就吹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乌尼莫克的发动机响起,紧接着车上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辆钢铁巨兽上。
老歪挂上d档,踩下了油门。
只见乌尼莫克的发动机舱传来一阵轰鸣,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乌尼莫克要成功脱困的时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左侧后轮飞速空转,再次甩飞了很多泥土。
看到这一幕的邓书记满心欢喜的说道:“别折腾了,我们先过对岸等着你们了,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破玩意……”怼完老宋头后,邓书记对司机说道:“咱们出发。”
司机启动车辆,挂上了低速档,缓缓的踩下油门踏板,重卡房车终于动了,以时速20左右的速度前进。司机的右脚都有点颤抖了,他知道油门给的太大和太小都不适合,太大容易轮胎空转,太小容易陷车。
重卡房车从乌尼莫克身边经过的时候,邓书记还从车窗向老宋头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老宋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邓书记。
第一辆重卡房车的前轮终于入水了,继续匀速前进,当右后轮入水时发生了空转,司机察觉到有后轮空转后,赶紧加大了油门,两个轮胎之间出现了轮速差,自动机械差速锁工作,另一侧车轮有了抓地力,推动车身继续往前。
进入河道之后,车走的就比较平稳了,一直到对岸岸边的后,前轮上岸了,司机这才稍微加大了一点油门,结果还是操作失误了,两个后轮同时打滑,车屁股迅速深陷河道里面,司机拿起对讲机叫道:“不能动了,叫车拉一下。”
二号重卡房车上的花臂骂道:“真他们废物,我来开这个车。”说着,他把司机撵走了,亲自驾驶。
花臂开车有点猛,先是后退了几十米,二档起步油门直接踩死,完全借助惯性往前冲。
车上的所有人都紧张了,尤其是侯建祥,这家伙抓着拉手都不敢松开。
车速飙升到70的时候,重卡房车入水,溅起一阵浪花,短短三十米多宽的河道,都没等陷车呢,车就凭借自身的动力和巨大的惯性冲上了对岸,并且是成功上岸。
上岸后花臂推开车门下车,嘟囔道:“啥也不是。”
对讲机里面传来邓书记的叫声,“二号重卡房车过来的刚刚好,拉一下我们,至于后面的那辆乌尼莫克就让它在河对岸过夜吧,明天再考虑救援的事……”
邓书记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就听到了车后面传来的轰鸣声,一束灯光从窗外闪过,越来越近,他的嘴巴长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他完全不敢相信,“陷入泥土”中的乌尼莫克竟然自己出来了……并且是持续往前,超车后从容的上了岸。
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老宋头的声音,他故意气邓书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先上岸等着你了。”
河对岸的侯建祥看着老宋头的车自行脱困后,眉头微微皱起,眉宇间出现了一个“川”,很明显,侯建祥看出来老宋头是故意陷车了,秒懂老宋头是在拖延时间,并且成功的把所有人都给骗了,在乌尼莫克上岸后,侯建祥就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拉栓上膛,径直走向了乌尼莫克主驾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