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虫?”燕争听到牛首领和白虫祭司多次提到这个词语,圣虫这个名字一听就有档次,拿来给小棋炼制尊身蛊说不定正好合适,于是问七世道:“以你的经验,圣虫一定很厉害吧。”
七世摇摇头道:“在我们那里,只有我能称圣,圣虫又不是人,凭什么也叫他圣?不过既然都叫做圣了,那么对他们来说一定很宝贵吧。但炼制尊身蛊的虫子不一定很贵重,主要还是要看合不合适。”
燕争有些失望:“这大矿坑这么大,又这么危险,一只小小的虫子,去哪里找啊?”
七世想了想道:“先想办法看一看圣虫吧,至少是个目标,不至于在大矿坑里捞针。”七世毕竟也是做过圣女的人,遇事很有主见。
正巧白虫祭司对牛首领说道:“现在圣虫的事是咱们村子最大的事,红花村也好,外事来者也好,都先放一放吧。”
“可是……”牛首领道:“上次的外来者就差点唤醒了雾渊里的魔虫,直到现在,咱们都不大敢去离村子太远的地方。要是这次的外来者再闯到雾渊里去,那魔虫可禁不起第二次拢动,等它醒了,咱们可……”说道这里,牛首领伸出一根食指在脖子上划了一道,是“死”的意思。
棋星歪着头想了想,道:“燕哥哥,那雾渊是什么地方?甲子亁怎么没跟咱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燕争摇头道:“这些人世代住在坑矿里,没准是他们自己起的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听名字也就是那里雾更浓一点。”说着又转头问七世道:“魔虫是什么?你听说过吗?”
七世摇头道:“我生活的时代太久远了,不清楚你们现在的东西,但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
棋星看到燕争去跟七世说话,心里吃了醋,正好听到七世什么都不知道,哈哈一乐,道:“你看,你也不知道吧?”
燕争和七世不知道棋星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正奈闷时,听到白虫叹了口气对牛首领说:“你以为我不担心吗?可魔虫的事毕竟只是传说,它醒了到底会怎么样,谁也没见过。但送老圣虫,迎新圣虫的事出了差子,那可是板上钉钉的死定了。”
牛首领还想再说什么,可被白虫祭司打断:“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若有什么想法,等你做到大祭司,有你翻腾的时候,现在跟我来,去看看圣虫。”说着驱动蟑螂回村去了。
听到白虫说去看圣虫,正是合了燕争的心意,对棋星和七世撇了个眼神,跟了上去。
棋星一步抢在七世身前,哼了一声道:“不准你跟在燕哥哥身后。”
七世无语,有些无奈地心道:“棋星啊,我可是你的前世,你这算什么?我吃我自己的醋吗?”
七世只看到棋星一蹦一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雾中,加紧了步子追了上去。
此时天已全黑,村中以大莹火虫照明,就像红花村的那些莹火虫一般无二。燕争跟着白虫和牛首领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前方,在昏黄的光芒中,出现一道巨大的影子,透过浓雾看不真切,可顶天立地的广度让燕争以为自己来到了世界尽头,一阵悸动。
白虫和牛首领忽然消失在这道黑影之中,燕争等人走过去,这才看清,原来是一道石壁,这石壁上、左、右都延伸进雾和黑暗中,想来便是大矿坑的边缘了。
燕争记得甲子亁说过,大矿坑唯有在西南处有一较缓的斜坡,可供人上下以外,其它地方多是几乎垂直的石壁。只是燕争不知道,现在眼前的石壁,在大矿坑的什么方位。
石壁上有一山洞,洞口长宽各有丈许,进入之后越走越窄,但这山洞和黄沙眼的山洞不同,黄沙眼的山洞名显是自然形成,即便是后来逃出黄少眼时,怪蜥修凿的洞穴,洞壁也是山石原本的材质。
而这洞里,洞壁全都以各种昆虫甲片覆盖,形状名异,却能把洞壁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山石。昆虫甲片本就颜色不同,用在这里又经过了打磨,被莹火虫的灯一照,只觉五光十色,艳美非常。
洞中没有雾气,燕争目光可以及远,只见随着莹火虫位置的移动,反射出的光华的色彩也不停流转,长长的洞穴看过去,让燕争想起了车小驴卖的万花筒。
走不多时,洞更窄了,白虫座下的蟑螂已挤不过去,白虫侧着身子便要下来。他身后的两个仆人赶忙凑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兜着白虫抖搂的肥肉,露出了他又粗又短,象棋子般的腿。
白虫这才能勉强走动,扭头对身后的牛首领笑道:“你看,这就是我不爱来看圣虫的原因。”
牛首领陪笑一声,心中道:“你死了就永远不用来看圣虫了。”两条腿却不快不慢地跟了上去。
再向前没多久,以白虫肥硕的身型将将能能挤过去的时候,空间豁然开朗。燕争在白虫身后看着他挤来挤去,正看得憋闷,见到空间又大了,知道是到地方了,但也为白虫担心了起来,这么极限的操作,就不怕在这里吃了顿饭后挤不出去了吗?
这片空间与神眠墓主厅差不多大小,左右各有近二十步。四周和下下均贴满了昆虫甲片,只是这里的甲片最小也有一丈方圆,光华在这里流转反射,衬托得整个空间富丽堂皇,像个大厅,倒也配得上圣虫的“圣”字。
大厅中间竟是一截枯死的树,一丈多高,树下围着树干祼露出仅有的一小圈土壤。而这段枯木旁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躺着的,燕争认识,正是金百声,只不过他受毒太深,现在还没醒来。而坐着的那个,身着一袭白纱,从背影看,身材婀娜是个女子,能来这样尊贵的地方,想来便是当时救下金百声的圣女了。
燕争见了圣女的背影,又看了看棋星。
棋星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哼!”
“我怎么了?”燕争这巴掌挨得莫名其妙。
棋星道:“你干嘛看她?身材好了不起吗?你看了她干嘛又看我?不就是想比一比她的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吗?”
燕争一惊,道:“小棋啊,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棋星道:“我才不是蛔虫,我是小棋。”
两人正别嘴,忽然听到牛首领怒吼:“你果然带外人回来了!”说着牛首领大踏步向前,扼住了金百声的喉咙,就要将他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