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坚听了白为雪的话道:“你说的都什么啊,得得得,不跟你扯这些。”转向冯千问道:“季白河呢?找着他尸体没?”
冯千道:“还没找到。”
警卫忙道:“贝坚您不用找了,他没死,早跑了。”
“什么?跑了?”贝坚和秋果异口同声,拍案而起。
“对啊,季皇帝常常跟鬼打交道,车上不能不做防鬼的处理,早让道门的人下咒了。季将军车也这样,刚见鬼潮出来就跑了。这孙子,连我也没带!还好小的留了个心眼儿,之前求了道符,在这儿用上了。”警卫道。
“完了,完了……”秋果急得来回踱步,不停念叨。
贝坚伸手把秋果拉到怀里,笑道:“算了闺女,其实他跑不跑都一样。季白山总会再来找咱们算帐的。”
秋果抓住贝坚的手道:“那咱们快跑吧。白为雪不帮他们了,他们不一定追得到咱的。”
贝坚摇摇头道:“不行,季白山来了要是找不着咱们,肯定会屠城。我不能丢下陨光镇不管。”
秋果急道:“可你也不能不管咱们啊!”
贝坚道:“算算时间,季白山要三个月后才会到。”
秋果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道:“你是说凭三个月的时间做准备,打败季白山?你知道他为什么叫都叫他季皇帝?手下十几万人,重火力都有。就拿昨儿见着的兽潮说吧,不过一百头就差点团灭咱们,你觉得季白山他会放多少头出来?”
警卫小声道:“三千来头……”
“你听听!”秋果指着警卫道:“光是兽潮咱就死定了!”
贝坚笑道:“闺女息怒,事在人为嘛,我总觉得咱还是有希望的。白妹子,你会算,你说对吧。”
白为雪认真的掐指算了算,抬头道:“你们被团灭的可能性超过九成九。”
贝坚哈哈一笑道:“看吧,希望挺大呢!”
“你聋吗,不到百分之一啊!”秋果气道。
“我没聋。可你想啊,咱出来混的一百个人里能有几个活下来?一万个活下来的有几个能攒够一个团的人?咱俩现在可是团长了,这可能性总小过万分之一吧。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抓住了,百分之一的机会能让它溜了不成?”贝坚将秋果按坐在身边,说道。
“你这张嘴呀,我总是辨不过你。”秋果被逗笑了。
燕争担心道:“不行,这赌的可太大了。你们还是快走,不用管我们!”
贝坚道:“燕子,你代表不了整个镇子的人。况且这世道每天过的不都是赌命的日子?赌今天能找到饭吃,赌不会莫名其妙跑到重辐射区,赌不会遇到突变的野兽……你赌赢了不仅能活下来,还能活得更好。你想,我们要是真的打赢了季白山会怎样。”
秋果伸出食指按在贝坚鼻子上,笑道:“那肯定是多个秋皇帝呐。”
“那我呢?”贝坚轻轻握住秋果的手,问道。
秋果哈哈一笑:“你当然是我的太子啦,等着继承朕给你打下的江山啊。”
贝坚脸上的肉在笑,眼神却渐渐深邃,低声念了几句:“三个月……三个月……”忽然抬头道:“燕子,你伤还没好呢,快回去休息吧。”
警卫听到贝坚送客了,忙磕头道:“贝团放条生路啊,让我跟着你干吧。”
贝坚道:“你背叛季白河就能背叛我,冯千,给他点粮食让他走吧。”
警卫连声道谢。
燕争还想劝贝坚快走,棋星和车小驴会了贝坚的意,拉着他走了。
众人走后,帐内只剩贝坚和秋果两人。贝坚卷起帐帘,看见外面有一棵柿子树。柿树被鬼潮所毁,可因生机浓重,又在一夜之内重新抽芽。
贝坚指着那棵柿树笑道:“闺女你看,三个月后那棵树上就该结秋果了。”
秋果心里想着如何在三个月内招募、布署兵力,只微微一点头,把地图展开在桌上,道:“干正事吧。”
……
燕争被棋星和车小驴拉着进了坟墓。墓中镇民早已撤光,只见黑绳盘于石案上睡觉,谷渊又坐在盘蛇之上闭目修炼。
“你们干嘛,别拉我!”燕争道。
车小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贝哥做的决定谁也改不了,别劝了。”
棋星道:“到时候咱把墓门关了。一万个季白山也进不来。”
燕争气道:“你们……你们……”忽然发现白为雪也跟来了,好奇道:“白为雪,你跟来干嘛?”
“其一,师父受了重伤,我要照顾。其二,坟墓中生机与死气能够相互转化,暗合道门最高境界,我要参悟。”
“看不出来你还有是有感情的,挺关心师父的嘛。”燕争道。
白为雪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立命于乱世中的一个法门。而且师父对我有恩,以德报德对未来也是有益的,这些在命理推演来说……”
“够了!”车小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对白为雪道:“你们玩儿‘道’这东西的人扯这些是什么意思……打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了这一句,更不想听你解释。想留这儿可以,我们做生意的当然来者不拒,付钱吧,你不是鬼付银子也行,一天五钱白银,概不还价。”
白为雪摸遍了全身口袋,在地上排出九块碎银。
车小驴五指并拢,弯腰一搓,将九块碎银尽数搓在手里,又一掂,足有五两,笑道:“爽快!这是十天的房钱,我再饶你一天。这十一天你就住这儿吧。哪个床位随便挑。”
白为雪点了点头,运气灵力轻轻一啸。只见一只雪鹰飞进坟墓,稳稳落在她肩上。
那是白为雪的道仆。
白为雪轻轻摸了摸雪鹰的头,道:“唯雪,我们今后就住这里了。等师父伤好,等我参透这里的玄机。”
谷渊笑道:“小姐姐真有趣,你的道仆跟你是同一个名字啊。”
“鼻子灵啊,一闻到女人连修炼也不管了。”车小驴是真心佩服。
白为雪答道:“不一样的,我的为是‘无能为力’的为,唯雪的唯是‘夫唯不居,是以不去’的唯。”
谷渊走到白为雪身边,柔声道:“念起来还是一样呢,你肯定有什么心思吧?”
白为雪忙退了一步,两腮绯红、面露惧色:“我……我……”白为雪想说“我没有”,可她不会说谎,一个“没”字憋在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谷渊哈哈笑道:“居然不会说谎呢,小姐姐真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