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按照姨父的说法,深埋地底水脉之中,常年聚阴,吸收城市人气,之后还有很多我根本没听过的话。
他说这座地底的遗迹,不仅是城市的地基,也是那座死城的地基,像是阴阳相隔一半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这些古书上说的是放屁,我小时候听说过地下有扫帚人,有长条人,但那都是农村编故事来吓小孩的。
但这座遗迹从风水来看,确实有很多作用。他猜测甚至能影响城市中的很懂事情,小到草木枯荣,鸟兽寿命,直到它长成的时候,便和城市的风水完全的对应在了一起。
:于术,你信不信有死城的存在?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之前所有的怪事儿,锦都邪异的风水,都和这传说有关系。你信么?
不是我不信,而是他此刻的表情。证明他自己也不相信。
:不错,我是打死都不信这死城的传说的。地势偏阴,常年具阴气,长出一些邪鬼也是有可能。有个屁的死城,有人进去过么?还说什么锦都风水变邪和死城有关系。
他越说越气:我呸,老子现在把这处遗迹找出来了。风水布置是怪,但下面全是泥巴,有个鸟的死城?只要见了天日,常年阳气一冲,再邪乎的风水布局也没有屁用。只可惜张善守没看到这一天。
我在一旁接不上话,姨父自言自语的骂了好一会儿。
这关于死城的传说已经不是什么迷信,在我听来,这完全就已经像是神话传说。但这老和尚进了那道门,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这处墓地遗迹里?
从这一天开始,死城这两个字,深深的印进了我的心里,之后无论如何我都再也忘不了。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美丽的,却邪的发毛的传说。重点是姨父的那句话,说很多邪乎的玩意,都是从死城里长出来,然后上来的。
:三十年前,张善守曾经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死城这两个字。当时他看了很久,我知道这个人一辈子研究古建筑布局。他说了一句话,说这两个字,很可能会引出从古到今,风水学所能演化的极致。风水这两个字,那么多代活人,穷极一生或许只是接触到了皮毛。
老张头能写出那两个字,并不代表老张头本人就信,更多的是一种对于风水格局的感慨。而现在,他见到了这座遗迹,他也震撼住了。
他的这些天方夜谈让人越听越玄乎。我宁可相信他说的,锦都这片地方自古靠水,阴气重,所以邪乎怪事儿多。
这一晚,看着他那熠熠生辉的眼神,和全程有些激动的话语。我预感到可能要出事。
没想到,之后还真得出了事儿。
这天晚上子时,在旅馆里我们两人用菜油洗了头。
他不是说要用老香灰么?但偏偏只用了菜油。
姨父弄的油光水发的,配上那身西装,整个人已经不能看。我还好的多,菜油洗头后用水冲了一阵。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们头发上的菜油都还没有干,光天化日的,姨父急匆匆的带我来到了挖掘地附近。
原本我是打死都不想来的。谁知他的一句。你要是不来,对得起你的老师?
光天化日,还是大太阳,他又用手机给我们两人自拍了一张。这次的照片上,脖子上那惨白的手影已经没了。
并不代表事情就有了好转,照片中的那只手是没了。
但,但我们两人的脖子上,居然多了两个淡淡的黑手印子。
遗迹现场,才一天不见,现场又多了很多围布。正值下午,除了外面检查工作牌的人,正是休息的时候,一条条围布通道和方坑,全都空荡荡的。
某一刻,我听到了脚步声,扭头一看,正好有几个人从挖掘的方坑走了出来,一开始我没注意,但一拐角,这几个人便没了影。
安静的遗迹现场,我拉了拉只顾埋头往前的姨父。
:我,我想回去了。
我说我刚才看到了几个奇怪的人,不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他缺骂道,你小子吓慌了?现在烈日当空,阳气大盛。要是这地方真走出来什么玩意,还没出去就得被照死。你怕什么?
我在内心告诉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他的话。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那道地下遗迹的石门门口。
毕竟才挖掘出来几天,周围的墙壁上还在渗水,姨父往里面看了看,出了各处的支架和亮着的灯,里面空荡荡的一片。
他拿出了一样盒子,打开以后,里面居然是两坨冰冻住了肉。
他让我吃下去,看着这恶心玩意,我当场头皮便发了麻,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想转身就跑。这两坨,居然就是当初那死了的太岁的肉。
吃这东西,要是死了人怎么办?
:吃了这东西会不会死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吃了人才能变得不一样,不然我们就是在这地方睡一年都没用。
要在这里睡觉?
果然,我们一人吃了一坨太岁肉,便躺在这太阳直射的挖掘石门口睡觉。被大太阳照着眼睛,才下午两点过,我怎么都睡不着。
姨父躺在我旁边,找的是个比我舒服的多的位置。他的话像是在催眠。
:你就听这地方往外渗的水声,什么都不要想,就想着这个声音便成。
他在一旁自言自语:庄周做梦化了碟,谁又知道蝴蝶做梦不能梦庄周?我们是那渗出的水声入睡的。谁知道我们会去什么地方?
不一会儿,姨父就像是睡着了,开始打鼾,与其说我是听着这些滴水声睡过去的,还不如说他的鼾声起了更大的作用。迷迷糊糊中,我也在这遗迹现场就这么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小子,天黑了,起来了。
睁开眼睛,还是在这个地方。
周围的场景显示,真的是晚上了,姨父正坐在一旁抽烟。此时耳边一片安静,到处都是石壁渗出来的滴水声。
睡的时候很舒服,但醒过来之后我感觉到周围奇冷。
迷迷糊糊中,我发现眼前这道门有些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走到门口,姨父抬头往周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里,这遗迹里到处都是水声,但却看不到水。
姨父带着我,抬脚往这道门走了进去。
眼前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是在做梦?我掐了自己一下,却痛的差点叫了出来。
姨父的声音却很真切:如果真的是梦,那么那两坨太岁肉的作用,就是让我们在梦里掐自己,都能感觉得到痛。
似乎还是这个地下的遗迹现场,到处都是模糊的灯光。
我们顺着这滴水声不断往前。
都说人做梦,魂魄会到其他地方,或许是地下,或许是周围。
不过这一次做梦,我在梦中能够看到姨父,能听到他说话,还有耳边的水声。
模糊的灯光越来越远,我们像是走进了很深的地方。迷糊中我也反应了过来,那地下挖掘场就那么大,尽头便是墙壁,那我们此时是在什么地方?
某一刻,我发现周围不一样了。
:这,这里是哪儿?
这是一条冷清的道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继续往前,周围开始变得灰蒙蒙,但给人还是夜晚漆黑的感觉。
沿着路不断往前走,周围开始出现东西,黑蒙蒙的夜里,头顶也黑漆漆的不只是天空还是什么。最终,在梦里,我们走到很远,最终走到了一个路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打死我都想不到,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在梦中这个诡异的地方,再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