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行空神色如此郑重,心里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只见行空双眉紧皱的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你且随我来。”
行空说完便抓住了我的手,不等我做任何表态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那种感觉就像从天空中掉下来一样,失去了重力,唯一的感觉就是胳臂被行空紧紧抓住。
眼前景象逐渐清晰,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清风摇曳吹动着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这是哪里?”我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行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单手指着前方:“你看那个孩子。”
顺手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几只牛和羊,懒懒散散的吃着草,时不时会有哞哞声参杂着咩咩声传来,“真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啊,这是大西北呀?”
“我让你看的是旁边的孩子。”
“哪有孩子?哦,看到了,你说的是靠在石头上那小孩?”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看到了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孩,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一件看起来跟麻袋差不多颜色的衣服。“这小女孩是谁啊?”
“狄。”行空缓缓说道:“藏匿在玉坠里的就是他。”
“什么?”我不由吃惊的看着远处的小孩,“不对吧,这明明是个小女孩啊。”
“阿弥陀佛。”行空没回答我,只是转身朝后看去。
身后是一块平地,而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平地边缘的山坡上,一群看起来的十几岁的孩子正骑着高头大马在这里奔驰,手中的弓箭朝着高空飞过的雄鹰射去,看得我心旷神怡,这不就是我的大侠梦吗?
“你这是让我看什么?”我疑惑的看了看行空,不知何时他已经再次转身。
回头看去,原本在山坡上吃草的牛羊群已经不翼而飞,就连山坡都变成了峡谷,“这,这,我们穿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峡谷里密密麻麻的人群,身穿铠甲手握长矛。像是两军正在交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行空口诵佛号,缓缓说道:“你看下面骑黑马的男子。”
放眼看去,人山人海,光是骑黑马的就有十几个人,看得我是眼花缭乱,终于一个浑身血迹的男子吸引了我的注意,他的脸,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狄。
“是他。他到底是谁?”凝眉注视,狄骑着马纵横于峡谷之间,所到之处无不见血,鲜红的血液展示了一斤,和他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列国纷争期间,他本是中山国的普通百姓,不忍看手足被他人残害,拿起刀剑弃笔从戎,保家卫国英勇退敌,被当时的中山国主册封为先锋将军。”行空说完之后转身看像了另一边。
放眼望去,天昏地暗,同样是两军对垒,不过,这情景似曾相识,没错,我曾经来到过这里,狄就死在了这里,难道我之前出现的幻觉都是真的,狄原来就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存在。可我之前为什么只看到了一个结尾。
看了许久,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是放了一场无声电影,讲述着一个人的成长,到死去。忽然觉得肩膀被人一拍,转头看去。
行空还坐在凳子上,我依然在床上,环视四周,这是我住的小旅馆,刚刚怎么回事?我疑惑的看着行空。
“阿弥陀佛,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更迷糊了。”
行空笑了笑,缓缓说道:“有一种可能,他在某种机缘巧合下碰见你,还有一种可能,你的血让他的亡魂激活了,才会一直跟着你。”
“可以说的再简单点吗?”我像是听故事一样静静听行空解释,这对于我来说无疑就是天书。
“我怀疑,你可能是鲜虞人的后裔,很可能在某一时期你的血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虽说第一种可能性也会存在,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种几率更大。”
“不能,我汉族人,你才是咸鱼呢。”
“鲜虞是一个种族,不是吃的咸鱼。”行空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他怎么跟上你这都不重要,他已经脱离了你,那就证明他找到了真正的载体。”
“你能说的再简单点吗?”听着有些迷糊,越来越不懂他在说什么。
行空的表情再次凝重起来:“简单的说就是,借尸还魂。”
“什么?借尸还魂?”瞪大了眼睛看着行空,“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行空点了点头,“这就是问题了,如果他只是单纯的还魂,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就怕他有什么阴谋。”
“你能不说的这么恐怖吗?”用眼角扫视了一下窗外,总觉得窗帘上有个黑影。
“我估计他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危害,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不过今后你要注意和你接触的人,也许其中就有他。”行空说完叹了口气,“一切顺从天意吧。”
听行空这么说,我心里反倒踏实了不少,人就是在恶,他终究是个人,总不至于冷不丁出现在我面前吧。
“切记为师的话,一定要好好保存这块玉坠,日后你自由用处。”行空千叮咛万嘱咐:“今日恐怕是你我师徒的最后一面,如果今后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景元寺求助,你的师兄们会帮你。”
听行空说到这里,心里忽然变得不是滋味,萍水相逢也就口头上拜了这么一位师傅,虽说对我没有大恩大德,不过他还真惦记我,做鬼也不忘记来看我,心里竟然有点感动。
“师傅,请收徒弟一拜。”说完跪在床上朝着行空磕了三个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师知足啦。”
听着行空的声音越来越远,抬头一看,只见他离我越来越远,整个人像一张纸钻进了墙里。
“师傅。”
我大喊一声,长出口气,敢情这又是个梦,抹了把脸,手里的东西掉在被子上,低头一看,正是那半块玉佩。
外面天光放亮,穿好衣服到楼下一看,九点多,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残局吧,想到这堆烂摊子我就头疼。
在路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回来,到门口一看,麻烦来了,房东死老太婆正在门口蹲点呢,大老远的就看到那张脸憋得跟茄子似的。
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之后,硬着头皮慢慢走了过去,看到我,老太太就跟打了鸡血是的。我不得不佩服更眠期的女人,尤其是泼妇的更眠期,简直就是天下无敌。
在房东老太婆的哀求下,赔了她两万块钱,限我两天之内搬走,不然还要到法院告我,这尼玛不开玩笑吗,你有房产证吗?再说了,老子一天就搬走了,我一小理发店,哪那么多东西,老子不要了。
收拾好自己需要的东西,联系了一下明子,让他把电脑先搬走,这对我来说可是大件,绝对不能扔。嘱咐好明子,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我爸妈,回头就跟他们说把店转给别人。
送明子离开之后,背着包去了市里,接下来怎么办呢,坐在快餐店一个劲的发愁,店是不想在开了,不挣钱还耽误时间,不然找个地方踏踏实实上班算啦。对,就这么定了,找个先上班,不然吃住都是问题。
给同行的几个朋友打电话说了一下,也凑巧,现在都不招人,这不喝口凉水都塞牙么,干我们这行,正月是最清闲的时候,没办法,还得靠自己。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后面的车笛笛响个不停,回头一看,一辆京牌的帕萨特紧跟在我身后,奶奶个嘴的,这么宽的路你非从我后面跟着,吐了口唾液给他让开一条路。
嘀嘀、嘀嘀,喇叭依旧响个不停,真他妈有病,有辆破车了不起啊,老子不是给你让道了吗,嘴里一边骂着一边继续往前走。
忽然车加速,与我平行着往前开,我扭头看去,车窗正好摇下来,司机是个男的,扭脸看着我,小尖脑袋老鼠眼,塌鼻子下耷拉着两撮狗鼬胡。
两人一对视,车里的男人对着我呲牙一乐,妈的,这不老鼠精刘游戈吗?
“兄弟,真巧啊。”刘游戈将车停住,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探着脑袋。
“叫峰爷。”我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听到他着尖嗓门我就难受。
“得、得、峰爷,您这是来干嘛啦?”刘游戈捋了捋狗鼬胡。
“这是爷的地盘,这话该我问你,干嘛来了?”
“呦,你瞧我这记性,您就是保定人呐。”刘游戈一拍脑袋,陪笑道:“您先上车,咱们找个地坐会。”
琢磨一下,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跟他扯会闲篇,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原来在后排的座位上还有一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小伙,朝我微微点头笑着说:“你好。”
“你好,你好。”象征性打个招呼,转头问刘游戈:“你怎么来保定了?准备开个分店?”
“玩笑了不是,来保定是看看朋友,顺便看点玩意。”刘游戈一边盯着导航一边开车:“还真巧,在这地界碰上您啦,咱们还真是有缘呀。”
“你这是要去哪?”我盯着导航上的目的地,看这样子离西大街不远了。
刘游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拐弯抹角的跟我说起了保定的历史文化。
跟刘游戈一比,后座上的年轻人倒是沉稳了许多,从我上车之后一句话没说,大概十几分钟,车果然在西大街的古玩街停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