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之后。
那一旁的杨林和丁延平两人,瞬间都是瞪大了眼睛:“罗兄!?”
两人都是和杨林相交多年的好友了,又怎么可能让罗艺以身犯险!?
“罗兄,你如今重伤未愈,怎可再战?”
两人齐刷刷的询问之后。
罗艺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将目光缓缓的望向了幽州的方向。
而熟知罗艺性格的两人,哪里还不知道些什么。
当下,纷纷是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宇文成龙。
“好一个宇文家!”
“构陷忠良,铲除异己!待得此战之后,老夫定要向陛下弹劾!”
然而对于杨林和丁延平的话,宇文成龙却是满不在乎。
只是摆了摆手,朗声笑道:“既然幽州王已经同意了本将之建议,那么择日不如撞日。”
“本将已经决定,明日便领兵强攻瓦岗寨;既如此,幽州王明日便作为先锋,为大隋征讨叛逆,如何?”
“不行!”
“那瓦岗寨易守难攻,怎能轻易强攻!?”
“此前靠山王围攻一月有余,尚拿不下瓦岗寨,此番瓦岗寨连胜了几战,正是士气高昂,怎可强攻?”
又是齐声的两句反对。
说话的人,自然不是别人。
正是杨林和丁延平两人。
他们本就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老将了。
前番,在李昊尚未上得瓦岗寨的时候。
前面几次大战,接连战胜了瓦岗寨数次。
然而之后,吃了亏知道了两人厉害的瓦岗寨,便是紧闭山门,选择闭不不出。
在如此的情况下,杨林和丁延平率领大军一连猛攻了一月有余,都不能撼动瓦岗寨分毫。
就更别说,是此刻李昊到来之后了。
在一连败在李昊手中两次之后,两人哪里还不知道李昊的厉害。
如果仅仅是个人的勇武,或许在两人眼中,李昊还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更恐怖的是,在拥有天下无敌的勇武的同时,李昊的谋算,同样也是当世仅见。
对于这样的敌人,罗艺和丁延平自李昊出现后,就已经是彻底的放弃了和瓦岗寨正面对决的心思了。
当下。
杨林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便道:“你初至瓦岗,怎知那李家小贼的厉害?”
“若正面强攻,那瓦岗寨只需要坚守不出,我大军必无战果。”
“届时,那李昊再带着小股部队,趁机偷袭我军后方,你又待如何?”
深呼一口气。
杨林看着面前依旧是蛮不在乎的宇文成龙,堂堂靠山王,竟然是用上了一丝恳求的语气:“如今,我军和瓦岗寨相比,唯一的优势之处,在于后勤补给。”
“只要占据这金堤关,粮草供给,便是源源不断。反观那些瓦岗反贼,困局山林,不过是瓮中之鳖。吾等只需要围而不攻,不出三月,则这些贼子存粮耗尽,不攻自破。”
“届时再趁机总攻,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直接拿下瓦岗。”
听得杨林之言。
罗艺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在见识了李昊的勇武之后。
若他罗艺为此刻的隋军主将,想要破得瓦岗,也唯有这一种办法可行——拖!
虽然说出去有些丢人,眼下足足十余万雄师的隋军,面对瓦岗寨不过数万可战之力,却还要通过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来拖垮对方。
然而,战场之上,并没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在几人看来,能战胜敌手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这边。
杨林不过是一句之后。
宇文成龙却是冷着脸,一句冷哼:“不行!必须正面强攻!”
杨林和丁延平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宇文成龙:“无知小人,你要将我大批将士,白白葬送于此处吗!?”
“打仗之事,何时有你这般打的!?”
一声声的呵斥。
然而片刻之后,宇文成龙却只是掏出了怀中一物。
不是别的,正是圣旨。
“忘了告诉你们,这是陛下刚刚传来的旨意。”
“陛下说,这瓦岗寨之战,已经是拖得太久太久了。所以,在一月之内,陛下希望看到我大军胜利凯旋,以及那瓦岗寨覆灭的消息传来。”
一面说着。
这边宇文成龙一面是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杨林:“所以,便以王爷之计,恐怕还没等到剿灭敌军,我们的脑袋,就都要搬家了。”
“我想,王爷也应当不想如此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
对于这份内容堪称离谱到家的圣旨,杨林哪里还不知道些什么:“宇文化及!你宇文化及这奸佞,在陛下面前进的谗言!?”
对于杨林的斥责。
宇文成龙只是微微一笑。
是以,所有人都能猜得到。
杨广之所以下达了如此的旨意,定然又是因为受到了他父亲宇文化及的影响。
但是,即便是被他们猜到了又如何呢?
如今,旨意已经下达。
而除了遵守,杨林等人已经是别无选择。
“这么说,王爷和诸位,是想要违背圣旨了?”
宇文成龙说话的同时,目光已经是逐渐的冷冽了下去,有意无意的将那手中的圣旨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那黄澄澄的圣旨就在眼前。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杨林等人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到了最后,却也只能是接受。
就这般。
在杨广的干预之下,攻取瓦岗寨之事,就如此草率的定了下来。
……
片刻。
待得散会。
杨林的营账之中,宇文成都皱了皱眉头。
沉默片刻,还是起身。
“宇文成都!”
一声呼喊,宇文成都便是抬头。
便见得这边,杨林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父亲让你和宇文成龙此次前来,是为了除掉瓦岗寨的同时,将老夫和罗艺也一并除去么?”
杨林的语气没有丝毫的遮掩。
而一时之间,对于杨林的回答,宇文成都这个自诩光明磊落的好汉,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虽然他未曾应声,然而杨林等人,从他的表情之中,其实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也是是我隋将,食得陛下之俸禄,莫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祸乱我大隋!?”
一句句的呼喊,仿佛是一根根的针一样,直接扎进了宇文成都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