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嬛穿的华美极了,头戴凤凰发冠,整个人居然身着正红色的锦绣华服盈盈的走了进来。
她果然生的极美,加上这一身华美的华服加身,整个人愈发的意气风发。
她轻蔑的瞥了一眼宋玉穗,今日玉穗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衣,头戴着一枚玉簪子。
宋嬛心想,还是以前那副穷酸样。
真的不知道陛下宠爱她什么?
如今自己入宫了,一定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臣妾叩见太后。”
宋嬛跪在地上重重叩了一个头。
没想到太后一言不发的,她也不敢起来,头上的发冠沉得要命,仿佛五指山一般压在自己的头上。
“德妃穿的好生漂亮呢。”
耳畔是太后带着嘲讽的语气,宋嬛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沉默。
“贵妃!”
宋玉穗赶忙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跪在宋嬛的身侧。
“如今陛下没有正妻,你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妃子,你告诉德妃,她今日着装有何不妥!”
宋嬛不服气的想,不妥?我哪里不妥?
她不服气的扭过头瞪了一眼宋玉穗,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爬到我的头上吗?
宋玉穗也扫了一眼宋嬛然后不卑不亢的说;德妃是皇妾,不可着正红色,太后恕罪,不知者无罪。
然后宋玉穗又指了指她头上的凤凰发冠说;德妃回宫就收回这一身吧,凤凰也不可佩带。
宋嬛赶忙扣头道歉着说;太后恕罪,是臣妾的错,臣妾再也不敢了。
刚入宫就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宋嬛恨不得在心里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宋玉的嫡女竟然还不如贵妃懂礼数。”
太后端起茶杯失望的摇摇头。
宋嬛的脸立刻就腾地红了,她从小到大一直咬尖儿,处处欺负庶女出身的宋玉穗,如今太后这样嘲讽自己,自己只能羞愧的跪在地上。
宋玉穗看着面红耳赤的宋嬛,赶忙说;德妃今日刚刚入宫还有很多礼数不懂,太后恕罪。
“嗯。”太后又瞪了一眼宋嬛立刻用温柔的语气对宋玉穗说;贵妃自小就在宫里长大,日后可要好好教导德妃。
“臣妾遵旨。”
宋嬛和宋玉穗走出了寿康宫,宋嬛看了看身后送自己的青云姑姑也转身走了,她舒了口气,冷冷瞪了一眼宋玉穗。
春桃撇着嘴还没等宋嬛开始吵,立刻就多嘴道;德妃,你要知道后宫等级森严,如今我们主子可是贵妃,你不可犯上。
宋玉穗赶忙对着春桃摇摇头,示意她不可惹事。
宋嬛鼻孔都气大了,她哆哆嗦嗦指着春桃说;宋玉穗你几个意思?
宋玉穗赶忙扯住宋嬛,因为这里是长巷,人山人海,若是她当街骂了自己一顿,依照太后的脾气肯定又要责罚她。
到时候宋玉来个护崽心切,遭罪的是如意哥哥。
“阿姐别动气,这件事是我不好。”
“你少在这跟我装柔弱,这里又没有太后又没有陛下你装给谁看。”
宋嬛气的推开了宋玉穗,得亏春桃眼疾手快,否则宋玉穗想必就跌在地上了。
“哼庶出的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宋玉穗你以为你如今是贵妃又如何,等阿爹治理了岭南的水患回来我就是王后!”
春桃也气不过说;听德妃的意思是整个射月族都是你阿爹的了?你可别忘了,如今是我们贵妃最得圣心。在这深宫论家世贵妃也是你们宋家的!论恩宠你也没有,你做...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宋玉穗牢牢的捂住了。
宋嬛气坏了,哆哆嗦嗦的一巴掌就挥了过去,扇的春桃一脸懵逼。
宋玉穗生怕长姐发飙,赶忙说;德妃你先回去吧,今夜你还要侍寝,不要多生事端。
宋嬛虽然一肚子气,却也分得清孰轻孰重,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娘娘...你何必怕她,你瞧她的样子陛下也不会宠爱她的!”
“春桃,在这深宫里你若管不好的嘴,哪怕本宫护着你一次也是无用,下次遇见德妃你不许这般讲话,否则本宫就要罚你了。”
“可是奴婢心疼娘娘。”
“你哪里是心疼我,分明是觉得如今是贵妃身侧的顶头宫女,还要陪着贵妃忍受德妃的羞辱想出出气罢了。”
宋玉穗失落的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这样的是非之地留在原地也是吹冷风,既然宋嬛处处咬尖儿,自己不出手,也会有其他妃妾出手的。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今非昔比,您何必...何必忍着德妃呢?”
“若争吵、分辨就可以定胜负,那为何街坊里那群泼妇没有成为娘娘?”
春桃点点头说;奴婢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么?”
春桃看着宋玉穗的神情,虽然波澜不惊没什么情绪,可是这个语气大概是有些生气了。
宋玉穗察觉到春桃的惊恐,她伸出手握住了春桃的手说;身在后宫,若没有真正的羽翼,只能安分守己。
“可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如何?本宫是贵妃,是陛下和太后亲封的贵妃,只要我不先出手,德妃胆敢造次,就会有其他人出手压制她,你觉得你有必要帮着本宫去吵架吗?”
宋玉穗冷笑的在前面走,春桃谨小慎微的在后面跟着。
路过重华殿的时候,宋玉穗驻足了。
忽然一个影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侧,是祥嫔。
祥嫔也是高门贵女,她性情孤傲,却唯独和宋贵妃聊得来。
她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晃了晃手上的金镯道;德妃今儿刚入宫,便赏赐了后宫妃嫔人手一枚金镯子,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玉穗也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金镯子说;祥嫔姐姐生的贵气,戴着金镯子衬托着更加雍容华贵了。
祥嫔轻笑了笑说;娘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德妃得宠?这一生都压在你的头上吗?
宋玉穗轻轻握着手里念经用的念珠说;生死之事也罢,富贵荣华也罢,都是各自的命数。
“嫔妾不如娘娘这般随缘,嫔妾始终觉得,自己的福气是靠自己争取的。”
哼,想把我当成一把刀去对付德妃?
她轻轻扶了扶鬓角散落的发云淡风轻的说;本宫日日要侍奉太后,后宫之事很少关注,毕竟我虽然如今是贵妃,却也不是正妻,至于德妃送后宫姐妹恩赏的事儿,我更是不关注,毕竟德妃一心想留在陛下身侧,自然也要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祥嫔翻个白眼,这个宋玉穗就是这副模样。
真的不知道陛下和太后喜欢她什么。
“既然贵妃本是修行人,却无奈入了这个后宫,真的是终身误了。”
“终身误?”
“嫔妾只知,在其位谋其事,处于什么境遇就要行什么道,这里不是玉清观,是后宫。贵妃真的觉得太后和陛下会一生一世照拂你吗?你可别忘了,君王未可信这个道理。俗家里的儿郎都是薄情寡义之辈,何况在这深宫呢?”
“祥嫔,你可要慎言?”
祥嫔这才意识到刚才越矩了,赶忙跪在宋玉穗的身前说;嫔妾...失言了。
宋玉穗扭过头就直接走了。
看样子,这个后位逐鹿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家世显赫的祥嫔如今也坐不住了,竟然大放厥词想把自己拉入她的阵营。
可是后位,她真的不想要吗?
不,她比谁都想要,她比谁都想努力的向上爬。
可是她输不起,毕竟她手中的筹码,无非就是太后的宠爱,陛下的深情。
这二者看起来坚不可摧,可是却是这个尘世最无法完全把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