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朝会正常召开,大臣们依次站好后,上面却久久没有传来动静。
有大臣壮着胆子抬起头,只见龙椅上空无一人,只有太监总管夏守忠站在一边。
看着议论纷纷的朝臣,夏守忠展开了手中明黄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上皇病重,朕恨不能以身代之,今率六部尚书连同内阁五位宰辅在大明宫为太上皇祈福。在此期间,由五皇子元煕代为监国。钦此!”
“这……”
“嗯?众位大人接旨吧。”夏守忠冷声说道。
“臣等接旨!”
夏守忠对着人群中的五皇子拱了拱手,不顾众人询问的目光径直离开了金銮殿。
“五殿下可知太上皇得了什么病?”有大臣问道。
“诸位大人都不知道,本宫一闲散皇子又怎么知道?”元煕笑道。
“五殿下,各国使臣齐聚京都,这安全上的事情该怎么安排?”
“往日如何以后还是如何。”
“若使臣同京中百姓起了冲突,该如何处理?”
元煕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个大臣问道:“你是哪国的官员,你效忠的又是谁?”
“微臣自然是大盛的官员,效忠的自然是盛朝皇室!”那人怒道。
“既然你是我大盛的官员,效忠的是盛朝,那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没有脑子的问题?”
“在盛朝的土地上欺负盛朝的百姓,这种人不直接砍了留着过年吗?”元煕冷声问道。
“臣只怕贸然行事,有伤两国邦交。”
“真正想要同本朝交好的绝对会约束好团内成员,那些怀有别样心思的才会放纵手下的人同百姓交恶。对待朋友,咱们有美酒,对待敌人,咱们自然要举起长矛!”
“五殿下英明,若在大盛的土地上出现了外邦人欺辱本朝百姓的事情,咱们这些人也不必站在这里了!”一位武将扬声说道。
“好一个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长矛,君子当是如此!”说话的是御史部的老大人。
“……”
盛隆帝躲在屏风后面看着元煕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朝中的事务,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左右吩咐几句后,悄悄的离开了金銮殿。
元煕似有所感的抬起头,见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再次把投入工作之中。
大明宫中,太上皇依旧处于半昏迷状态。六部尚书和几位宰辅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围着太上皇的床绕了一个半圆。
次辅冯浩的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目光阴沉的盯着床上的太上皇。
张太后安排好众人的饮食后就一直躲在长春殿内,不曾外出过。
盛隆帝心情复杂的站在长春殿外久久没有动弹,舜华担忧的看着殿外的盛隆帝,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万岁爷,日头高了,咱们进去吧。”夏守忠轻声说道。
“不用了,去大明宫吧。守忠,你说那件事要几天才能查清楚?”盛隆帝漫不经心的问道。
“时间短了不行,太长也不行,最好能控制在一个月内。”夏守忠垂眉答道。
“那就二十天吧,正好借着这段时间锻炼一下元煕。对了,小六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暂时没有。不过努力听过往的商人说,暹罗皇室这段时间不怎么太平。”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消息,让茶馆的人重点收集一下暹罗的消息。”
“喏!”
转眼七天过去了,在这期间众人再也没有听过太上皇的声音,他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
这天众人如同往日一般,跪在地上为太上皇祈福。就听到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忙屏住了呼吸认真听着。
“贾代善,你觉得徐家军同贾家军谁厉害?”
“哈哈,没想到爱卿挺谦虚的。”
“哼,好一个徐茂,还真当自己是军神了?若是没有朕运筹帷幄,他就是一介武夫!”
“嗯,粮草迟些就迟些吧,正好锻炼大军的意志力了。”
“御寒的衣服?西北能有多冷,都是一些大小伙子一身的火力,晚些就晚些喽。”
“什么,各府往边城运送物资?朕听说从京都到西北,路上的土匪特别多。”
“废物!贾代善,朕听说你岳家乃是武将出身?”
“蛮夷不蛮夷的朕不在乎,朕在乎的徐家双杰。最多十年,徐家又要出来两个徐茂了!”
“哼,胃口倒是不小,就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吃的下了?”
“全城缟素,我呸,活该!”
“皇妹怎么跑去边城了,看来必须要徐茂一个安慰了。嗯,护国将军就不错。一个护国的名号,笼络住徐家那群莽夫!”
“……”
时隔数日再次听到太上皇的呓语,众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母后,您听到了?”忠顺王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宫做太后也有十多年了,该换个自称了。”张太后喃喃自语道。
又过了七天,看着桌子上的证词,众人的神色都麻木了。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最终指向了床上的盛安帝。
北静王这段时间格外的压抑,太上皇做为他最大的靠山,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可惜漫天神佛都没有答应他的祷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展现出来。
“陛下,您说该怎么办吧?”
看着江澄头痛的样子,盛隆帝难得好心的让他回去歇着。
“臣哪里还能歇的了?陛下若不拿出个主意,只怕那些老大人又要撞柱了!”江澄幸灾乐祸的看向盛隆帝。
“朕能怎么办,只能让他下罪己诏了!”盛隆帝无奈的说道。
“那件事情是一份罪己诏就能解决的吗?”时隔多日张太后再次出现在大明宫中。
“母后……”盛隆帝别扭的看向张太后。
“彻儿,母亲错了,母亲错怪你了。”张太后看着神情别扭的盛隆帝,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母后,儿子不怪您,儿子就是有些伤心。”
“母后都知道。彻儿,这件事情你准备如何解决,只是发布一封罪己诏吗?”
“母后认为该怎么办?”盛隆帝收起脸上的委屈,正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