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的薛蟠看见了,王熙凤身上萦绕着的黑气,觉得非常奇怪,不解的问:“石头,你快看!这是什么?”
石头对王熙凤身上的黑气并不感到奇怪,他吃惊的在别的地方:“你现在居然能够看到气运了?你何时有的这个灵通?”
灵体的薛蟠自己也莫名其妙,就是上次从贾瑞死后,就突然能够看到。
既然问不出缘由,石头也不再追问,反而是给灵体的薛蟠解释道:“你看见的黑气是怨气,现在还很淡,对人的影响也有限!”
“那么变浓了会怎么样?”灵体的薛蟠好奇的追问。
石头又恢复往日的模样:“你猜?!”
最近王熙凤的生活有点无聊,全因为老公贾琏不在身边。
忙完了白天的事情,早早就熄了灯,躺在了床上,平儿值夜躺在旁边的榻上。
王熙凤对平儿说:“你说他们都到哪儿了,都走了好几天了,连个音讯也没有?”
平儿笑着回答:“奶奶,他们走的是水路,要上岸了才能传信回来呢!”
王熙凤又说:“林妹妹父亲病重,这次只怕是去见最后一面了,林妹妹也是可怜,没了妈又没了爹,以后的日子啊,就不好说了!”
平儿宽慰道:“这不还有老太太疼吗,你看这次林姑爷有事,老太太就叫上琏二爷去帮忙了,听说走的时候装了一大船的这边的特产,老太太还给了不少私房银子呢!”
凤姐笑:“这些都是小事儿,以后且看看吧!”
又和平儿聊了一会儿,渐渐困意袭来,恍恍惚惚的睡去了。
睡梦之中,只见秦可卿从远处缓缓的走来,对着王熙凤笑着说:
“婶子,你还睡觉呢?今天我要回去了,你也不来送我一程!我和婶子平时的关系最好了,我舍不得你,特地来跟你告个别,另外还有一件心愿未了,要请婶子帮忙了,告诉别人也没有用!”
王熙凤听了,连忙点头答应下来:“你有什么心愿就告诉我好了,我保证一定给你完成!”
秦可卿说:“婶娘,你是个脂粉堆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都比不上你!
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两句俗话:常言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登高必跌重!”
如今,我们贾家赫赫扬扬已经快100年了,一定要预防有一天乐极生悲,应了那一句树倒胡孙散的谚语,岂不是可怜了这一辈子诗书传家的贵族名号?”
凤姐听秦可卿这样说话,觉得这是她给自己的警醒:“你这个话说的很对,那你有没有办法,能保贾家千秋万代永远富贵下去?”
秦可卿冷笑一声:“婶子,你想的好美呀!这世上的事情,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是人的力量能够长保的?
但是,未雨绸缪,在还盛的时候想到衰的时候,早做一些衰时的打算和准备,也不至于让自己家落得特别惨的境地!”
王熙凤问:“那你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以防后患?”
秦可卿说:“是这样的,祖坟祭祀周围,可以置办一些田地,田地的收成用来支付家里私塾的开支和供应祖宗的祭祀所用。
田地由贾家的族人轮流管控,一人管一年,这样也不怕被监管的人偷偷拿去卖了!
而且就算贾家以后获罪,祭田周围不在清算的范围,到最后也给子孙留了个退步的地方!”
王熙凤心下沉重:“如此说来,莫非贾家马上要大祸临头了吗?”
秦可卿笑道:“没有,还未到时候,要说最近倒是一件大喜事,更会让贾家显得烈火烹油,鲜花看锦之盛!”
王熙凤连忙问道:“是什么好事啊?”
秦可卿笑笑:“天机不可泄露,我的时间不多了,须得走了,临别再送你两句话,也不枉我和婶子好了一场,你可一定要记住!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王熙凤还想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听到二门上传出云板声,连叩了四下,是报丧的声音!王熙凤猛然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没有缓过神来,下人就急匆匆的来报:“东府的蓉大奶奶没了。”
王熙凤略略有一些愣神,梦境和现实有些分不太清,她就这么走了吗?略呆坐了半晌,赶紧换好衣服赶到王夫人处。
所过之处,听到这个噩耗的人们,脸上无不露出悲戚的神色,因为秦氏平时待下人很和善,常常爱老慈幼,对家里有事穷苦的,也不知帮了多少个!
长辈们更不消说,因为秦氏向来孝顺。平辈这一些她也处得很好,都有些感情。小一辈的,她又有多加照顾。
如今她去了,个个都很伤心。
再说到宝玉这边,因为林妹妹回去看望父亲的病了,贾宝玉心里,一直都很牵挂,觉得和丫头们玩都没有什么意思了,一个人常常闷闷的呆坐,天不黑就早早的睡了。
这一天,在梦中惊醒,听到云板的声音,又询问下人得知是秦可卿去了!
只觉得心如刀割,不觉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大口血来!吓得袭人慌了神,想马上回禀贾母,出去找大夫来看看!
贾宝玉拦住了她:“我没什么要紧,只是急火攻心,把这口心头血吐出来就好了!没有必要找大夫了!”
灵体的薛蟠飘在空中,看着贾宝玉,眼神中有几分冷意,暗想:“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吐一口血,便宜你了!”
薛蟠搞不懂自己对贾宝玉的敌意从何而来?就觉得看见贾宝玉心里就不痛快,偏偏他浑身紫气环绕,不用问石头,也知道这是富贵之光!
贾宝玉这边跟袭人说着话,就要换衣服去见贾母,袭人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觉得不妥,却也知道劝不住,也只能赶紧给他收拾打扮。
贾宝玉一到了贾母住处,马上说要去那边奔丧!贾母自然是不同意的:“那边才咽了气,阴气重不干净!而且半夜风大天冷,等到天亮了再去吧!”
贾宝玉的痴性犯了,哪里肯依?无论如何劝都没有用,执意要现在前往!贾母无可奈何,也只得同意了!只是叫了人多派了车和跟的仆人一起去,又给他多加了一件衣服!
到了宁国府的门前,见府门大开,挂满了白色的灯笼,照着周围如同白昼一般。
乱哄哄的人来人往,刚走到近前,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贾宝玉顿觉鼻子一酸,又掉下泪来。
匆匆的下了车,奔到停灵的房间,见秦可卿面容枯稿,冰冷的躺在那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跟着贾宝玉的下人,见贾宝玉哭得这么惨烈,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劝,好容易把贾宝玉劝住了。
贾宝玉红肿着眼睛去拜见尤氏,尤氏因为连日心力交瘁,也犯了旧病,胃疼的躺在床上直抽抽!
匆匆拜别尤氏,贾宝玉又出来拜见贾珍,这时候贾家的老少几代人都已经齐聚宁府。
贾珍自己哭得像泪人一样,正和贾代儒等人说话:“全家上下,远近亲友,哪个不知道我这个儿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偏偏这么年轻就伸腿走了,连个后也没有留下,可见我长房算是要绝后了呀!”
说着又放声大哭起来,悲伤的不能自己,众人连忙劝:“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么悲伤也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让走的人都不安宁,现在商议一下怎么料理后事才是最重要的!”
贾珍捶着胸口:“怎么料理后事,尽我的全力罢了!”
灵体的薛蟠看着贾珍哭得如此伤心,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又问石头:“这儿媳妇死了,公公哭得这么伤心,儿子却没啥反应,这是什么道理?”
石头沉吟了一下:“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把这个故事看完,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