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的薛蟠在人间游荡的日子,不知从哪里听过黑山老妖的故事,除了同情聂小倩,可怜宁采臣,最恨就是那个姥姥。
以至于石头给他提前剧透,说接下来有一位刘姥姥要上场了,薛蟠心里十分不乐意,把刘姥姥当成了妖魔鬼怪。
再说这刘姥姥现在住在王家,自己出嫁了的女儿家里。
这王家是本地人士,祖上也做过一个小小的京官,以前和王夫人的父亲认识,为了攀附王家就连了宗,认了亲。
后来王家家业凋零,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只剩一个孩子名叫王成,住在城外十里的村子里。
王成有一个儿子,小名狗儿,娶了刘姥姥的女儿为妻,生了个儿子叫板儿,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叫青儿。
没多久王成也死了,只剩狗儿一家四口以务农为生。这狗儿曾经学过一些木匠手艺,有时候就到处去打打零工,刘氏一个人又要做田里的事情,又要带孩子,还要操持家务,忙不过来。
狗儿见老婆非常辛苦,就把老婆的寡母接了过来。这刘姥姥一生只得一女,自然喜欢跟女儿在一起,帮女儿女婿做事情不遗余力。
这一年年景不好,狗儿在外面没有找到什么钱,地里的收成也不好。眼看就要到了寒冬时节,家里准备过冬的东西都还差很多,狗儿心里烦躁,在家里喝闷酒发脾气。
狗儿的老婆和孩子都很害怕,刘姥姥看不过去,劝道:“姑爷你也别怪我多嘴,你家以前是有钱,你用钱大手大脚惯了,所以现在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既然家里没钱,就想办法去找,在家喝酒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狗儿不服气:“我怎么没有想办法啊?问题不是没有办法吗?我家又没有什么攀得上的高枝,来钱的门路!你让我去抢吗?”
刘姥姥说:“谁让你去抢了?住在这天子脚下附近,遍地都是挣钱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狗儿冷笑:“那你来给我说个法子!让我发笔横财!”
刘姥姥不紧不慢的说:“这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能不能行我不知道,总是要去试一试的!你们在京城里可还有一桩富贵亲戚,你爷爷还在的时候还经常有走动,你去他家走上一走,他们家拔根汗毛比咱们的腰还粗!”
刘氏怕狗儿生气,连忙接过话:“人家是富贵有钱人家,又很多年没有走动了,哪里还记得咱们,去了也是自讨没趣,何苦啊。”
狗儿心里却有些意动,只是让他自己去,他又拉不下脸,看着刘姥姥心里有了想法:“姥姥既然这么说,不如您老走上一走?”
刘姥姥摇头:“人家和你们是亲戚又不认识我,我这从何说起呢?”
狗儿却并不死心:“我有办法,你明天带着板儿去,先去找他家的仆人陪房周大爷,这周大爷和我父亲关系还很好,前些年我父亲还帮过他一回!”
刘姥姥心里想:“这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去有钱人家打秋风这种事情,不好意思也正常,让我女儿去,恐怕她也不好意思,罢了,舍下我这张老脸,万一成了呢?大家也好过生活!”
当下便点头同意,提前准备好,第二天就出发。早上天还没亮,刘姥姥就起床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再把板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往贾府去了。
快中午的时候才走到了荣国府的大门前,看见荣国府大门外威武的立着石狮子,又到处都是车轿经过,吓得不敢进前。
只得到处观看,发现旁边有一个小角门,角门前站着几个挺着胸,大腹便便的下人,正在相互聊着天儿。
刘姥姥赶紧上前行了一个礼:“各位老爷有礼了,我来找王夫人的陪房周大爷,麻烦各位通报一下!”
下人们上下打量刘姥姥一下,一看就是一个穷人家的老妇人。有几个懒得理她,其中另一个说:“你去那边墙角根儿等着,一会儿他家的人就会出来!”
刘姥姥连忙鞠躬道谢,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看不下去:“何苦逗她玩呢?周大爷去南方乡下收租子去了,他老婆还在家,就住在后面那条巷子,你自己去找吧!”
刘姥姥连忙再三道谢,然后领着板儿绕到后面那条巷子上,这条巷子上就多了很多烟火气,有人挑着担子做小生意,有人在卖吃的,也有人在卖艺杂耍。
刘姥姥走到附近一家人门前,门前有个半大的孩子正在那里玩。“小哥儿,请问一下你知道有个周大娘住这附近吗?”
那孩子抬头看向了刘姥姥“你问的是哪一个周大娘?我们这里有好多周大娘呢!”
刘姥姥连忙回答:“是贾府王夫人的陪房!”那孩子站起来拍了拍手:“这个我知道,你跟我来吧!”
说着就引着刘姥姥到了一间房门前,冲着里面喊:“周大妈,有个奶奶找你呢!”又转头对刘姥姥说:“这就是她家!”说完就转身,跑去玩儿了。
周瑞家的在里面,听到外面有人喊,连忙掀开门帘子走出来:“哪位找我呀?”
刘姥姥连忙拉着板儿笑脸迎上去:“是我呀,好久不见了周嫂子!”
周瑞家的看了半天,又看看板儿,才想起来:“刘姥姥,好久不见呀,我都认不出来了,你快里面请坐!”
刘姥姥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着说:“你是贵人多忘事儿。”
到了房中坐下,周瑞家的命小丫头倒上茶来请刘姥姥喝,又拿了些小点心给板儿吃。
“你老人家这么远来,是路过呢,还是……”周瑞家的和刘姥姥闲聊。
“是特意来看看嫂子,但是看能不能请姑太太的安,如果能见个面当然是最好的,不然就请嫂子转达一下我们请安的意思!”刘姥姥有些局促,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周瑞家的一听刘姥姥这么说就明白了,想起自己当家的以前和狗儿家父亲多有交情,也想让刘姥姥知道自己也是有几分体面的。
想到这里,便笑着对刘姥姥说:“姥姥你放心,你既然大老远来啦,自然要让你见见你真正想见的人!”
话风一转又说:“本来这种去通报的事情不是我应该管的,这府里都是各司其职,我家男人是负责收租子的。闲下来,最多再陪老爷少爷们出个门!”
“我也是陪夫人小姐们出门的人,但是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份上,我今天就破个例,替你跑一趟!只是我有话说在前头,现在不比5年前了,现在管家的是夫人的侄女儿,叫王熙凤的那个,你想打的主意恐怕要落在这个王熙凤身上!”
刘姥姥连忙点头:“很多年前我还远远的见过,那时候看起来就很聪明伶俐,果然是有造化的!”用双手合十向周瑞家的做了一个揖“全靠嫂子行方便了,您可是我的大恩人!”
周瑞家的躲过,不受她的礼:“姥姥说什么客气话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再说我们两家谁跟谁?”说完话,就让身边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去里面打听一下老太太屋里用完饭没有?小丫头连忙去了。
周瑞家的又和刘姥姥说了些闲话,刘姥姥说:“这位凤姑娘今年应该没到二十吧,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管这么大个家了,这样的本事可真是厉害!”
周瑞家的笑着回:“别看她年纪不大,心眼子倒不少,少说有一万个!人也长得美,说话也伶俐,怕是十个男人都不及她的!就是对下人非常的严苛,一会儿你见到就知道了!”
这边正说着话,小丫头跑了进来回:“老太太屋里摆完饭了,二奶奶在太太屋里呢!”
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身,催刘姥姥:“快快快,就这一会儿她有空,我们先去那边等着,不然一会儿回事情的人一多,她再去睡个午觉,你今天可就要白来了!”
刘姥姥赶紧下炕,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就跟着周瑞家的去往贾琏的住宅去。
先走到了外面的小客厅,周瑞家的安排刘姥姥在一边坐着等。自己却先过了影壁,往里面去打探打探情况。
知道凤姐还在王夫人那边没有过来,就先找到了王熙凤的心腹,通房丫鬟平儿。把刘姥姥的来意说了一遍,又强调了一下王家以前和她家是有亲的:“以前太太和她是旧识,也常常见见的,所以我才带了她进来。”
平儿听完想了想:“先把她们叫进来,在偏房坐着等一下!”
周瑞家的点头出去,引着刘姥姥往里走。进了正院,来到一间门前,由小丫鬟掀起了猩红的门帘,一进屋子就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刘姥姥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再看周围珠光宝气的摆设,散发着光辉,让人觉得飘飘然,自己犹如身在于云端!刘姥姥心里想,阿弥陀佛,神仙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了吧!
再看到坐在炕沿边的平儿,浑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花容月貌,就以为是王熙凤,正准备跪下磕头行礼,被周瑞家的拎住了胳膊:“这是平姑娘!”
刘姥姥这才知道,这只是个有点体面的大丫头。平儿微笑的招呼刘姥姥和板儿坐到炕上来,自己和周瑞家的坐到炕的另一边,又叫小丫头端上些点心果子和茶来。
一时房间安静下来,传了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刘姥姥左右打量,看见堂屋的中间柱子上面挂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底下又坠着一根寸坨似的,圆圆的东西一直晃来晃去。
刘姥姥心里正在想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那里。发出了敲锣一样的钟磬之声,连着敲了好几下,吓得心里一哆嗦,把想问的问题也咽回去了。
这时候外面的小丫头们一齐乱跑着说:“奶奶下来了!”平儿和周瑞家的连忙起身迎接出去,让刘姥姥在这里坐着等着:“一会儿到时候我们会来叫你,您可别乱跑!”
刘姥姥连忙点头称是,安静的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是远远的听到有人的笑声和说话声,大概有一二十来个妇人,衣裙窸窣环佩叮当,往正屋里去了。
又听见那边喊摆饭,下人鱼贯而入,抬着各种盒子,鸦雀无声。众人都散出去,只剩几个摆菜的妇人。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里面的屋子里的菜都撤了下来,摆在了这边的炕头上。各种山珍海味,鸡鸭鱼肉,看样子不过是略动了两筷子。
板儿一看见这些口水都流下来了,吵着闹着要吃肉,刘姥姥生气的拍了他一下手,不让他乱动。
这时候周瑞家的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对着刘姥姥招手:“去吧!一会儿回话,仔细着点儿!”刘姥姥连忙拉着板儿下了炕,跟着周瑞家的,往那边屋子去了。
走到门前,门外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打帘子进去,南窗下的炕上,铺着一条华贵的大红色毛毯,靠东边的墙边。放着金线织成的锁链型的图案的抱枕,还有同样款式的靠背和坐褥。
凤姐就坐在那儿,穿着像图片上昭君所戴款式的帽檐儿,帽檐上还有宝珠穿成的帽箍。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整个人显得风光艳之华贵,大气美丽,不可方物。
灵体的薛蟠看呆了,好个御姐,好个女王风。真真是让男人生出一股想征服的欲望!仗着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薛蟠斗胆走到凤姐身前,伸手在他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自然是什么也没摸到,薛蟠却暗自陶醉,想象着手下滑腻的手感,恨不得贾宝玉过来摸上一把,让自己感同身受一下!
石头很想翻白眼,是谁不久前还在他耳边念叨,曾经沧海难为水?有过女神仙人间的庸脂俗粉通通不入眼了?
王熙凤手里拿着小铜火箸儿,拨弄着手炉里的香灰。平儿站在旁边,捧着一个小小的填漆茶盘,盘里有一个小盖碗儿,装着茶。
王熙凤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在那里慢慢的拨弄香灰,低低的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接过茶杯,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周瑞家的带着刘姥姥和板儿,早在面前站定了,见王熙凤抬头,刘姥姥连忙跪下磕头:“给奶奶请安!”
凤姐连忙摆出一副欲起身又未起身的样子,满面春风的问好:“你老人家好呀,快快起来!”又嗔怪周瑞家的:“周姐姐怎么不把她搀着,拜什么呀?我年轻,辈分上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刘姥姥已经拜完几拜站了起来,凤姐连忙让刘姥姥在坑沿上坐了,板儿害羞的躲在刘姥姥的身后,不敢出来行礼。
凤姐不以为意:“这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是你们嫌弃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种弄口舌的小人,还以为是我们眼里容不下人!”
刘姥姥连忙陪笑:“我们家家道艰难走不起!来到这里丢人现眼的,怪难看的!连守门的都瞧不起我们!”
凤姐笑着说:“什么丢人现眼的,你这话说的没得叫人笑话!我们家也不过是托着祖父的虚名,做了个穷官,谁又比谁好多少呢?再说了,皇帝还有几门草鞋亲呢,何况你我!”
刘姥姥只能点头称是,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凤姐又转过头吩咐周瑞家的:“你进去看看太太有空没,把这事儿转告一下!”周瑞家的领命出去了。
凤姐便叫下人抓了一些果子糕点来,给板儿吃。然后继续同刘姥姥闲话家常,下面各种回话的丫头婆子管事们都到了,平儿进来,说明情况。
凤姐:“我这里正在陪客人呢,让她们晚一些再来吧!如果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再叫进来!”平儿听了转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进来:“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我让她们晚一点再来,现在她们都散了!”
凤姐点了点头,这边周瑞家的已经回来了:“太太说了,今天身体有些乏了就不亲自见了,让刘姥姥有空以后常来坐坐,要是有什么事情,和奶奶说也是一样的!”
说完向刘姥姥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有话就说。
刘姥姥会意,还未出口就先羞红了脸。向人讨要银钱,实在让人难堪。又想起家里的境况。
张了几次嘴,艰难的开口:“本是特意来给太太奶奶请安的,另外大老远投奔你家,也是因为……”
有丫头掀了门帘进来:“二门的小厮来报告,东府里小大爷进来了!”
凤姐忙坐直身体起身:“你蓉大爷到哪儿了?”话音未落,伴着一阵靴子的响声,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
少年生的面目清秀,身材苗条,衣着美服华冠,带着轻裘宝带,如天人一般,光彩照人。
刘姥姥羞得没地方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凤姐看出了刘姥姥的窘迫,出言开解:“这是我侄儿,也算你半个亲戚,你就在这儿呆着吧,不妨事!”
这边贾蓉微微欠身请了安,笑嘻嘻地对着王熙凤说:“我父亲叫我来求婶子一件事情,明天家里要来几个重要的客人,求婶子借一下玻璃的炕屏,用完了就给婶子送回来!”
王熙凤半开玩笑半认真:“你来的不巧,我已经借给别人了呢!”
贾蓉听了笑嘻嘻凑到王熙凤身前半步,又半跪下来:“好婶子,你就别拿我开心啦,我要是办不好这件事情,回去得挨父亲抽鞭子,说一定是我不会说话,得罪了婶子才借不到的,求婶子可怜可怜我啊!”
王熙凤笑骂:“就是我的东西是好东西啊?你们家那么多私藏,不舍得拿出来摆!就知道盯着我的东西!”
贾蓉笑着应:“婶子的东西当然是极好的,婶子疼疼我吧!”
王熙凤笑着:“你要是给我碰坏了一点,小心你的皮!”说完就让平儿找几个妥帖的人去阁楼上,搬玻璃屏风。
贾蓉开心的连连作揖:“就知道婶子心疼我,我亲自去盯着他们,一定不会让他们碰到!”说着就跟着下人们出去了。
“蓉儿,回来!”王熙凤脱口而出。外面听见的下人赶紧把贾蓉叫了回来。
贾蓉笑容满面的折返回来:“婶子还有什么吩咐?”
凤姐却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没事了,你先去吧,我现在这里有客人,也有些累了,你吃过晚饭后再回来!”
贾蓉听到这里,又笑嘻嘻的告辞了。凤姐又发了会儿呆,眼睛看向刘姥姥:“你老继续说啊。”
刘姥姥局促不安,只得硬着头皮:“我今天带着你侄儿来,因为家里的生活实在过不下去了,连吃饭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眼看就到了冬天……”
实在说不下去了,就推了板儿跪在地上“在家里是怎么跟你说的,只顾着自己吃吃吃,家里的人都快饿死了!”
凤姐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这么老远过来还没有吃饭吧,你先带着孩子去客厅把饭吃了,吃完我们再说话。”
周瑞家的忙拉了刘姥姥和板儿去偏房吃饭,自己又转身回凤姐身边。
王熙凤问:“太太怎么说?”
周瑞家的回答:“太太说原本不是一家,是当年祖父那一辈和太老爷在一起做官,连了宗,这几年已经不大走动,但是他们来了也没有让他们空着手走过,让二奶奶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王熙凤点头:“我说嘛,王家的亲戚我怎么会有不认识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话间,平儿已经领了吃好饭的刘姥姥和板儿进来,刘姥姥又磕头道谢。
凤姐笑着开口:“你老来的意思,我心里也清楚了。本来嘛,亲戚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原本不该等你们上门,我们就应该有个照应的。
只是家里事多繁杂,太太又上了年纪,我又年纪轻,管不过来,你也别介意。虽说我们看起来像大户人家,外面轰轰烈烈的,大也有大的难处!
但是你这么远来了,还头一次向我开这个口,我怎么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可巧我手边昨天太太让我给丫鬟们做衣服的20两银子还没动,你要是不嫌少就先拿去用。”
刘姥姥先听凤姐说,大有大的难处,心已经凉了半截。不想后面,峰回路转,竟然还有20两银子给。
高兴的语无伦次:“虽说大有大的难处,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家拔根寒毛比我们腰还粗呢!”
周瑞家的听她满嘴胡言,连忙使眼色,让她别说话了。凤姐笑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只让平儿取了银子来:
“这点钱你先给孩子们做点过冬的衣裳吧,改天得空只管来逛逛,亲人们多走动走动。眼看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了!”
一面说一面站起来,刘姥姥千恩万谢的拿了银钱退了出去。
周瑞家的外面等着她:“我说你怎么一见她就不会说话了呢,什么你侄儿你侄儿的,东府的蓉大爷才是她侄儿!”
刘姥姥捧着银子只是笑:“我这不是一时紧张就说错话了吗,这姑奶奶真是像天仙一样。”
周瑞家的又送了刘姥姥出去,刘姥姥执意要给周瑞家一两银子给孩子们买吃的,周瑞家的怎么会把这点钱放在心上?直接推脱不要,让刘姥姥赶紧拿着钱回家才是正理,刘姥姥千恩万谢,感激不尽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