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路走来,只有一些小蛇,小蜈蚣之类的,被千柔光手中的剑气镇住,也不敢对着两人进攻。
倒是白真,看见那蛇已经紧紧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本就心中紧绷,接下来又看见了一堆密密麻麻的蟑螂,她心中慌得不行,差点叫出声来。
于是一把扑进了千柔光的怀里,声音都颤抖着,“虫子,好多虫子。”
白真虽是个女魔头,不怕鬼也不怕血,却极怕这小小的虫子蛇啊什么的,毕竟还是有一颗少女心。
这么多年,什么心都没了,唯独这颗少女心还在。
她看见可怕的虫子就浑身发憷,抖的不行。
“没事,不就是个毒虫,你比它强多了,怕它作甚?”千柔光拍着白真的后背,轻声安慰。
“不,我就是怕……等等,刚刚你是不是拿我与这虫子做类比,你想死是不?”白真怒目看向千柔光。
千柔光心中无语,这怎么好好的安慰也是错了。
他不禁想起来,他还是许念青的时候,有那么多男友生存法则,什么多喝热水、好的吧都不能要,什么连呼吸都是错,生气……
“对不起白真,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呼吸了。”千柔光一脸真诚。
白真愣了一下,噗嗤一声,她也反应过来了这个梗,顿时就没那么害怕了。
白真尽量无视周围那些丑陋的虫子,抱着千柔光,深入一吻。
气喘吁吁的放开,白真笑了笑,“现在亲你也只能这样仓促的进行了,任务紧迫,随机应变嘛。等一切结束后,让爷好好疼疼你。”
“你说的哦,你要对我一直负责哦。”千柔光满眼都是宠溺。
……
越深入森林,瘴气就越浓厚,里面的毒物也越来越厉害,有一只甚至扑到了白真的身上,然后瞬间被白真身边的红光弹射而死。
好在血器足够厉害,根本不怕瘴气和毒物。
不过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虫子,确实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白真快要忍不住了的时候,一片沼泽,终于到了。
据白真的观察和推测,这个沼泽,似乎在这个森林的核心地方,沼泽很大,不过,也在白真能望到尽头的范围内。
“现在,问题来了,就算就是这片沼泽,我们要怎么找下去。”白真摊摊手,觉得真是复杂,救个人,怎么这么麻烦。
“昏昏沉沉之下别有洞天,莫不是我们要找的在这片沼泽下面。”千柔光打量着深不可测的沼泽,如今他与白真不能施展法力,下去就是一死。
“我觉得是,要下去。”白真沉声道,“别有洞天,我记得我看到的那副画面,若曦就是被关在一个不见光的深不可测的地方,身体就是被泡在沼泽中,也许就是在这里。”
“你会没命的。”千柔光满脸都是担心。
白真握紧了拳头,说实话,她还真不想死,她不想葬身在此。
她还有那么多生命可以渡过。
白真想了想,召出古戒中的裂冰箫,此箫之音,可以使得神仙受伤,却对妖魔无效。
她想了想,她还记得,她曾经和若曦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吹一首曲子,名曰断玉。
这是她自己创造的曲子,若是若曦可以听到,想必有机会会有所回应。
将裂冰箫轻轻放于嘴边,白真吹起了那曲悲伤的断玉。
千柔光闻此曲,都觉心中一种莫名的惆怅。
想必,这是妃歆极其悲伤之时才做出的吧。
白真吹着曲子,思绪又回到了她从天界逃出的那日,若曦带她奔向原始森林,随意找了一处住处,暂且安身的日子。
那段时间,她失魂落魄,她和父亲被冤枉、被抓,逃亡,心中满满都是悲伤与绝望,当她得知父亲要被天后处死的那一刻,她肝肠寸断,创下了此曲。
所以,若曦知道,这是她的曲子。
如今再听这首曲子,却已经没有当初了悲伤与绝望了,有的只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她吹此曲,只为若曦,仅此而已。
没有人性,活的当真是潇洒,她以后再也不会想着打开人性了。
……
===
地牢。
混混沌沌的日子一天天的流逝着,黑暗永远笼罩在头顶压抑着,不知今夕何夕。
一个残破的身体泡着那肮脏的污泥中,几方巨大的链子将此人牢牢固定在这一片沼泽中。
没有虫鱼鸟兽,没有花草树木,什么也感受不到。
即使不喜孤独,也只能浸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可是只要记起那音容笑貌,就会明白想活着的理由。每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闭上眼,想象一下她的样子,就能再坚持一下。
虽然心中明白,她怎么会来呢。
这么明显的事,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只要是个正常的人,便不会为了救他而搭上自己的命。
这里,根本是出不去。
他突然有些后悔传消息让妃歆来了,就算她来了,也不能带自己逃离这里。
何必又搭上她呢?
如果她来了……
只是,困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要魂飞魄散一别了之,又舍不得这好不容易化来的人形。
就算他魂飞魄散出去,也难逃一死。
他就这么苦苦挣扎着。
脑海中幻想着,也许有一天,他可以出去呢。
有好事,至少,他感受到了,他的一魄很幸福很幸福。
也许,妃歆这一世正和自己好好相爱呢。
那么他就得继续在这里等下去。
而且,妃歆怕是,并没有那个想法回归了。毕竟,这里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那里的生活,简单而快乐。
若曦就每天这样自顾自的胡思乱想着,他又想她来,又不想她来。
转眼间,两百年就过去了,而他日复一日的被关在这幽暗的地牢。
他觉得像是一瞬间,因为妃歆的音容笑貌,就在脑海。
又似乎是几亿年,因为这黑暗的折磨一刻都不曾停下。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曾经俊美的一只狐狸,被折磨的失去了那份光彩,形容枯槁。
只是,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一首熟悉的箫声传入了那几近腐朽的耳朵。
曲子带着一股浓烈的悲伤,似最离愁的悲歌,在惋惜,在叹别,在哭诉,在挣扎。
这却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曲名曰断玉。
妃歆来了!
若曦黑色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僵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