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什么指示?”
……
“啥,撤案?这不胡闹吗?本来我就说这事让派出所处理就行了,非给我们,这我们接了,他们又撤案,拿我当猴耍啊?”
……
“我不是有情绪,让我们接,好,案子无大小,我们接了,这查了一溜十三遭,他们还撤案了?”
……
“行行行,撤就撤吧!”
陈兵有些愤懑的挂断了电话。
“陈队,咋的了啊?”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兵叹了口气,“唉,干咱们这行的,就他妈劳碌命,前天有个拉车门盗窃的案子,本来这种案子辖区派出所就处理了,也不知道这车主怎么就神通广大,整我们三大队来了,这领导指示,我们哪敢不接啊?这刚查两天,撤案了?”
“盗窃案咋撤案啊?能到你们这的肯定是够刑事立案标准的啊?”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兵点了点头,“是,案值是够了,但整半天是个误会,车上东西被车主家人拿走了,没告诉车主,车主以为是自己没锁车,东西丢了!”
我恍然,笑着劝慰道:“行了,陈队,撤案了你不也省事了嘛?不过这车主确实有点实力啊,干啥的啊?”
“啥实力啊?人家是钞能力!林春一个富家千金,叫陈舒婷,她老子是盛亚集团的董事长,你说都是姓陈的,这差距咋这么大呢?”陈兵自嘲的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哎,初哥,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这麻四迟迟不到位,你们总不能可这一盘菜下筷子啊?”陈兵问道。
“陈队,说实话,我们俩现在真没啥方向,你也知道,我们临江这案子的压力,市领导,局领导都催着结案,要是找不到啥新的线索,那陈柏松那就危险了!”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陈兵点了点头,看了看回豹,说道:“老韩把情况都跟我说了,大家都是警察,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凭什么就认为这个陈柏松就一定是被陷害的呢?就是因为你们了解他的为人?”
“陈队,陈柏松跟豹哥之前都在特警队,可以说互相非常了解,我也相信豹哥的眼光,除了这一点,就这案子本身来说,我也觉得有点不正常,现场留下的痕迹物证实在太多了,虽然陈柏松是特警,但他对于刑警工作多少也了解不少,想处理掉这些痕迹不是什么难事。”我回道。
“初哥,你有没有想过,他恰恰是知道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留下这么多痕迹物证,让你们觉得他是被陷害的呢?”陈兵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师父之前也这么说,但我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风险就太大了,就像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我们找不到什么新的线索,等到了法院,基本上也就定型了!”
“豹哥,我知道你和陈柏松的关系不一般,但是这有些话就是好说不好听,就这么说吧,如果这案子是我们三大队接的,我也会认为陈柏松是凶手!”陈兵说道。
“为啥啊?”我和回豹不约而同的问道。
陈兵顿了顿,说道:“咱干刑警的都有个习惯,就是在办案子的时候,把自己想象成嫌疑人,如果我是陈柏松,犯了这样的案子,我还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脱罪手法!”
“陈队,我不太明白!”回豹插话道。
陈兵给我们散了支烟,自己点上,继续说道:“咱们都办过命案,凶手在杀完人之后如果想逃避法律的制裁,无非就这么几个手段,第一迅速潜逃,自此隐姓埋名,亡命天涯,第二,对于尸体的处理,抛弃,掩埋,藏匿等等吧,自杀伪造他杀,或者不让人发现尸体,进而达到隐匿罪行的目的,第三,不改变命案性质,但伪造现场,嫁祸他人!那换到这案子上来说,如果我是陈柏松,我要是杀了那个叫什么程爽的,第一跑肯定是跑不了,不出几个小时,我就会被全城甚至全国通缉,第二,处理尸体或者找替罪羊,都不可行,酒店人多眼杂,移尸抛尸都不方便,伪造自杀更是说不过去,至于找替罪羊,现场只有他和死者两个人,他没办法获取第三个人的生物痕迹!”
说完,陈兵看着我和回豹,我们不禁都陷入了沉默。
我思索良久,开口道:“陈队,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们也可以反过来看,如果说程爽不是陈柏松杀的,那现场就一定有第三个人,那这个人想要隐匿自己的罪行,也会选择这几个方式中一个或者多个,而无疑,现场被下了药的陈柏松是最佳的选择,可以非常完美的完成栽赃嫁祸!”
陈兵点了点头,“是,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假设陈柏松真的被下了药,不省人事了,那这第三个人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现场,他为什么不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呢?既然都没人知道他来过,他又何必嫁祸给陈柏松呢?现场本来也没留下他什么痕迹物证,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回豹说道:“陈队,就像你刚刚说的,那嫁祸给陈柏松可以让案子快速结案啊,嫌疑人都已经到位了,那肯定比没有嫌疑人要快得多啊?”
“豹哥,可你别忘了,陈柏松是个警察,嫁祸给警察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一旦引起重视,这案子就得查的特别细,除非他跟我们那个盗窃案的事主一样,有能力给相关领导施压,让这案子细不起来,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陈兵说道。
听到陈兵的话,我突然眼前一亮。
“陈队,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凶手利用自己的能力给我们临江的领导施加压力,所以才会让我们赶紧结案?”我问道。
陈兵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啊,这是你自己理解的,这万一让你们哪个领导知道了,到上面捅我一下,我这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队,我明白,但你刚刚说的确实提醒了我一下,一开始我觉得领导们的压力是因为死者的身份比较敏感,现在看,也可能是真凶在幕后做着推手啊?”我说道。
陈兵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从这个压力的来源入手,当然了,我不是让你们调查你们市里的某个领导,这压力嘛,有可能是舆论压力,关系压力,影响范围等等,都有可能,所以你们可以关注一下把这案子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一些关键性的事件,没准能从那里面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