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本不应该难过的。
可是,有些情绪一上来了,就根本难以抑制得住。
傅夜寒面庞依然严肃,面部轮廓线条刚毅冷峭,激荡的情绪沉淀下来,隐于心口。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傅夜寒字字句句冷冷冰冰道:“没事,诗涵,你要是不想说,那你可以不用回答,就权当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好了!”
他话语冰冷,却透着一股无力感。
声调往下压,压抑着一股难以言说且令人难以听出来的沉痛。
一字一句,字字冷肃,从他薄唇里慢慢地吐露出来,都甚是艰难。
他费了很大的气力,这才说出口,幸而,说出口后,也还没让自己失控。
夫妻本是一体,他身为苏诗涵名副其实的丈夫,她是他认准共度一生的妻子,当苏诗涵私下与他人见面,幽会,对此,他却是连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都仿若是奢侈的。
苏诗涵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在乎他,又哪里会费口舌给他一言半语的解释呢。
从前,苏诗涵不会这么做。
现在,亦然。
往后,只怕更是如此……
何况,事实都明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了,又何须再解释一番?
这般做,只能是多此一举罢了。
也都怪他,其实,只要苏诗涵能够待在他身边,不离开他,那就足够了,他不该再奢求太多了。
奢求太多,只能庸人自扰。
傅夜寒将一盒药膏收拾好,放好,随即站起身来:“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先上楼了。”
他不再看向苏诗涵,迈着一双笔直的长腿径直离开,不曾停顿半步,他生怕自己一停下脚步,就忍不住对她打破沙锅问到底。
最终,只怕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然而,话还没有说清楚,苏诗涵又怎么会让他离开的。
苏诗涵猛然站起身来,一把上前抓过了正打算上楼的傅夜寒。
“是,夜寒,在早上的时候,我见过周浩宇了。”这是事实,无法否认的事实,她抵赖不了,也用不着否认,苏诗涵承认道。
尽管这不是她主动去找周浩宇的,但与周浩宇见面已然成了事实。
在苏诗涵亲口承认后,苏诗涵能明显感觉得到傅夜寒蓦然生硬的身躯,他深谙的神色越发骇人,冷沉。
站在傅夜寒身侧的苏诗涵自是能真真切切察觉得到他的这一些细微的变化,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寸寸贴近他。
苏诗涵挽着他胳膊的小手往下,握住了他散发着凉意干燥温厚的大手,顺着他的手,她与他十指紧扣。
登时,傅夜寒生硬的身躯越加紧绷,冷峻面庞下,覆没在胸口的一颗心脏剧烈而澎湃地跳动,浑然不似他自己的一般。
惯来水平浪静的傅夜寒尽管心绪起伏,波涛汹涌,然而,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原有的水平浪静,不显波澜。
只是,只有他敛下的微微颤动浓密相宜的睫毛似有似无地倾泄出他并不算平静的真实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