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因为陈山父女俩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凡。
当车子驶到村口,树底下聊天的男男女女,水沟边玩泥巴的三岁小孩,全都起身观望。
张兰连忙让陈山停下车,打开车门就走了下来。
徐婶手拿着一颗瓜子正夹在上下牙中间,她呆呆地看着张兰,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问:
“张兰妹子回来啦,你今年是包出租车车回来的呀?”
“张兰张兰!”旁边的乡亲也凑上前,几个月没见大家感觉异常亲近。
所有人簇拥着张兰和她包的“出租车”往她家走,一路说说笑笑。
女人们好奇,张兰以前可是一分钱掰半花的人,怎么去陪读两年,竟出手阔绰起来了呢?
她们不好直接问,只是旁敲侧击:
“张兰,你包这车得多少钱那?”
“张兰,你在程普陪读的时候,是找的啥挣大钱的活儿啊?”
“张兰,给我介绍个好活儿呗!”
张兰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徐婶一看张兰十分为难,立刻跑出来解围:
“哎呀各位姐妹,张兰人还没到家呢!你们让她歇口气再说嘛!”
陈山已经上前把车停在了张兰家门口。陈小丽兴奋地跳下车,叽叽喳喳地说:
“好气派的山旮旯牌民风小屋呀!赵坚强,你跟婷婷从小住这么有特色的房子,太幸福啦!”
陈山一边笑一边说:“小丽,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从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风不吹雨不淋的!你看婷婷家这条件,不是我小瞧你,你一天都住不惯!”
“嘁!这么好玩儿的地方我起码能住好几天呢!”陈小丽撇着嘴说。
赵坚强刚打开门,陈山连忙从后备箱往里搬东西,这时人群也来到了门口。
徐婶吃惊地看着一堆米啊油的,连忙问:“张兰妹子,你买多少年货回来呀?这么多,寒假能吃完嘛?”
男人们相互嘀咕,一个外出打工回来的小伙子小声说:“现在我们这跑客的私家车档次也越来越高了!这是五环的牌子呢!”
旁边有个四五十岁的连忙问:“五环是什么车?奥运会专用车吗?”
这时,胖宝摸着车子前面的圈圈,歪着头说:“妈,我小叔说五环不对,我数了好几遍,只有四个环!”
胖宝妈一把拉过儿子:“你给我滚过来!别碰那些圈圈,一会说不清楚了!司机一会该赖你偷了他的东西!本来五个圈圈,你一碰就少了一个!”
“本来就只有四个的!”胖宝犟着脖子气呼呼地说。
陈山从屋里走出来,见到人群围着看,连忙笑着打招呼:“大家好!我叫陈山!”
他说完赶紧掏出烟,见一个男性朋友就递过去,发了一圈之后,又开始搬东西。
有人发笑:“嘿嘿!这司机挺厚道的,还发烟给我们抽呢!这趟脚钱肯定不少!”
胖宝他小叔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烟:“一个跑出租的居然抽华子?看来我们家乡的经济发展起来了!”
其他人这才拿起烟仔细一瞅,确认了真是华子牌香烟,立马伸手往全身的口袋里捏,摸到打火机的连忙点着猛吸一口,又满足地吐出来一大口白烟。
有几个人摸遍全身都没摸到火机的,抬手就从旁边烟民的嘴里接过烟给自己点火,一边还回去一边吐着烟圈咧嘴笑。
张兰拍了拍陈小丽:“小丽,站这么久脚酸了吧?进屋去坐会!”
徐婶连忙钻过来:“妹子,这是谁家丫头啊?长这么水灵,跟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一样!”
“嫂子,这是…是坚强的同学!”张兰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说实话。
徐婶“哦”了一声,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陈小丽的白色呢大衣:
“丫头真的好漂亮哦!原来是坚强同学啊!那一定成绩也好!听说坚强是在松城中学的重点班呢!班上个个都是学霸!”
胖宝妈打趣道:“哎哟,这么漂亮的同学也带回来了?不会是小媳妇儿吧?”
“哈哈哈哈!”众人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陈小丽看出来张兰没有勇气说出实情,她立刻眼珠一转,对着大声说:
“妈妈,你们这里的人真的好热情哦!”
一句话把所有人惊得愣在原地,徐婶连忙把张兰拉到一边,女人们也凑了过去。
“妹子,这还真是给坚强找好了老婆啊?这…会不会早了点?”徐婶神神秘秘地问。
胖宝妈连忙说:“这也没什么的!人家女孩子都不怕,咱们男方怕什么呀!”
后面的婶婶们开始议论纷纷:“作孽啊,会不会是怀孕了?要不然能直接喊妈?”
“张兰也真是的,去程普陪读,那是专门去伺候儿子的呀!她倒好,还陪出个媳妇儿来!坚强还考不考大学了?”
张兰不停地搓着手,她一紧张就搓手。
陈小丽也看出来了,没等她们议论完,一张嘴又喊了声:“爸,妈妈找你呢!”
“啊?什么事啊张兰?”陈山连忙放下东西,快步走到张兰面前。
张兰紧张得不知所措,女人们也一头雾水。
徐婶小心翼翼地看着陈山:“你是…亲家?”,在她们看来,陈小丽的爸爸就是赵坚强的岳丈大人了。
抽烟的男人们又猛吸了一口烟,窃窃私语:“他不是司机啊?原来是坚强他岳丈!”
“怪不得给我们发华子呢!我就说嘛,我们这里开出租车的怎么舍得抽华子!”
婶婶们也附和着:“坚强这孩子运气可真好,找个那么好看的媳妇儿,岳父还是有钱人!”
“岳丈有钱不稀罕,倒贴男方才是真的好人家!”
这闹闹哄哄的还没安静,那边婷婷喊着:“爸爸,我的零食你放在哪里了?我分一点给我的小伙伴们!”
陈山急忙回头喊着:“诶!来了来了!在后备箱,我来拿给你啊!”
一句话如惊天大响雷,把全体男女老少全震懵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却让他们感觉看了一部跌宕起伏的电影。
徐婶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不停地拍着脑袋:“我感觉脑子里全是浆糊,搞不清楚啥是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