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们很快就回到了教室,高飞一伙人在后面,他们警觉性地往小屋那边看了看,马上就发现那屋里面不但黑灯瞎火的,连小门都虚掩着。
高飞嘀咕道:“大饼脸睡了?她们睡觉不关门的吗?”,叶帅摇摇头:“如果你发现几十个人不见了,还能安心睡觉吗?”
“那倒是,灯关了,那说明她们也不在里面了!”高飞继续说。
“呀,好奇怪,不但小屋里没人在,连大门都是敞开的!”高罗玉眼尖,第一个喊了起来。
叶汶虎连忙分析:“你们说大饼脸会不会那么好心,跑出去找我们去了?”
“不会!”“不会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凭大家对大饼脸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发现问题只会推责任。
汤成大踏步走过去,一把将门关上,粗声粗气地说:“平时大饼脸那个二货,出去一下还拿钥匙从外面把我们反锁在里面,今天我也打个反锁,让她尝尝进不来的滋味!”,说完“咔”地一声就把那款老式弹子锁的反锁打上了。
当米大海紧赶慢赶地开着车,带周墨往补习班跑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安市牌照的车超过了他们。跟米大海见怪不怪的态度不同,家长们都没见过这集体失踪的架势,光听着都挺渗人的。
他们也不知道那就是米老师的车,更不知道车上还坐着副班主任,只知道孩子不见了,再不去找说不定就真的找不着了,新闻上经常播失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孩子满世界寻亲,这事可不能发生在咱家啊。
马不停蹄地疾驰,终于第一批家长到达了补习班院门外,他们拍了几下铁门,见里面没反应,又不好拍太重,怕惊扰了这个小村庄的宁静。其中就有垃圾车领队——刘文武的亲爹。
见看门的不在,刘爸就提议给班主任打电话:“你们谁拨个电话给米老师,我们在这干着急,他不能赖在家里睡大觉啊!在这里补习的又没有他亲儿子!”
“这要换做我二十年前的脾气,我一巴掌呼死他!”熊大的爸爸瓮声瓮气地说。最后,没人愿意充当那个出头鸟,只好在群里艾特周墨了。
周墨一看:“家长到院门外了!怎么办?”,米大海郑重其事地说:“别乱,你就说我第一时间就带你过来了,说我很重视!”
“各位家长,我跟班主任米老师正在通往补习班的路上,米老师很重视这件事,他第一时间就过来了,路上还带上了我,我们马上就要到补习班了!已经赶到的家长稍安勿躁,在门口等一会儿!”周墨知道米大海脑子比自己好使,所以按照米大海的意思发了出去。
教室里的熊孩子听到大门的拍打声,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敌人还有几分钟到达战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稳住老铁们!”
高飞小声说:“等会门开了,大家一起背单词,反正就说太投入,没听到别的动静!”,高罗玉竖起大拇指:“高飞,你不愧是从小忽悠到大的神人!”
“别浪!”叶汶虎适时地提醒了高罗玉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又来了几个超车的家长,这次余妈余爸一起来了。余妈哪里顾及是不是吵醒别人,她扯开嗓子就喊:“余正!余正啊,你去哪里了啊!你要给坏人抓走了,妈妈可怎么活啊!”,一边哭喊一边抹着眼泪,余爸连忙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接过纸巾对着鼻涕就擤了一下,那声音真是够劲儿,把旁边家长弄得都分了心,净关注她去了,忘了刚才还焦急得不行。
“是我妈的声音,我妈来了!”余正立刻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被高罗玉一把拉回到凳子上。
高罗玉埋怨道:“余正,你想害我们吗?你站起来被家长们看见了,回头说我们故意不开门的!赶紧背单词吧!”
米大海到的时候,家长已经来了一半了,他掏出钥匙开门,发现左转右转都打不开,忍不住奇怪地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今天这钥匙也跟我做起对来了!”
旁边家长更是急得走来走去,原地转着圈儿。刘爸耿直地问:“米老师,你来的时候看钥匙没?会不会拿错了啊?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你再怎么大意也不能干出这种粗心的事啊!你最多就是丢学生的事儿,但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可都是亲爹亲妈呢,里面那都是我们亲生的!”
“看门的死了吗?她们怎么不出来开门!你喊她们出来!”余妈忍不住发飙了,她才不管那么多呢,现在班主任在她眼里就是罪魁祸首。
米大海看了周墨一眼,周墨连忙上前来打圆场:“别急啊,可能阿姨们睡着了,你们越催米老师越急,可能就忙中出错了!”
“可能是从里面打反锁了,钥匙没错。”米大海仔细看了钥匙,确定道。家长们一片唏嘘声,只有余爸从中看到了生机,他大声说道:“从里面反锁的,说明学生在里面吧?那些阿姨如果在的话,一定就出来开门的,我们在外面这么大动静,她们又不是听不见。”
“对,一定是学生锁的!”米大海经过余爸的提醒,也同意这个说法。
很快后面剩下的家长也赶到了,甚至还有人是打车来的,家里没车。大家开始闹哄哄的聊着,恨不得飞进去看看自家孩子在不在里面。
这个动静很快就传到了村庄的家家户户,早睡的不说,那些看电视的就嘀咕开了:“这补习班今天晚上怎么回事?晚上来接孩子?难道大晚上的接孩子回家更安全吗?”
大饼脸在自家长板凳上坐着赶做布鞋,因为明天可能就做不了了,几双快成功的今晚能做好,能做一双是一双吧。
当补习班传来嘈杂声时,大饼脸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板凳都跟着她一起颤抖,手里拿着的钢针都不听使唤了,扎来扎去就往肉里扎了,马上殷红的鲜血就流了出来。
大饼脸痛得身子一缩,手指头放进嘴里咂半天,心想着:虽然明天我就要被绳之以法以命抵命了,但你们可不能怨我俩啊,我们也不想把孩子弄丢的!我们一回去孩子就不见了,这事要怪,就怪那个副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