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放五一假,不止孩子们高兴得没心思学习,连大人都快乐得连说话都想学几声蛤蟆叫。这天上午,大家依旧聚在院里东拉西扯,突然一阵摩托车声“突突突”地由远而近,大伙儿一瞧,一辆红色摩托车就停在了楼梯底下。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年龄大约四十岁,一身黝黑的皮肤,一头乌黑的头发向一边梳着,比院里的老刘还讲究。那人刚下车就咧嘴笑着喊:“小强!奶奶呢?”喊完从摩托车后面解开绑带,拿下来一堆东西。
只见虞奶奶的孙子小强连忙答应:“姑父,奶奶在屋子里呢!”
“哦,你放假了吧?是不是昨天考完的?”孩子姑父连忙问小强,小强点点头,跟着姑父进了屋。
院里妈妈们用好奇的眼光互相看了看,挤眉弄眼地小声议论起来:“哎哟,虞奶奶的女婿挺朴实的,很敦厚呀。”“五官也不错呢,你们没看见他的脸吗?”“是不丑,长得不错,年纪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锅!”
大嗓门神神秘秘地说:“哎哟,糟践了糟践了呀,这一表人才的男人怎么就配了虞奶奶家那个丑八怪女儿哦!”
何姐挤眉弄眼地点点头:“是哦,虞奶奶那个女儿也是真丑,以前她大孙子上高一的时候,她女儿经常来,几乎一个月来一次呢,现在来的还少一点,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想,这女的怎么啥也没摊上呢?又矮又胖不说,人还黑不溜秋的!你们也见过了,我说的对吧?就她那分开看都拿不出手的五官,也真是对不起路人了,也不知道这男人看上她什么了,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怪呢!”
严姐笑了笑说道:“也别那么说,虞奶奶的女儿虽然不好看,但人家勤快呀,在家里外一把手呢!”
“嘘,别吵别吵了,她家屋里面好像在说着什么。”何姐连忙竖起食指提醒道。
大家立马就不出声了,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虞奶奶跟她女婿的对话,想知道女婿来看丈母娘到底是带了些什么,有那么一堆东西呢!
只听虞奶奶用埋怨的语气说:“你家里又不是有用不完的钱,不过年也不过节的,带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呀?我一个老太婆能吃多少,真是的。”
女婿憨厚地笑了笑,说:“嘿嘿,这个地方我一年也来不了一次,刚好今天来这边干活,顺便就来看看两个小侄儿和您老人家。”
这时在门口嗑着瓜子的101羡慕地说:“这男人可真是孝顺!一个女婿四十岁还尊称丈母娘为您的,估计不多了,就我那个吃喝嫖赌的前夫,结婚三天回门就喊我妈你你你的了,没娘教的东西,呸!”
院里人立刻沉默起来,都不知道怎么接101的话了。还好虞奶奶出来了,还有她女婿一起。
虞奶奶手里提着一个红色方便袋说:“怎么来一下就有事了,也不吃了饭再走!不行,这猪肉你一定得拿回去你们自己吃,我这还有肉呢,吃不完的就糟蹋了!这里又没冰箱。”
女婿连忙把虞奶奶的袋子往里推,说道:“买了您就吃吧,我不拿回去,回家会挨骂的!”虞奶奶开始喋喋不休地:“什么挨骂不挨骂的!她要骂你,就说我逼你拿回去的,自己家过日子都省吃俭用的,还给我买这么多,那些东西我都收下,这猪肉你无论如何都得拿回去家里吃!”
大家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对着几斤肉拉拉扯扯的,这时女婿把袋子接到手里,走进去往桌上一放就往外跑,没想到被虞奶奶拉住了,非要把肉塞到他手里。
两个人拉拉扯扯僵持不下,女婿抬脚就往门外走,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辣眼睛的画面出现了!只见女婿人出来了,顶上那一头黑发却全部挂在了门框上!
所有八卦队员一起屏住呼吸,眼睛齐刷刷地瞪着门框上那一堆黑头发。哎哟喂!原来,那是一头假发啊!大家心里嘀咕着,怪不得那么黑亮呢,刚才还准备羡慕来着。
小强在旁边看着姑父的头哈哈大笑起来,只见那颗发亮的瘌痢头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不超过十根,不用数都知道,因为它们各自分散在不同的区域。
在所有人准备也放声狂笑的时候,虞奶奶突然就瞪着小强大声骂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说完顺势拿起旁边的棍子重重地打了小强两下,小强一下子就哇哇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不是杀鸡给猴看吗?所以大家只好咬牙硬憋着,这时严姐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不停地抖动着,大嗓门的眼泪都逼出来了都没好意思擦,她的脸都憋绿了!
这时,女婿脸上是红一道白一道的,尴尬得想挖地缝钻。他连忙回过身去,伸出手,一把就将假发从门框上摘了下来,往裤兜里一塞,然后又低下头跑出门,很快就走到摩托车旁边。他不停地踩着发动机,越急越踩不着,又手忙脚乱地踩了半天,这才发动了,此时他已经是满头大汗,那些细密的汗珠从他的瘌痢头上畅通无阻地往下淌着。
“突突突”车子响了一会,女婿连忙抬起脚跨了上去,连招呼都忘了打,直接加起油门一溜烟就跑了,大家捏着颤抖的心目送他离开院门,直到摩托车消失在巷口,这才回过头来。
还没准备好看虞奶奶的门,就听那边“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大家定睛一看,原来虞奶奶早已忍不住了,此刻她连站都站不稳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就放声大笑起来!手里还拿着那袋子猪肉。
一瞬间,所有人都像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得是前仰后合,余妈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只能扶着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严姐捂着脸一个劲地抖肩膀,很快就笑没了声音,大嗓门可能已经憋出了内伤,她直接摁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着滚儿,嘴里发出“嗷嗷嗷”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笑着哭,还是在哭着笑,没人分得清。
各种笑声在整个院子里回荡着久久不散,只有虞奶奶的孙子小强,他摸着被奶奶打疼的屁股,嘟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睁着一双泪眼东张西望地瞪着这群快笑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