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听言,柳眉凝起:“爹竟然是被人打的?”
翠梅点了点头,唉声叹气:“等会爹要是精神好点了,我就领你进去看看去。不然他要是人昏着,你也说不上话,看他那个样子,还心疼得慌。”
李诚撸了撸袖子,嘴里骂了几句。
“那孙家村子的就不是好东西,一群人打我爹一个人,真不是玩意!要不是媳妇拦着我,我提着锄头就跟他们干仗去!”
翠梅瞥他一眼,训斥说:“你就安生点吧,他们那边人多势众,咱村子里几个人能跟着你一起去讨公道?
二弟自己都是个文弱书生,你若是一个人去了,跟爹一样挨了打,我得同时伺候两个人!这个亏,咱们有的是机会报复回去!”
夏宝儿微微垂睫,没有说话。
玉色的指尖,摆弄着腰上的系带。
惠妃忧心忡忡:“那现在三姐去哪儿了,莫不是带着孩子,今日才从隔壁村子回来?”
李诚摇了摇头:“烟丫头说是要学弹琴,三妹她领着上城里去了。这一来一回,路上要奔波两个时辰呢!一会儿,天擦黑才能到家。”
惠妃坐不住了,她柔柔起身,柳眉颦蹙:“大哥大嫂,我还是想去爹那看看,我放心不下。”
李诚和翠梅知道,他们这个妹子,虽然是父亲捡回来的。
但,从小就听话乖巧,长大了还孝顺。
都这么有钱了,还能想着回来看看老爷子。
夫妇俩对视一眼,纷纷叹气。
李诚道:“好吧,但妹子,我知道你是个爱流泪的,一会儿见了爹,你可别哭的肝肠寸断,否则叫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惠妃听他这么说,心更是揪到嗓子眼。
她慌乱不已。
难道李免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惠妃面上状似镇定地点点头。
李诚和翠梅两个人,便带着她走向内院的正屋去。
夏宝儿连忙跟上。
她知道自家娘亲心软,听这个李诚所说的,恐怕恩人爷爷伤的很重!
一会,娘亲大概要哭的。
正屋宽敞,被收拾的整整洁洁,旁边的偏屋里,就躺着还在熟睡的李老夫人。
翠梅拉着惠妃的手,走到了床榻边。
翠梅轻轻喊了一声:“爹,醒了吗?”
惠妃看着床榻上,这个曾救过自己的恩人,右脸颊颧骨高高隆起,还带着可怖的伤痕!
眉毛上方,还有一道像是被小刀割出来的伤口似的。
就连脖子上,也还留下了淤青的手印。
看样子,肯定是被人按在地上掐脖子了。
李免都六十多岁了,竟然被人这样对待!
惠妃当即捂唇,惊愕地睁大眼眸,随后,眼泪果真就簌簌落下。
夏宝儿白皙的小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这些人也太坏了,下手这么狠!
床榻上的李免老爷子,瘦削的脸颊凹了进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暮色沉沉的死气。
夏宝儿皱了皱秀眉,只觉得不好。
翠梅喊了几声,李免都没有回应。
直到,翠梅说:“爹!舒兰回来看你了,醒一醒呀爹。”
李免老爷子的眼皮,这才轻轻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