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初愣，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三年前也是因为这个问题离家出走，现在又问这个问题。宴初实在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
当年，绾绾问他，如果危机关头，让他在她和晁竹忆之间选择一个人救，他会选谁。他毫不犹豫地说了晁竹忆。
结果压抑许久的绾绾直接爆发了。
“宴初，你心里只有晁竹忆吗！？她有萧闵霁了！不需要你救！她不需要你！”
“闭嘴！就算她不需要我也是救她！”
“那我呢？”绾绾泪眼婆娑。
宴初突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敷衍地说：“我也救你的，你别闹脾气了。”
“我没闹！宴初，在你心里我永远不是第一选择！以后就当我对你的喜欢喂了狗吧。反正你也拒绝了我不是吗？”
绝境遇到的光，多年的相处，她早就爱上他了。
她也鼓起勇气表白过，可宴初拒绝了，他心里只有晁竹忆。
绾绾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曾经最痛恨那些女孩子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了。
结果，她也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宴初面露不悦，“绾绾，竹忆姐姐也是你的家人，我们……”
“不是！没有人是我的家人，晁竹忆不是，你也不是，我没有家人！”绾绾崩溃地跑回房间。
宴初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了 两人也不止第一次吵架，所以宴初也没太在意，以为她第二天就会想通了。
结果第二天，他发现绾绾没有像往常每一次吵架那样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坐在餐桌旁吃饭了。
然后，他发现小丫头离家出走了。
☆☆☆
宴初慢慢走上前，“绾绾。”
岁月绾绾依旧面无表情，“宴初，回答我。”
“绾绾，你听我说，你竹忆姐姐她……”
“起死回生，我会。”岁月绾绾直接打断他的话，“宴初，我再问你一次，如果我和晁竹忆只能活一人，你选谁？”
“绾绾，你知道的，我谁都不会放弃。你听话，我们先救竹忆姐姐。”宴初循循善诱。
岁月绾绾突然起身，盯着他说：“我明白了，让你来选择真是太难了。”
岁月绾绾知道，以晁竹忆在他心中的份量，宴初也会下意识地选择竹忆姐姐吧。
哪怕他想要选择两人，但她永远不会是被下意识选择的那个。
她真的累了。
“宴初，竹忆姐姐曾经救过我，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真的吗？太好了。”宴初惊喜万分，可这也让岁月绾绾心痛万分。
她转身，平静地说道：“宴初，往后余生，我们再也不见。”
什么？
宴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岁月绾绾离他越来越远，一次也没有回头。
等他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回到营地里了。
成安告诉他晁竹忆活过来了。
他连忙赶过去，就看到活生生的晁竹忆站在萧闵霁身边巧笑嫣然。
“舅舅！”萧璃兴奋极了，她飞奔过去拉着宴初的手臂把人拉过来。
“舅舅 你知道吗？妈妈回来了，魔物都被清理了，缺陷也被净化转变成能量，普通人吸收了就能激发异能！”
大战已经结束，阳光普照，他们终于迎来了新时代——异世中期。
“是绾绾，姐，绾绾她就是岁月居居主！”宴初激动地冲晁竹忆笑道，从他的笑容里隐隐看见一丝骄傲。
“绾绾？是绾绾姐姐吗？”萧璃惊呆了。
宴初这才把他在岁月居遇到绾绾的事说出来。
是的，岁月绾绾行动了。
她复活了晁竹忆，又终止了乱世，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当然，除了朝朝暮暮。
“姐姐。”朝朝眼眶通红地看着岁月绾绾。一旁的暮暮虽然没有哭，但眼里的哀伤是掩盖不住的。
岁月绾绾摸摸朝朝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朝朝，以后岁月居和神鹿一族就拜托你了。”
朝朝咬着唇瓣不说话。
“乖，你是神鹿一族的族长，新任岁月居居主，以后要保护大家，保护暮暮，可不能哭鼻子。”
“我不要！”朝朝泪流满面，“姐姐，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又回头看向妹妹：“暮暮，你还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我不要绾绾姐姐献祭。”
暮暮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
有时候，暮暮比朝朝更像姐姐，有勇有谋，实力也不俗。
如果说未来的岁月朝朝是顶尖的强者，那岁月暮暮就是他们神鹿一族最有底气的王牌。
她知晓神鹿一族古今秘史，这是她特有的传承。
昔日神鹿一族之所以是陆上霸主，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仙力强大，更因为他们拥有创世的能力。
每一任族长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们成为族长的那一刻就会得到创世能力的传承。
而所谓的创世，不过就是献祭罢了，让族长以自己为养料，催促他的七子花成长为创世大树，然后这棵大树就会转变为拯救和创造世界的力量。
世世代代，这个传承一直流传至今。
“绾绾姐姐她不是鹿灵，她不用献祭的！”朝朝还是不愿意接受。
岁月绾绾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朝朝，姐姐很高兴能遇见你们，如果不是意外成为半鹿灵，我们也不会遇见。”
“我答应了你们爷爷，要重振神鹿一族，现在我做到了，以后鹿族就靠你们了。朝朝，如果你不想再看见有人离开，就变得更坚强更强大吧，强大到可以保护任何你想要保护的人。”
朝朝哭着点点头：“嗯……”
“从我把七子花养成许愿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就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责任。”
岁月绾绾放开两个女孩，慢慢转身走向许愿树。
“神鹿一族的创世传承到此结束了，许愿树不会随着我消失。”
每一株七子花都是随着主人生陨的，哪怕催生成创世大树也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任族长都要献祭的原因。
但以后不会了。
从岁月绾绾培养下可以存活下来的七子许愿树之后，再也不需要神鹿一族的族长献祭了。
两个女孩依偎着，看着她们最敬重的绾绾姐姐离开。
岁月绾绾把手放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渐渐消散。
宴初，我知道你选择不了，那我帮你选择吧。
她化成光芒慢慢被许愿树吸收，许愿树瞬间光芒四射，一朵朵白花缀满枝丫。
花瓣随风飞舞，飞过的每一片地方瞬间恢复生机，还有一片飞进屋子里，落入了晁竹忆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