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还没赶到繁星院,就见朝正司的人带着风午悦和雪茶远远行来。
风午悦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她知道等见到秦纵后,什么都会明白,所以她和雪茶都没有反抗,自愿到朝正司走一趟。
风午悦费了好大力气,再三保证朝正司只是普通问讯,不会伤到自己,才安抚好暴走的姜氏。
姜氏红着眼睛,一路追到大门口,待看着风午悦上了朝正司的马车,忙急声道,“快,派人快马加鞭赶到宫外,老爷一出来就告诉他,朝正司带走了大小姐!”
……
半个时辰后,定安殿散朝,定荣皇帝留下秦纵和几位老臣到御书房议事。
盛国公照常出宫,见到了姜氏派来的小厮,一听风午悦出事了,猛地扭头再次踏入遂合门!
……
盛国公等了许久,才见御书房的门敞开,寻着个机会,在僻静处拦下了秦纵。
盛国公神情肃穆,“敢问太子殿下命朝正司带走微臣小女是何意?”
秦纵眉目温润,心中莫名,因为他不曾对朝正司下过抓捕风午悦的命令。
秦纵正要说明白,话到嘴边,冷不丁想起了什么,他眼神变得晦暗,“盛国公不必担心,朝正司有些事情需要风大小姐配合而已!只要风大小姐确实清白,谁也不会伤她分毫。”
盛国公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威胁,“微臣相信殿下!这就到朝正司门外安心等候,微臣告退。”
若风午悦及时平安出来便罢,否则,就算是储君秦纵,盛国公也敢用刀碰一碰!
盛国公的背影远去,流火虎步生风,找了过来,低声回禀道,“殿下,苏大小姐用您的玉佩调动了朝正司的人!”
秦纵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暗叹,果然。
“去朝正司。”
……
风午悦不得不承认,当她看到露面的人是苏年欢时,确实大感意外。
朝正司的人审问雪茶,苏年欢坐在远处的椅子上旁听,面上波澜不惊,完全无视风午悦。
风午悦淡然从容,大大方方观察苏年欢,觉得她有些阴阳怪气!
苏年欢不开口,风午悦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她听着朝正司的人质问雪茶的那些话,算是明白宫焰在雪茶身上扣了个屎盆子!
风午悦像只猫儿窝在太师椅中,柔若无骨的手,像没力气似的撑着脸颊。
她正沉思中,听到苏年欢说话,“我该称呼你什么?风午悦?风大小姐?还是……玄乎殿主!”
风午悦挑了挑眉,腹诽宫焰不仅诬陷了雪茶,恐怕还算计了她!
她玩笑道,“你说我是玄乎殿主?我倒是想做老大,但玄乎殿的人知道你擅自给他们换了个主子吗?”
苏年欢冷眼看着风午悦,“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亲手揭开你的真面目。”
她说完,剧烈咳了起来。
风午悦道,“我真好奇,宫焰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糊涂到认为我是玄乎殿主?”
苏年欢本就重伤未愈,这会儿在阴冷的地牢里待着,根本撑不住,咳得昏天黑地。
“殿下!”
远处响起一连串的行礼声。
秦纵白衣清绝,几个大步走近,抱起苏年欢,“流火,送风大小姐出去。”
流火刚要应声,苏年欢蜷缩在秦纵怀里,已然咳出血来,却还要强撑着说话,“不行。”
秦纵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别说话,你体温滚烫,不能耽误,我带你上去。”
苏年欢挣扎,坚持不放风午悦走,“不!”
秦纵心疼她,只好妥协,临走前,朝流火使了个眼色,妥善照顾风午悦。
流火道,“风大小姐,此地阴暗潮湿,不宜久待,我带您换一个地方。”
风午悦琢磨着苏年欢的反常,笑了笑,“好。”
流火没敢多看风午悦的笑容,在她起身后,抬脚跟上。
……
宸王府。
月上柳梢头,暗夜无边,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牛毛细雨。
明亮的灯盏下,敬太妃伏案抄写佛经,本该越来越静心,但她此刻却愈发压不住那股烦躁。
天边响起一道闪雷,敬太妃心口蓦地紧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然摔了笔!
玄嬷嬷捧来一盏热茶,“太妃,您可是王府的主心骨,切莫忧思过重,千万保重身体啊。”
敬太妃努力放缓呼吸,闭上眼,仿佛下定决心般,郑重道,“将先宸王留下的锦囊取来。”
秦渊离世前,曾留给敬太妃一个锦囊,嘱托她遇到过不去的困境时才能打开。
而敬太妃认为到时候了。
萧天在逐鹿台上留下的那句“护主”,无异于在热油锅中浇下冷水,让敬太妃的心煎熬不休,方寸大乱!
若秦羡是秦渊的血脉,那萧天保护凤持,就是背主!
而敬太妃对此也无何奈何,因为秦渊留下的部下只认萧天,她无法号令!
若秦羡不是……
这种可能,敬太妃想都不敢想!
玄嬷嬷很快取来了装着锦囊的机关匣。
敬太妃手指颤抖,依次打开匣子和锦囊后,发现里面有一方锦缎。
上面绣着几个字:
秦羡是野种。
敬太妃两眼一翻,仰倒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