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易殊说完,粗鲁地伸出手去,抢夺秦羡手中的图纸。
秦羡唇角笑意扩大,反手就将一直把玩的鹅卵石砸在丰易殊脑门上!
“啊!”
有胆小的女子惊叫,捂住嘴巴。
秦羡眼神阴冷,流露出几分不容侵犯的霸气,“本王看你今夜酒喝的有点多,开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本王这就帮你醒醒酒!”
他说着,身姿矫健,抬腿欲将丰易殊踹进河中,说时迟那时快,苏承上出手挡下秦羡这一腿,拳头与膝盖相撞,两人抬眼看向彼此,画面定格。
周荣迈出的脚,悄悄撤回。
气氛安静地有些诡异,秦昙轻轻拉住秦羡的衣袖,若无其事道,“羡哥哥,还有两刻钟就到时间了,我一定要最先找到神秘惊喜!咱们快动身吧!”
苏承上先收回手,神情间带着几分宠辱不惊的沉稳,“承上冒犯了,宸王恕罪。”
秦羡眼底毫无温度,凝视他片刻,迈步走了,一众人跟上。
苏承上站在原地,一转头,丰易殊的脸立即凑到他眼前,满脸探究,“苏……”
“苏承上。”
“对……苏承上,你是威远侯三年前找回来的嫡长子对吧?你不是素来亲近宸王,引为知己吗?今儿救我干什么?不知道我们丰家跟宸王不死不休,还是你脑子被驴踢了?”
苏承上沉默。
丰易殊说的没错,他与宸王脾性相投,相见恨晚,全京城都知道他们关系亲厚,但宸王污蔑风午悦清白,让他第一次对宸王有了意见。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伤害无辜女子,实属小人行径,令他不耻。
说到此处,不得不提一句,秦羡死咬风午悦,并没在苏承上面前袒露真相,但苏承上相信风午悦的为人,所以自然认为秦羡说谎。
而秦羡也从他的态度中,嗅到了一丝异常,猜测他和自己一样,因为那日看见风午悦惊为天人的容貌,所以贪婪地想据为自有。
两人之间生了嫌隙。
秦羡甚至提防起了周荣,果不其然,周荣竟然对他的话,也产生了质疑,当然,是心理上的,表面上他还不敢跟秦羡翻脸。
“哼,哑巴!”
丰易殊近些日子,就像个火药桶,见苏承上不吭声,懒得跟他磨叽,跑向前方队伍的末尾中。
旁观的周荣走上前,目光复杂地看了苏承上一眼,“走吧。”
……
一行年轻男女行走在竹林中。
路途无聊,贵女们聊起八卦来。
丰亦可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她们谈的正是风午悦用下贱手段算计秦羡的丑事!
丰亦可承受了太多非议,愈发怨恨风午悦,她连累了盛国公府的名声,怎么有脸活着,而且今夜还敢进宫赴宴!
周莹注意到丰亦可脸色奇差,目露怜悯,“你们丰家也是倒霉,怎么摊上她这样一个祸害?”
说着,周莹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拿给丰亦可看,哈哈笑道,“哎,你看!我得到了什么宝贝!这张是两年前你姐姐露面的画像,画师的技法真是炉火纯青,跟她本人一模一样!”
丰亦可神色有些不自然,“是……是啊……”
“什么东西?我也要看。”
周围的贵女们听见周莹的话,纷纷伸长了脑袋,看到纸上丑陋的画像后,爆发一连串出的笑声。
“这画像夸张了吧?真有人长这个样子?难怪丰大小姐一直闭门不出!”
“哈哈哈盛国公府一定不会发生闹鬼的事,毕竟她这模样绝对辟邪!”
“我要吐了!她顶着这幅尊荣,竟然跑去勾引宸王殿下,玷污了殿下的眼,真是可恶!”
“呜呜呜我好心疼宝珠妹妹啊,每日都和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不得天天做噩梦啊!”
周莹摆弄着手里的画像,肚子里憋着坏水,对丰亦可道,“宝珠,你想个办法将你姐姐带出来呗!满足一下咱们的好奇心。”
丰亦可笑容僵硬,“她身子不好……”
她话没说完,前头传来秦昙兴奋的声音,“找到了!”
所有人都被秦昙的惊呼吸引注意力。
原来,他们已走出竹林。
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广袤湖泊,一座高台临水而建,无数明亮的天灯挂在架于大小建筑之间的竹竿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水面波澜起伏,闪耀着细碎的光亮,恰似星辰入海,美丽浪漫。
七七四十九阶白玉阶,蒙上一层朦胧的温暖光晕,玉台之上,站着一名绿衣女子,背影纤细优雅,好似抽取了青山灵脉为骨,风霜不折,雨露生香。
长风温柔,但她站得太高,风似乎也更猛烈一些,飘逸的裙摆翻飞似水波,手臂肩的雪白披帛与风起舞,环绕着她的身影,好似仙人入梦来。
女子回头,露出一张摄人心魂的脸来,刹那间,缀满繁星的夜空、波光粼粼的湖水、缤纷绚烂的天灯、圣洁巍峨的白玉台……都不及那双清冷绝艳的眼。
她的美,模糊了时间,颠倒了天地。
秦羡等人鸦雀无声。
这就是图纸指向的最终神秘惊喜吗?
确实让他们热血沸腾了。
他们甚至想膜拜。
周莹呆若木鸡,一阵风吹来,她指间的画像被吹走。
好巧不巧,飘向高台上的风午悦。
嗯?这什么?
风午悦抬手捏住,定睛一看,笑了,“还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