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上还未有所反应,秦羡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风午悦,开口到,“府中有御医,本王送她进去。”
秦羡放低了声音,也不知是出于险些害死人的心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以为走下马车的人会是盛国公,而且那一箭,原本也没想真的伤人,谁知里面却是一个娇弱人儿,根本受不得惊吓。
秦羡蹲下身,似乎打算抱起风午悦,然而雪茶快他一步,拦腰抱起人,迅速跑向里跑去,“多谢王爷!”
秦羡尴尬之余,意外雪茶是个力气如此大的婢女。
周荣打量着苏承上,注意到他是最先靠近风午悦的人,猜测他们或许认识。
“她是谁?”
苏承上微愣,神情变得冷淡,扫了一眼那边盛国公专用的马车,“应该是盛国公府大小姐……吧。”
盛国公的马车,就连他最器重的丰二公子,都不能动用。
能破此例的人绝对身份不一般,再结合一下年纪,苏承上不难推断出风午悦的身份。
他忽然想起,宝珠郡主生辰宴那天,她就露面了。
只是风午悦戴着面纱,而他又心系苏年欢,根本没有细看。
“丰大小姐!?”
周荣不敢置信,两年前的那次宫宴,风午悦摘下面纱时,他曾远远观望过一眼,满脸红疙瘩,活像个癞蛤蟆。
他当晚甚至做了噩梦。
周荣心中复杂,忍不住问秦羡,“王爷,这位丰大小姐,真的是当日勾引你的那位?”
当然不是!
这是秦羡和苏承上的共同心声。
苏承上多少了解风午悦,知道她不是下贱的人。
秦羡作为被勾引的一方,能不知那青楼女子长什么样吗?
但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抬脚去追走远的雪茶和风午悦。
……
风午悦被安排在了一处客院。
秦羡派人通知跪在常安堂外的姜氏。
姜氏闻言,顿时手脚冰凉,一瞬间落下泪来,站起身,慌慌张张跑了!
乐宁长公主脸色一沉,就要发作,可过来请人的乃是秦羡的心腹秋风,她压抑着脾气,“怎么回事!”
秋风如实回禀,然后告退。
乐宁长公主气得摔了茶盏。
该死的丰家大小姐,有病就老实待在府中等死,乱跑什么!坏她好事!
……
姜氏赶到的时候,御医已为风午悦诊过脉,药也煎上了。
这两年,风午悦的身体在快速虚弱。
以往,寻常的大夫尚且诊断不出她生命衰竭的信号,但情况终究愈发严重了,一年前就已经体现在脉象里。
所以,御医的诊断结果,跟雪茶所说的“体弱多病患有心疾”,完全对得上。
姜氏遥遥望着床上的风午悦,不敢靠近,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笼罩心头,令她微微战栗。
雪茶宽慰,“夫人莫急,小姐……”
她斟酌用词,“还活着。”
雪茶已经听说姜氏害敬太妃跌倒昏迷的事了,姜氏闯下的祸,不能用错误形容,而是罪名!
毕竟身份有别,敬太妃、宸王可是皇族。
但秦羡方才那一箭惊到了体弱的风午悦,事情不小,局面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能跟姜氏的罪相抵,但凭借丰、姜两家的权势,总算能在理之一字上,回旋几分。
而且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姜氏能以守在风午悦床边为由,免于长跪。
姜氏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风午悦是她最后的小女儿,还是丢失十四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京中谁不知要风午悦的命,就是要她的命!
姜氏扑到风午悦身边,伸手摸到她的心跳,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
床边没有其他人,风午悦偷偷睁眼,冲姜氏眨了下,又闭眼装死。
姜氏怔然,很快想通了风午悦的用意!
她心中感动,眼泪流得更欢了。
风午悦下马车时,瞥见秦羡射来的箭矢,便担心她娘做了什么触怒敬太妃或宸王的事。
不管怎么样,先让对方理亏准没错。
风午悦未雨绸缪,故意装晕。
就结果来看,她的决定还是蛮正确的。
……
装病这种事,当然装得越久越好,最好是在传来敬太妃无事的消息之后再醒。
风午悦躺久了,也就睡过去了。
等她自然醒,屋内不知何时点了灯,透过窗外,可见外面暗沉夜色。
房中只有雪茶守在风午悦身边,她端了一杯水,喂风午悦喝下。
风午悦最后一口还没咽下,整座房间突然开始摇晃!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刻钟!
雪茶跑到外面查看情况。
“地震了?不像啊?”
风午悦坐在床上,老神在在,拳头抵着下巴沉思,又一波震颤来袭。
她灵光一闪,这动静……好似是炸药之类的武器造成的!
雪茶此时回来,“小姐,是隔壁太子府出事了!”
秦纵被封太子后,并没有按照规矩居于东宫,而是在宫外建府,正在宸王府隔壁!
风午悦手指卷着头发,神情慵懒,自言自语,“秦纵该不会拿炸药当烟火放,哄苏年欢高兴呢吧?”
雪茶脸色古怪,“那也该炸天上,而不是炸太子府!”
“什么?”
风午悦愕然,秦纵不大可能犯傻自己炸自己,那就是说……
有人袭击太子府!
风午悦想到什么,立即翻身下床。
她的翩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