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嬷嬷是皇宫中的老人,阅美无数,眼光自然毒辣,能得到她的惊叹与欣赏,足见海冰莹的不同凡响!
芳嬷嬷拿捏着太后身前红人的气派,令海冰莹畏惧,同时又表现出几分热情,让她受宠若惊。
“冰莹公主,请。”
海冰莹先是惊讶、拘束,而后似乎调整过来,大方一笑,冲她点点头。
……
殿中。
顾太后端坐在凤椅上,穿着一袭华贵繁复的宫装,高髻复杂华丽,满头珠翠。
她不苟言笑,威仪万千,目光流转间,闪过摄人的贵气,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令人心惊胆战。
顾心敏素来跟她亲近,甚少见她这副威严迫人的模样,一时不敢像往常一样,挽住她的手臂撒娇。
顾心敏有模有样地行礼,海冰莹心思玲珑,连忙跟上。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两人这厢行礼,同来的风午悦却径直坐到了两边的椅子上,目光在殿中逡巡,自如地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风午悦没看见自己想找的人,顿时兴致缺缺,视线扫过手边的案几,只见上面空空如也。
她挑眉,“茶呢?庆祥宫的人待客都这么怠慢吗?宫规学得不行啊!”
风午悦很清楚顾太后对自己的敌意,懒得跟她虚与委蛇,所以坦荡直接。
顾太后看向她,眼神如刀。
“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见到太后不行礼!还口出不逊!来人,给本郡主掌她的嘴!”
三七捏着拳头,从风午悦身侧走出来,护在她面前。
三七挑衅地环视一圈宫人,“我家主子乃陛下下旨赐婚的摄政王妃,我看谁敢造次!”
顾心敏气得跳脚,“你是王妃怎么了?我还是国公府郡……”
“够了!”
顾太后呵斥,冰冷地看着顾心敏,“看看你脸红脖子粗像什么样子!简直跟市井泼妇一般!还不坐下。”
“我……”
顾心敏咬牙切齿,心有不甘,但又不敢顶撞顾太后,气愤地坐下。
“芳嬷嬷,上茶。”
“是。”
顾太后开始与海冰莹说话,表达完对她的衣食住行的关心,便聊起海珍国的风土人情,同时将顾心敏拉进闲聊中。
三个人之间茶话会的氛围正好,好像刚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至于风午悦,在她们刻意的忘记下,完全被忽略。
风午悦不加入也不离开,而是十分有耐性地坐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顾太后放顾心敏和海冰莹回自己的住处。
风午悦随之起身,顾太后忽然叫住她,“王妃留步。”
顾心敏突然兴奋,认为顾太后终于要出手了!
海冰莹似乎想帮风午悦,犹豫一会儿,果断插手,“不知太后留下王妃姐姐所为何事?”
顾太后站了起来,站在凤椅的脚凳上,垂下眼睛俯视风午悦。
“历朝历代,被选中的皇家媳妇嫁入皇室前,都要确保清白才可以!今日留下你,正是为了……验身。”
海冰莹闻言,顿时羞红了脸。
顾心敏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听到“验身”两个字,最开始也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大笑起来,“噗嗤……哈哈哈!”
顾心敏心知顾太后给风午悦安排的验身,绝不是常规的那种!
女子私处,到了那些老嬷嬷手里,多的是羞辱人的手段!
别的先不提,就说风午悦纵然还是完璧之身,老嬷嬷也能当时破了!
到时候再传出风午悦的不干不净的流言,她和持哥哥的婚事必然没戏了!
三七捏紧拳,心中既愤怒又担忧,悄悄朝风午悦摇头,绝对不能答应!
风午悦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全身靠着椅背,两手搭在扶手上,脑袋微歪,随意的姿态中,流泻出无所畏惧的气场,“好啊。”
顾太后一愣,没想到风午悦如此轻易地答应了。
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芳嬷嬷,带王妃下去。”
芳嬷嬷冲风午悦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七紧紧跟在她身边。
顾太后道,“只能王妃一个人去,你的婢女留下。”
三七神色变冷,暗想太后果然不安好心。
她脑中飞快转动,正在组织回拒顾太后的语言,风午悦已经然开口吩咐,“三七,等我。”
三七脸色煞白,“王妃,不行!”
若是风午悦没戴上海天一色也就罢了,但她如今异能无法使用,体质又娇弱,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风午悦却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三七想追,顾太后亲自挡在了她面前。
三七碍于尊卑,不敢直视顾太后面容,也不敢触碰她的凤体分毫,于是后退几步,心中焦急地像有万千只蚂蚁在爬。
顾心敏悄悄跟了上去。
海冰莹也想去追风午悦,但顾太后一个眼神看过来,吓得她不敢动。
“冰莹公主,哀家命人送你回贤淑宫。”
海冰莹笑容勉强,“好。”
……
风午悦被带进了一道暗门,没有多久,便来到一个光线昏暗的密室。
密室似乎很大,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从上方垂下来的无数丝纱。
丝纱又隔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空间。
芳嬷嬷领着风午悦走入最深处。
那里有三个苍老得皮包骨的人,正在等候。
他们面容丑陋不说,甚至让人无法确定是男还是女。
而这三人看似老得只剩一口气,但腿脚甚是灵活,风午悦一出现,便被他们迅速包围。
芳嬷嬷脸上的假笑消失,神情阴沉,“王妃不要怕……老奴会让他们轻点儿。”
一个没了头发的枯瘦老人,突然扑过去,准备扒掉风午悦的衣裳!
风午悦脚下一旋,飞快躲过。
芳嬷嬷急忙催促,“你们一起上,务必快些给王妃验身!”
风午悦扭头便跑,那三个人以及芳嬷嬷,都在追她。
风午悦虽说在跑,但没有半分逃命的紧张感,更像戏弄老鼠的猫儿。
就在此时,隐约传来顾心敏的声音,“芳嬷嬷?”
风午悦扬了扬眉,循着她的声音靠近,到了一定距离时,停下。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流了出来,另一手从袖中掏出一包香粉。
带血的手指,在香粉上翻来覆去碾过。
芳嬷嬷和三个老家伙追到,顾心敏正好从相对的方向跑来。
而风午悦就在他们中间。
她嫣然一笑,手指上的血,与香粉作用,悄然产生了一种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