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对宫月淮来说,这一夜大概是醉得迷离,而对夏清晏来说,不过是万千繁华与琐碎杂事中,些许消遣。
翌日朝堂之上,楚天阔向夏清晏汇报了这一季,土豆示范种植的成果。
夏清晏下令将示范种植出来,收获的这一批土豆,作为种子向适宜种植地区的平民推广。
并下达政令,种植土豆的农田,可以免税三年,以一定程度上打消民众对种植一个全新作物的不安和怀疑。
因为短时间内吞并了大量的领土,夏清晏也决定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并在来年春天,举办一场文武大比,其中佼佼者,可入朝中任职。
既可以让经历战乱的大夏疆域,略微沾点儿盛事的喜气,另一方面,也是补充基层官员和军中武将的好机会。
接连对外的征战,虽然大夏军队的实力强大,但也并不是毫无折损,中高层的武将在将魂加持下,实力强大到对敌人有碾压的能力。
但基层一些的士官,在面对诸多敌国士兵自杀式的围攻时,也有陨落的可能。
如今十国一统,朝中官员纷纷谏言,或该减少军政的开支,削减军队数量,大力发展民生、商政。
夏清晏没有采纳他们的建议,因为他知道,属于大夏的征战,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那些被视为天堑的雪原、高山、大海、沙漠之后,还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
原本,只有仙道修士,凭借御风飞行的能力,才能跨越万里山海河川,才能去看到的天地。
千万年来,大夏所在的这一隅之地,普通凡人不过是井底之蛙,仰望着一片残缺的天空。
而如今,夏清晏要带他们看到完整的天穹,完整的星空。
“就从这些仙道修士开始!”
退朝之后,夏清晏看着空荡荡的朝堂,并没有立即离开,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目视远方,一眼望去,只能见到殿前宫闱的辽阔浩然。
而他眼中看到的,却是一整片天地。
一代代,一朝朝,先前的那些国度,之所以不能通往这片井底之外的世界,是因为自身实力的不足。
没有仙道修士那样一日千里的飞行能力,也没有仙道修士那样跨越千里河山,披荆斩棘,对抗狼虫虎豹的能力。
现在,大夏的普通民众虽然仍不能飞行,但在国运加持之下,多少有了些对抗道路艰险的能力。
然而,夏清晏要做的,并不是让拥有了这些能力的平民百姓们去开拓,去探索那些曾经未知的领域。
无论任何时候,探索未知的先驱者,虽是英勇无畏,却也象征着牺牲。
夏清晏不会无缘无故牺牲自己的国民。
他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那些仙道修士。
他们本身就拥有着跨越山海的能力,以及对罪州疆域的了解,夏清晏只要获得他们的经验就可以了。
不过,罪州的疆域实在太大,即使是仙道修士,一般也只会在其中一小块区域内活动。
这个区域或许会比如今的大夏还大,但基本上不可能大到整个罪州区域。
上次,从冯建辉口中得知,自己施展移星换斗的大法术,对罪州修士有着偌大的吸引力,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仙道大能在此出没,纷纷想来投奔。
那时,夏清晏就打起了这群仙道修士的主意。
他们的实力和见识,都对大夏继续开拓领土很有用啊!
又一日朝堂,夏清晏下令让征西军小将常永宁,带领一支血狼军队伍,潜入心、羽两国,破坏两国秋收行动。
虽然,以大夏军队的实力,完全可以横推心、羽两国,但正是因为实力过于悬殊,才有更多的选择。
如果可以用一个人完成的事,何必用十个人。
可以用一支小队完成的事,又何必用一支军队?
此时便是如此,心、羽两国文化发展程度尚且很低,又何况农业。
每年种植的那点儿作物,也就将将够不饿死大批国民。
上次放归心、羽两国俘虏后,夏清晏也并没有忽略这两个国度,使国内普通商人、平民,可以与其通往来,进行正常的商业交流。
而同时,大批心、羽两国的俘虏被放归,他们也将自己的见闻带回了自己的国度。
大夏的文化,大夏的繁荣,大夏的强大……
关于大夏的一切,在心、羽两国中流传。
使得两国朝堂与民间,都对大夏有着一种敬畏、向往和好奇。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这小半年,大夏的商队为两国带去不少新鲜的大夏商品,将大夏时兴的诗词、歌舞、脂粉、服饰……
纷纷带到了心、羽两国中去。
让两国国民渐渐放下了被大夏奴隶商队大肆捕捉时期萌生的恐惧和对抗心理。
当然,非法的捕奴生意其实没有完全断绝,即使有着夏清晏之前大刀阔斧清掉两大奴隶商会的动作在前。
总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
不过,这一部分在大夏朝廷的严格查办下,已经是溅不起火花的零星一点,影响不了大局。
反倒,因为大夏朝廷对捕奴队的打击,偶尔会与心、羽两国朝堂合作,加深了几国朝堂间的感情。
如此局势,常永宁带领的一支血狼小队扮作商队,轻而易举的潜入了羽国。
随后,小队化整为零,各精英士兵分散前往羽国几个着名的产粮郡县,破坏其秋收。
羽国不比大夏,有着大片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在羽国当中,也不过五分之一的国土,是可以种植粮食的,而这五分之一国土中,又有五分之二才是适合种植粮食,产量不低的沃土。
一但今年秋收遭到破坏,就算是其中一郡两郡,都会为羽国带来巨大的粮食危机。
或许,心、羽两国也不会想到,那个被他们所仰望,所倾慕的庞大帝国,会对他们用出这种下作的手段吧。
所以,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两国之事,不论大小,夏清晏是不在意什么高尚又或者下作的手段的。
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那片土地,卑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