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大夏一马夫吗?”
“什么!”楚缨儿大惊,一把推开夏清晏站了起来,花容失色的向后退去。
对她来说,多年以后的一位主顾,很有可能来自十八年前的一场冤孽,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夏清晏一把抓住楚璎儿的手腕,让她无法继续后退,欣赏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
毕竟,以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难道没有心理准备,会可能发生这一幕吗?
“公子只是想让我陪你演一场戏,对吗?”
楚缨儿神色变了几变,带着一丝希冀。
“不。”
“除了你,没有人配得上我如此称谓。”
“或许……你也没有资格。”
顿了顿,夏清晏又接着说道,嘴角挂着一丝让楚缨儿更为恐惧的微笑。
“要不要想想看,十八年前,你在大夏都做了些什么?”
楚缨儿神色剧变,久远的记忆如同泛黄的书页,被一页页翻开,每一页,都是她不堪回首血腥与龌龊的过往。
当年,在大夏的巡游结束后,她回到母国南冥,却对大夏邂逅的那位剑仙念念不忘,朝思暮想。
于是,不惜用身为花魁以来,多年积攒的全部财物,换取自由之身,当她再回大夏,试图寻找那个剑仙的身影时,已经只是一个怀揣着一片赤忱之心,又身无分文的柔弱女子。
她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从充满希望,到陷入绝望。
她没有找到那位剑仙,也没有等到自己的救赎。
终于,在一个雨夜,又冷又饿的她,为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将自己卖身于一个酒馆买醉的醉汉。
过后,她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当时还是少女的她手足无措,却是在生下孩子后,悄悄将其送到了当初那个醉汉的家,留下纸条说明了孩子的来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楚璎儿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试图挣脱夏清晏。
夏清晏冷眼看着她,他没放手,楚璎儿便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的。
旋即,夏清晏收回臂弯,将她往怀中一带,紧紧抱住了她。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珠落在夏清晏的手背上,楚璎儿双手紧紧按住他的手,以至于双手都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不可以……”
楚缨儿的声音变得嘶哑,带着哭腔,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或许,她也没想过有这一天。
夏清晏冷笑道,捏着楚璎儿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低头落于红唇。
楚璎儿挣扎得极为激烈,或许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般,内心带着无限的惊惧。
“哈哈——”夏清晏不禁大笑一声,笑声中蕴含着暴虐的情绪,从未有哪一刻,从他身上体现出来的情绪如此时汹涌。
直到夏清晏放开她,楚璎儿下意识的举起手掌,向着夏清晏脸上扇来。
夏清晏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看她,随即冷笑道:“你一直以来做的事,不就是这样吗?”
“凭什么打我?”
“是因为我没付钱吗?”
楚璎儿颓然的握紧拳头,有些崩溃的大喊大叫。
“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你可以打我,骂我,你甚至可以杀了我!”
“唯独……唯独不能这样羞辱我!”
楚缨儿紧咬下唇,死死瞪着夏清晏。
夏清晏脸上的神情却已恢复云淡风轻,与他的平淡比起来,楚璎儿此时表现得好像一个疯女人。
“那你知道,你又曾是怎么把一柄刀,捅进我的胸口的吗?”
夏清晏的声音很淡,很轻,凑在楚璎儿耳边,如同恋人之间的低语。
“还记得你曾于漠上古国遗留之物吗?”
夏清晏在楚璎儿耳边低语,轻缓的问道。
听到这句,楚璎儿瞬间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冒着鸡皮疙瘩。
不,不会有那么巧。
世上不会有那样的巧合。
“啊——”楚缨儿尖叫起来,抬手抱着脑袋。
“别!别说了!别说了!”
“连听都听不下去了吗?”夏清晏冷冷的看着她,声音中也多了几分冷冽。
“不像你,爱了一个人那么多年,追逐着虚无缥缈的爱情,不惜抛弃自己的两个孩子。”
“我可是,在此之前从未体会过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知道我当时是多么错愕吗?”
“我想要的东西,我从来都会弄到手。”
夏清晏揽着楚璎儿的肩膀,继续在她耳边低语。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从灵魂到肉体,与我都是这般契合,就像上苍的精心设计。”
“我们夜夜笙歌,甚至忘记了时间,弃天下于不顾。”
“噗!”一时悲从中来,气急攻心,楚璎儿不禁吐出一口血来。
夏清晏冷眼旁观。
“现在,你知道你是怎么羞辱我的了吗?”
“你……”
“禽兽!”
“她呢?云霭呢?”
楚璎儿不禁指着夏清晏怒斥道。
“我杀了她。”
夏清晏平静的回答道。
“什么!”楚璎儿再次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对夏清晏的冷血而感到不可置信。
就在几个呼吸前,他还在自己耳边低声诉说,他有多爱那个他不该爱的女人。
“那你教教我吧!”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要不要昭告天下,受万人唾弃,辱骂?”
夏清晏笑着问道,那笑纯真无暇,仿佛真的带着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