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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京人开始对一品斋歇业事件热度消退时,这一品斋终于在停摆了三天后重新开业,当天的报纸头条立即在民间引起哗然大波。

“苏先生因手握朝廷重臣贪污证据而遭人暗杀!?”

“那当官的是谁?”

“苏先生现况如何?”

坊间在沉寂了三天后终于爆发起了舆论,历来官员贪污渎职最受人恨,所以苏进这一出声就占了道德制高点,不少愤世嫉俗的学子百姓因此围去府衙门口,要为一品斋、也为他们自己的“知情权”讨个公道,而那被报纸爆出来的郭知章和陈师锡也毫无疑问地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堂上,已经穿戴威严的府尹王震施施然放下惊堂木,“不知郭侍郎和陈御史对商户苏氏所陈有何辩述?”他威压视下。

底下站着的郭陈两人已怒红脸面,他们没想到苏进居然没死,而且还敢反戈一击!

郭知章微微抽搐的脸终于停了下来,瞥了眼旁边已胆战心惊的妻室家奴,强吸了口精神,将腰杆挺直了对向苏进。

“京人皆知汴京早报乃苏氏置业,报上之言自是这位苏进小郎一人所陈,如何可以作为物证衡量?至于几位捕役之言,亦是片面之词,有何人可证?”他冷眼瞟向苏进,笃定了对方没抓到人,“虽然苏家小郎被歹人所袭老夫亦有痛惜,但无端赖于老夫头上可非君子所为。”

旁边陈师锡此时也以为苏进只是在诈他们,所出跟着郭知章充硬气,这一来二往的,难为的就是堂上的王震了。他虽然从底下回报中知道苏进那晚确实受了袭击,并且主谋也极可能是郭陈两家,但揣测就是揣测,充不得真凭实据,所以此时就只能提醒苏进了。

“苏家小郎。”他上身微微前倾,“两位大人所言你也是听得的,若无真凭实据。本府可要治你诽谤官员之罪~~”

被挡在衙门栅栏外的百姓交头议论着,也开始有人怀疑苏进所言真实性,学堂过来看的学生最先醒觉,“这苏仲耕多番煽动民众,此次怕也是假公济私为多,我之前可从没听说郭工部有何渎职之行。”

此时人群里拥挤着的陈东眉头紧皱,涉历朝堂不深的他也没想明白苏进和这郭陈两家有何仇隙,居然到了这不死不休的境地?旁边闻有风声同来的萸卿同样心事重重,丝帕紧紧地攥在手心。

还好姐姐一早就进了宫,不然怕是又要急出病来了。

……

……

这场衙门里正展开的官司很快就传到了各家府邸。由于一品斋突然歇业事件本就有一定新闻性。所以此下更是吸引了众多眼球。像与苏进有过交集的,比如向府、李府、苏府等更有差人去府衙打听,不过他们是为了确认苏进在蔡京阵营里的地位而已。

如今满朝都知道蔡京和郭知章、陈师锡两人有隙,但不知因由。如今苏进爆出这场官司来,不免要让人揣度是否有苏进在背后做力?如若属实,那苏进作为当下第一权臣跟前红人的身份就可以坐定下来,今后诸臣交好蔡京也就有了清晰的门路。

汉人的国度里,官员对研究这些微妙关系甚至强过治国,所以今日府衙门前就有不少士官家奴在张头张脑,他们极尽所长的获取内部信息,而后让人回禀府里。

“老爷,堂上闹的很凶。那苏进说几个衙役有目击匪徒行凶,并一口咬定是郭知章和陈师锡所为,但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两边一直僵着。”

“哦?是嘛,那可有人声援郭陈两人。”

“这……倒是没见着。怕是都忌惮着蔡京。”

驸马都尉王诜府里,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往来进出的奴仆都是锦绣贵缕,鞋底不沾泥尘,那些女婢歌姬更是冶丽多姿,被锁在家中乏闷的王缙挑逗着,就这时,门廊外传来王诜与管事的交谈声音,他立马停了动作,正襟危坐的端起茶来假抿。

“爹。”放下茶。

王诜瞄他一眼,见他衣襟凌乱,便知在家荒唐,一时更是愠容隐现。

“给我到书房来。”

他一拂大袖往后院书房去了,王缙不敢马虎,赶紧跟过去,后面的管事将余人屏退,合上门,守在两人身边侍奉。

“你可听到外面风言?”案前坐定的王诜稍稍平缓了愠容。

“风言?”王缙愣了下,一天到晚被你按家里,哪知道外面又是怎么个事儿?他拱着手谨慎,“缙儿遵从爹之教诲,整日在家苦习圣贤,却是不知外面情况。”

王诜哼了声,面色冷硬,会看脸色的管事就给这大少爷解释了,王缙顿时大惊,“这苏进竟与蔡京相交此深?爹,你可不能坐视不理……”他也不傻,蔡京竟然会给一个商户子弟出头,可想而知两人交情深到了何处,如今自己那表弟新政已定,蔡京作为重臣必当大权在握,要是苏进在其后使暗招,那他岂不是……

王诜睨了这不学无术的儿子一眼,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风流倜傥一世,儿子却这么没能耐,当即哼了声。

“如今看来,郭陈两人命势已休,我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那爹的意思是……”

“那苏家小儿所倚仗的无外乎蔡京和他那报纸,蔡京虽予他助力,但以他凡事谨慎的态度,是绝不敢轻易招惹皇亲国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蔡京那头,如今所虑,无非是那苏家小儿的报纸煽动……”他喝了口茶,理清了思路,“其每逢遇事,必先使报纸污人名节,且不论京里有多少人信,但那人名节势必受损,这就能在其后攻讦中占据先机,所以,此下我们必须抑制住他进一步发展。”

王缙皱起了眉头,“可那小儿在表弟照拂下已经做大,如今又受蔡京器重,恐怕这京师里难以对付啊。”

“在京师里不好对付,那换个地方不就行了。”王诜冷笑两声,“我早就使人去陈留探了。那苏进在京师日进斗金,生活富足,但他那陈留乡下的老母寡嫂却依旧守贫,据说这一年来连一次问信都没有,呵,这人啊……有了权势就都是这副德行,与他那兄长也是半斤八两。”

王诜没有继续往下说,不太意会的王缙还是从管事嘴里明白了意图,顿时让他转忧为喜,连连给他老子拍马屁。

“爹爹智计无双。孩儿可是打心里服了。此次那苏家小儿可是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了。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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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踊路街蔡府院里那尽是雪沫披盖的花园假山上,有凉亭筑着,东西两帘厚帧垂下。挡住寒风和雪冷,且让青铜暖炉里烘焙出的温度得以锢在亭内。

莲瓣边的汉白石桌前,蔡京主位,正与李清臣、温益这另两位执政喝小龙凤团茶,这价值千金的茶饼就是宰辅也难得一品,如今这茶盏里的三两还是蔡京新进左相时徽宗所赐,甚是珍贵。

在聊了会儿无关痛痒的家常后,蔡京开始把话题引向改制,身后侍奉的两子蔡绦、蔡攸立刻竖起耳朵。

“京知两位感怀先政仁爱。但如今我大宋国力日渐式微,边境屡报败绩,国库入不敷出,冗官冗兵之痼更是如跗骨之蛆,若朝廷再不思变。只怕这赵宋百年江山……”他微微摇头,恐怕他不会料到,现在这例行公事的耸听之言居然在数十年后成了现实。

李清臣刀鬓如霜,青白的簪子在他发髻上尤为古拙,他阖了下眼皮,眼角余光从蔡京身后的两子脸上扫过,缓缓道。

“我等老儿本念着年前回乡养仕,只是无奈官家相留,所以如今还舔居于职,若蔡相来年有所大为,我等老儿自当力报圣恩,岂有他为?”

旁边温益也是一般无二,如今形势下,没有必要和蔡京对着干,以他们对徽宗的了解,这改制的兴头估计也就倒腾个一两年,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蔡京笑了笑,知道这些老家伙对他不满,所以也只是找来他们探个虚实。他一挥手,让底下人换了茶汤,正这时候,后头长子蔡攸忽然俯身耳语。

“爹……”

“何事?”

蔡攸接到前院消息,知道蔡京对这苏进极为关注,所以第一时间就传了消息,他站那儿说,李清臣和温益也是一耳朵听了进去。

这蔡京一上任就给郭陈两人难堪,居然与那苏氏子弟有关。

他们不动声色的转悠着心思,见蔡京是要与俩子交代事宜的姿态,也是懂眼色的,起身作辞。

山亭里,蔡京望着渐去的李、温二人露出笑意,在旁边两子看来甚是高深莫测。

“去……”他支会了蔡攸,“立即遣人通知邓洵武,让他……”后面的话已经被风雪消音。

而出蔡府不久的李温二人也马上差了底下去衙门问清明细,这商户子弟能早于众人结交蔡京,就凭这份政治敏锐,便不是寻常人能比拟。这两位三省执政此时都起了拉拢的心思,也正巧,徽宗因为年关节庆的事将三省官员召集进宫商议。

……

福宁殿里,伺候的内侍们屏退去大半,只留下几个添置檀炉的黄门。

“时近年关,各地报福安康,灾事尽湮,朕心甚是慰藉,是故已使翰林草书旨意盛办年节,庆这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诸卿若无重事返故,不妨与朕在京师一道过节……”

底下见御案上叠的奏折不高,所以徽宗可以以一种较为轻松的姿态和他们聊聊年节礼事的安排情况,不过底下一众省官却有些心不守神,徽宗在表明绍述立场后迟迟不见动作,这很难让他们心安。

“怎么不见郭知章?”

徽宗突然发问,以刘拯、曾肇为首的那几个省官被徽宗这么一说,也是反应过来,回顾了周身,很真发现身为工部主事的郭知章没有到场。

难道被蔡京打压的连门都不敢出了?

他们的腹诽只停留了一会儿就被打断,颁谕回殿的内侍殿头梁师成面色局促。伺候御前的张迪把他的话转呈给徽宗,底下看着这幕聋哑剧,一时心紧。

“竟有此事……”御案前的徽宗好脸收起,面上尽是被人扫兴的不愉感,他问向底下几个省官。

“诸卿可知这郭知章被商户苏氏告发渎职灭口一事?”

“什么?”

在得知徽宗所述详细后,底下惊疑不定,他们多少都是有些暗下油水的,但平时做的隐蔽,所以皇帝也都睁一眼闭一眼,可郭知章那老官历怎得把事捅到外界去了。这是要自寻死路啊。

果然。御案上的徽宗脸色极差。这快年节了,居然会被民间爆出朝廷大员贪污渎职之事,这朝廷的脸面无疑被打了个响亮耳光。

给事中刘拯小心出列,“郭侍郎在朝为官数十年。一直奉公守职,洁身自好,鲜有贪渎之言流出,此事怕多为外界讹传所致,还请官家慎下定夺。”余下又有几个元祐中人附议,不过他们心知眼下形势堪忧,所以说的小心,但即便如此,还是被徽宗冷不丁的一句惊出盗汗。

“郭知章蓄养家将一事以为寡人不知?”

什么?!

底下一阵嘈杂。徽宗又道,“以前念他世代忠勇,朕不予追究,上回其子之事朕亦放过,想他会自思己过。但没想到其会变本加厉,堂堂朝廷命官,竟干起这杀人灭口下作勾当,当真是丢尽我大宋朝廷的颜面,如此作为,岂可再为大宋官员,张迪——”

“奴婢在。”

“传旨……”

底下一众省官听得那是胆战心惊,没想到皇帝居然对他们私底下的事一清二楚,看来这回真不能再报侥幸了,他们有人已念着要随当前致仕之风回乡,这总比来年新政被黜去荆南来的体面。

……

……

开封府衙里,局势已然扭转,苏进一直等着的一票捕役已将郭府账房、管事羁押上堂,当然,还有那几个袭击他的悍匪,此时戴着铃铛镣铐推攮上堂。

这一幕出来,郭知章和陈师锡两人顿时心弦崩塌。

领头的张秦一脚踢在了那郭府护院段宿腿弯,“还不跪下听审!”他又敬向府尹王震,“大人,这几人便是当晚袭击苏家郎君的凶徒,现已被属下尽数抓获,这是他们供认的罪状,还请府尹过目……”、“属下本欲今日提其上堂,但几人欲戴罪立功,所以便领了他们去郭府指认郭知章历年贪渎工银的罪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去郭府搜查来账目名册陈列开,郭府的管事账房都低下了头。

衙门口的围观俱是哗然,没想到真被苏进拿到了证据。

郭知章虎拳都快攥出血了,“段…宿……你!”那九尺大汉此时根本不敢与郭知章对视,头都快猫进裤裆里了,他也不想,可是那晚敬元颖力拔千钧之势将他们的傲气完全击溃,而之后苏进使得暗招又让他们生不如死,他们已经尽力,但还是敌不过内心对于未知的恐惧。

“老爷……”

只能一句深深的抱歉说出,旁边郭氏老妇早已晕厥,过来旁助的陈师锡长子也慌乱冲入求饶,可这一切都在外头飞来的圣旨下灰飞烟灭。

王震下堂接旨,没想到皇帝居然早他一步下了罪诏,这可真是少见,看来这郭知章和陈师锡这回真是触了上面的逆鳞了。

果然……

“工部侍郎郭知章已经查实,历任工部来多次贪没钱银,蓄养家兵,为己私利图谋,此次被一品斋民户苏氏揭破,不主动投罪下反杀人灭口,其罪行以伤朝廷大统,亦是民之痛恶,朕顾念先祖制诏不杀士人,但活罪难赦,自今日起,夺去职官,罚没家财,全族贬为庶人,发配河东路戍边服役两年,役满归当地勾管。不得擅出,子嗣三世内不得科举……”

又轮到陈师锡了。

“侍御史副贰陈师锡身为谏官却不律己身,私谋财禄,今日又伙同郭知章谋民性命,官德已败,当不可为朝廷官员,故谪其琼州勾管,族人俱安置于琼,无诏令不得返归,钦此——”

这一通罪罚下来。陈师锡当庭就软倒在地。以大宋刑罚来论。这贬去海南几乎只比午门处斩轻上一层,可不是每个都能像苏轼那样临老得赦,这番罪责下来,已经宣告了他这一生的完结。

不过若真论罪罚轻重。郭知章显然要重出他不少,不过自小习武的他显然不会像陈师锡,他依然站直着,在被衙役套上镣铐时还走到苏进跟前,盯着这个自始至终都面色平静的书生,眼白龇满血丝。

“竖子休要得意。”

这几乎是咬碎了牙的恨意,但苏进的眼中却连一丝涟漪都没漾开,直到郭知章被押下去后才将这份冰冷收了起来。王震这时候倒是下来给他压惊,经此一事。苏进宰相红人的身份是坐定下来了,哪怕已高居府尹的他也不会轻易开罪,而堂外其它府里的家奴也赶紧将结果回报。

……

向府,梅园小筑里,心思玲珑的甄氏正听着老管家朱允的禀话。微微颔首下,随手将支摘窗开了个缝隙,从这可以看到外边篱笆内玩雪的幼子。

“官家居然亲下罪诏,还真是不多见呢。”

她捏了块梅花饼入口,有些惬意,眸子则是一刻不离外头篱笆里玩雪的小儿子,旁边陪耍的奴仆个个蓬雪满头,场面热闹又温馨。

老管家不急不缓的在旁叙说。

“宫里传出说,皇城司早知郭知章私蓄死士之事,并作上报,但陛下念他郭家世代忠义,就没有取缔,不过这事情毕竟忌讳,他郭知章不懂收敛有今日之祸也非意外,只可惜了那陈师锡,遭这连带之祸,恐怕有生之年难以北望……”

“这事儿老爷知道吗?”

“怕是知道的,老爷对那苏家少爷一直多有留心。”

这时廊道那头有脚步声传来,推了隔扇进到内室,等甄氏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稳稳重重的在她面前坐下,甄氏抚了下鬓角簪花看他。

“夫君今日怎得这么早便回了?”

来人正是向府二少向鞅,在任馆阁校书的他素来清闲,尤其是这即至年关的时候,出入就更为自由了。他呷了口茶,屏退了朱老官家后问甄氏。

“府里有说那驸马都尉王诜今日有曾来府拜访,可有此事?”

“怎么了?”甄氏的疑问显然是应了这事实,“夫君好似对王驸马颇有成见?”

向鞅沉吟着,腰间玉璜被窗缝中钻进来的风吹的叮铃,与外头笆里玩雪的童声相和。

“这姓王的年轻时便放浪形骸,多有劣迹,其子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你久在京中应该比为夫更清楚。”看着甄氏不解的点头,他才继续道,“我向府与苏氏一家有所渊源,上回我爹独会那苏仲耕便知事由不小,据我揣度,怕与苏王俩家的间隙有关,如今苏进与蔡京相近,又得官家青睐,它日前程不可限量,而我向家如今已渐旁落,无端树敌大为不智,你……可知我意思?”

甄氏翠眉微蹙,“阿翁做事素来谨慎,该不会受那王诜蛊惑……”她咬紧着下唇,“妾身虽平时与阿翁亲近,但绝少涉及家中隐秘,所以,还望夫君莫要有太多希望。”

向鞅鼻中长嗯一声,显得极为沉闷,这让旁边的甄氏侧目,她觉得今日的向鞅有些急躁了,与往常大为不同,不禁问道。

“依夫君之前所言,那苏仲耕怕是有大机遇在,可龙舟一事官家便已矫诏天下,那苏仲耕此生不得仕途,即便如今心有爱惜,但也不至于为此食言天下吧?”

向鞅一声冷哼出口,沉默了半晌,耳边只有篱笆里打雪仗的嬉戏声。

“你再好好想想,那时的圣旨究竟是如何说的?”

甄氏蹙紧了眉头,始终没有明白,而向鞅显然也没有打哑谜的打算,他转过身来对这妻子道。

“今日与国史馆那群老儒吃酒闲聊,没想到那邓洵武也在席中,而且喝了不少酒,便有所失言。”

“邓洵武?官家跟前那起居笔录?

向鞅点了点头,而后又忍不住叹息,“官家来年确立新政已是必然,对此我并不诧异,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计划……”

他慢慢将他得来的只言片语将新政内容拼凑出来,甄氏听着,盈润的嘴唇不禁微微张大,拿手心掩着,可不断拉高的青眉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

……

向府的焦躁很快在几天后蔓延至整个朝廷,这种犹如死亡的气息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个寒冬。

这次,所有人,即便再硬的骨头都起了退怯之意。

“不……不可能吧,官家可是亲历过元祐之害,又岂会再掀祸事?”

苏府前院客厅里头,金柱旁的炭炉在烧,但旁边伺候的家仆却不停的在紧缩袖口,显然是不暖和的,不过座上的几个苏门子弟却交谈激烈,并没有受天气影响。

“苏师,您以为传言有几分可信?”陈师道看向坐首的苏轼,其余人也都是眼巴巴的望过去,可这位大文豪此时也已疲累,今年暑中那场大病差点让他绝在常州,所以此下的精神更像是回光返照,等到这政坛再临严冬时,他也只能长吁短叹了。

“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尔等、多做准备吧。”

座中的李格非一直没怎么坑声,与另外几个过来道别的苏门子弟差不多,结果还是苏轼开口问他。

“文叔近来少有到为师这边走动,可是主意定下了?”

他目光和蔼,对于底下弟子明哲保身的决定是认同的,毕竟他就是吃的过刚易折的亏,“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可计较一时得失,为师年迈已不多年岁,自是没了劳苦舟车的必要,但你们不同,这大宋朝今后还得由你们这代来掌持,可莫要进了死胡同。”

听着苏轼的劝告,李格非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三厘,与外面掩映的风霜一般苍劲。

他忽而抬头,看向苏轼那已入迟暮的衰老之态,心中凄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官家真有意对元佑党臣登籍造册,全力打压,那我等即便致仕归乡又能如何?”

一言出来,犹如利剑穿心,将众人最后一片遮掩的自欺揭穿,登时,全场寂然。

“老爷——”

忽然有李府的家奴慌忙报入,“府里来人说有要事让您即刻回去处置!”

李格非心里一疙瘩,指尖的茶盖打了个滑,瓢出水来,旁边晁补之、陈师道等人哗啦一声尽起衣袍。

现在就开始了?

ps:

皇马夺得第十冠,心情至今难以平复,便与大家分享一下,不过这几天的球赛也耽搁了码字,对不住大家,今后会尽力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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